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文学享受到政论新闻,从经济洞察再到科学发现,我们从工业革命的心脏地带出发,一章一章地建立起智慧帝国。帝国出版,致力于传播启蒙与进步。 ——帝国出版集团公司格言 哥廷根大学学监办公室,橡木桌上堆满了厚厚的文件和学术论文。 窗外,金黄的秋叶在晚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亚瑟的脑袋被埋在成堆的学术文件当中,若不是他头顶的高礼帽,想必不会有人发现这里居然还坐着个身高六英尺的小伙子。 他的目光扫过一篇篇电磁大会上提交的学术论文。尽管作为全不列颠资格最老的侦探,他在条子生涯中早就习惯了追踪犯罪者的蛛丝马迹,但现在他却不得不仔细研读这些晦涩的学术文章。 但审阅学术文章还不是其中最痛苦的地方,最令亚瑟痛苦的是,这些文章几乎都是以拉丁语写成,剩下那一小部分则使用了法语。 虽然亚瑟在伦敦大学读书时拉丁语学的不错,大仲马传授给他的法语也足以应付日常交流,但是这不代表他可以顺畅的使用这两种语言进行学术交流。 因为这些文章里包含了太多专业的学术名词和专业术语,而伦敦大学历史专业的拉丁语课是从来不传授电磁学专业名词的,至于大仲马教的法语,虽然那胖子教了亚瑟许多生僻词,但那些词有不少都是登不得大雅之堂的东西。 因此,为了读懂这些文章,亚瑟不得不在手边摆上拉丁语和法语学术辞典以便随时查阅。 他不时地拿起钢笔,在旁边做下注解,偶尔眉头紧锁,不用多想,这肯定是遇到了难以理解的概念。 办公室里静得只能听见翻页的声音和挂钟的滴答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连原先冒着热气的红茶也早已凉透。 但亚瑟此时显然没有心思去品尝,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眼前的文稿上,这位电磁学爱好者绞尽脑汁的试图从这些复杂的数据和理论中找出某种模式或线索。 突然,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聚焦在某一篇论文上,脸上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轻轻地敲击着桌面,似乎是在思考这篇论文的某些论点。片刻之后,他开始在旁边的空白纸上草拟一些笔记,偶尔抬头望向窗外,蓦的长叹一声:“这简直就不是人干的工作。” 端着红茶杯躺在靠椅上的红魔鬼喝了口茶,眼皮都不抬的摇头道:“1+1你会做,2+2就不懂了?” 亚瑟自嘲的笑了一声道:“我可证明不了1+1=2,阿加雷斯,我从未想过在你心里,我居然这么受抬举。” “如果你连1+1=2都无法证明,那么又是哪里来的勇气接下审阅学术论文的活计呢?”红魔鬼嘲讽道:“养猪能手可以做高级警司,但这不代表你可以当艺术家和自然哲学研究者。” 亚瑟靠在椅子上尝了口变了味的凉茶,苦涩的口感让他禁不住皱起眉头:“阿加雷斯,我知道你的权能在于语言、科学和艺术,但是你这样自抬身价的言论,还是太丢地狱的脸了。那些德意志的理论电磁学家们便是你的前车之鉴。” 阿加雷斯听到这话,只是掏了掏耳朵:“我亲爱的亚瑟,自从《图兰朵》的剧本完工以后,你的性格便再一次恢复成如今这个刻薄的样子了。我原以为这次的经历能给你一些个人成长上的教训。” “你早该想到的。”亚瑟伸了个懒腰:“我现在可比之前还要缺心眼儿。” 亚瑟说到这儿,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 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两个吵吵闹闹的犹太佬谁也不谦让的一同挤进了房门。 “该死!海涅,你真是一个没有教养的家伙。” “抱歉,迪斯雷利先生,我可不觉得我没有教养。你要知道,对于一个人来说,胎教是很重要的,我母亲怀孕时阅读高雅的文艺作品,所以我便成为了诗人。至于你,你母亲怀你的时候读的多半是强盗,所以你便成了一名英国政客。” “你的人简直和你的诗一样叫人难以忍受。” “是吗?那真是太不幸了,因为我还打算出版更多。” 迪斯雷利虽然已经是英国政坛上的名嘴了,但是与以刻薄评论为生的海涅相比,他显然还是差了一个级别。 他一巴掌拍在亚瑟的办公桌上,冲着老朋友嚷嚷道:“亚瑟,作为《英国佬》的大股东,我坚决反对继续出版海因里希·海涅先生的作品。” 亚瑟见惯了他俩的冲突场景,见怪不怪地喝了口茶道:“有什么不好的吗?本杰明,我知道你们俩关系不好。但是你要知道,英国读者很喜欢海因里希的作品。根据目前伦敦出版市场的行情,一份三卷本的在伦敦的标准售价是31先令6便士,而像是诗集之类的一卷本书籍单价还要更贵一些。海因里希的书轻轻松松就能卖出两三千册,咱们为什么偏偏要和钱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