李木易要毒药去干什么,赵康用屁股都想得出来。
他幽幽道:“这毒药呢,我没带在身上,皇子殿下想要,事后我倒是可以给你捎上一瓶。”
李木易闻言低垂的目光抬起语气缓慢:“那就,多谢国师了?”
“诶,好说。”
赵康笑着:“比起你来,我倒还真希望将来大周是那位二皇子当家做主,毕竟他看起来要蠢一些好忽悠。”
李木易:“国师这话就不对,聪明人才更能懂得什么人该招惹,什么人不该招惹,对吗?”
“是这个理。”
李木易:“那国师,咱们这笔买卖算是谈成了?”
赵康拿起酒杯将先前没有喝完的半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放下杯子同样是一滴不剩。
“谈成了,一千万就算了。而且那火药你也用不着十万斤这么多,我也拿不出来这么多给你。”
赵康伸出一根手指:“一千斤,足够你使用了。”
李木易皱眉:“会不会太少了点?那李木森手上光是骑兵可就不下三万呢。”
“兵力在多,群龙无首终究是一盘散沙罢了。”
赵康微笑着:“花最少的钱办好最麻烦的事情,难道不好吗?”
李木易看着赵康,面容肃穆:“国师是铁了心要我李木易背上大逆不道的罪名啊!”
“史书是胜利者来书写的,我曾经在书上看过这么一个故事。”
“有个叫做李世民皇子……”
这次是赵康倒了两杯酒,看着对面目光已经逐渐变得有些狂热的李木易,他道:“最终这位唐太宗将大唐帝国推向了顶峰,开创了贞观之治,就算是外邦异族也要尊称一声天可汗,大唐被尊为天朝!万邦来朝威临宇内!”
将一杯酒推到了李木易身前,赵康笑道:“而对于这位唐太宗发动的玄武门之变弑兄杀弟,逼父退位,却并没有多少人在意。”
砰一声。
一口气将酒喝完,酒杯重重掷在桌上,李木易起身:“那就等待国师的好消息了。”
赵康没有起身相送只是淡淡道:“会的,不过也希望殿下不要忘了今天说过的话。”
“和我赵康做朋友不一定会有什么好处,但和我做敌人那一定是那人嫌自己命太长。”
李木易回望一眼,没有说话径直走出了包间。
赵康再度叫来那位名叫香扇的青楼花魁抚琴奏曲。
看着李木易坐的位置,赵康不由得心笑一声,这李木易也是真的胆子够大。
就真敢一个人来找自己。
虽然这家伙和萧飞宇很相像,但终究还是有所不及。
李木易显然是有些没办法了,这才会有些看似病急乱投医的来寻求自己的帮助。
而萧飞宇不同,他要做什么事情一定是要觉得有十足的把握才会出手。
不过说到底都是一类人。
想到那个家伙,赵康心中就有些寝食难安,也不知道这条毒蛇,现在躲到哪去了?
在并州城放肆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继续整军上路。
看着士兵一个个朝气蓬勃的模样,哪还有原先从燕都城离开时一个个跟怨妇似的神情,足以见得赵康这笔钱花得有多值。
周龙骑着马对着赵康有些抱怨:“国师,你不吃也别浪费啊,昨晚弟兄们姑娘都不够分,你倒好让人姑娘去房间了弹了一晚上琴。”
“这不刚走的时候还听那花魁抱怨呢。”
“就是就是!”
旁边几人跟着附和,赵康气笑:“老子花钱请你们消遣,到头来还要挨你们数落是?他妈的,赶紧的老子昨天花了两万两,都给老子吐出来!”
“这哪成啊!咱们弟兄占了便宜就没有再被人占回去的道理,哪怕是国师您也不成!哥几个说是不是!”
“对!”
众人大笑。
“一群王八羔子!”赵康也跟着笑了起来。
一路舟车劳顿,终于赶到了帝都,赵康心情也越发美丽,都不坐马车了,骑马走在队伍最前头。
老远就看到了有官员前来迎接,是房霖这个礼部尚书。
老尚书六十出头了,这会儿见了赵康却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提着官服快步跑上前来:“国师!”
“哟,房大人怎么还要您老来亲自迎接?”赵康翻身下马打趣一声。
房霖哈哈大笑花白胡子随之颤动:“国师振我乾国盛威,老朽岂有不亲自相迎之礼?您是不知道啊,要不是陛下开口,杨太师他们几个都要和老夫来抢这份差事了!”
“国师快快上马,我来给您牵马坠镫!”
“使不得使不得!”赵康吓了一跳。
房霖一瞪眼,脸上却是笑容满面:“有什么使不得的!您在那周国文会比试的过程咱们都知道了!哈哈哈现在乾国上下都知道了,国师您大败周国群雄,真正奠定了天下文首之名!”
“今后咱们乾国可再也不用被人说是文坛荒漠了!”
看着老尚书脸上的笑容,赵康心里也多了一份暖意,自己做的这些事,乾国有人能够念着好,那就是最好了。
拗不过房霖,赵康就这样被一名从二品大员牵着马来到了帝都城门前。
那阵仗怎叫一个浩大。
女帝陛下金銮车辇,两侧皇子殿下领衔文武百官恭候,就连三位王爷也到场,帝都百姓夹道欢迎。
一见赵康,特意妆点过的女帝陛下就率先走下车辇,一张俏脸满是醉人笑容。
有人高喊一声。
“恭迎国师回乾!”
一瞬间音浪好似排山倒海一般。
“恭迎国师回乾!”
赵康翻身下马,看着前方的女帝陛下,不用说这一切肯定是她安排的。
快步走上前去,赵康压下心头悸动以及狂涌的思念。
“陛下!”
不曾想,女帝陛下竟是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在赵康惊愕的目光中两人一起登上金銮车辇,竟无人有任何异议!
入城所过之处,所有人一同跪地恭迎,口诵国师。
无上的尊荣,强烈冲击着赵康的心灵,整个过程女帝陛下一直紧紧拉着他的手,不曾有一刻松开。
似乎在向她所有的子民宣示着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