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向前,往东就回到庞大的东京都城市圈,往西则是诸如大阪京都等日本二线城市乃至各种小地方,巴克选择了往西,道理很简单,感觉离国内近一点。
只有长期在国外的人才明白那种远远望着祖国,老想回家的心情。
只是巴克并没脱离这个日本本州岛中部的巨大山区,皮卡车顺着山间公路穿行了几十公里,循着gps和地图上的标示,当公路下沉到一片密林山坳的时候,巴克发现路边有点荒芜的车道,就把皮卡车拐进去,还让阿怒自己跳下车,在后面遮掩车辙印,对于这条并非高速公路的主干道,巴克还是防备着类似那位田中探长的专业人员。
向婉一直靠在副驾后面的车窗壁上,这个对角线能全面看见开车的巴克,她好像格外舍不得这能肆无忌惮亲近跟看着的时刻:“他蛮听话的哦?”
巴克给向婉闲聊过阿怒的来历:“他可能更喜欢这样的野外生活,也更喜欢抱着步枪……缅甸柬埔寨一带本来就有不少娃娃兵。--”
向婉的感慨总是很简单:“要是我也能这样一辈子都无忧无虑的跟着你就好了。”
巴克从后视镜里看看姑娘,他得专心开车,这茂密的林间小道里已经基本没有车行道,勉强找到一些空隙把车靠进去,稍不留神就可能会有陡坡陷阱,车身有点摇摆他也怕颠簸了姑娘,看看地图,决定就把车藏在这里,寻了一大片茂密的灌木丛,把车头擂进去,抱了姑娘钻出来,放在打开的折叠椅上,自己把车斗里面的东西往下搬,不一会儿,提着一把砍刀的阿怒也一步一挪的顺着行车留下的痕迹,砍了灌木树枝遮挡过来,看巴克指了指车,就点点头爬上树干直接砍大树枝,在向婉小声惊叫中,掉下来直接就盖到车身上,多砍得几支,再辅助点灌木,就把车身藏在里面了。
挑了帐篷睡袋步枪之类的东西,巴克过来再抱上向婉步行出发,阿怒捡了个锅子顶在头上,欢天喜地的也背了几包,那小狗一直也跳跑着,就好像阿怒的影子。
走了一个多小时,在巴克都有些喘的时候,阿怒的声带受损没影响到他的听觉,可能还更敏锐的听到了流水声,笑逐颜开的抢先冲过去,等巴克穿过那片树林,就看见一条湍急的小溪流过石滩,巴克看少年转了两圈,踩踩石滩回到稍高的林边示意,赞赏的点头:“对嘛,这个宿营地选得不错。”阿怒得了表扬,格外高兴的开始打开工兵铲工作。
巴克才给似懂非懂的向婉解释:“这样的春天季节,随时都可能会引发山洪,这么多石滩就说明很可能有大量冲击水流会铺开流量,就不能图方便在河滩上扎营,住在林地里面才是最安全的。”
向婉不知道培训过多少野外生存的东西,反正现在就是标准的恋爱中女人,不愿想太多别的东西:“放下我,你也累了,我给你擦汗?”
两个野外生存的高手,要捣鼓这样一个局面哪里会需要流多少汗。
一个多小时以后,一个带烟囱的火塘灶就垒好了,阿怒还精益求精的带了盆子到小溪边挖淤泥来涂抹土坯,巴克已经舒适的把茶壶烧在火苗上,这种较为费力的火堆一个人搭建很费力,但优点就在于几乎从外面看不到火光,连烟雾都被烟囱给吸收了许多,算是动静最小的,而且这种灶台还很方便炒菜做饭,实在是较长时间野营的必备佳作。
向婉已经躺靠在放平的折叠椅上,更接近行军床,抱着一杯热腾腾的红茶,眸子闪亮的看着巴克捣鼓,虽然没有火光映在脸上,但那迸发出来的光彩倒是巴克这回救了她出来第一回见,知道她想什么:“有点像那回在河里逃出来的火堆?”
向婉笑得眉毛都弯弯了,眯着眼睛女人气十足,使劲点两下头,放了茶杯就要巴克抱。
巴克指河边:“别带坏了小孩子,我去搭帐篷。”
向婉撒娇:“就在这里搭!”
巴克点头,蹲在旁边草坪动手,姑娘躺着侧脸伸手搭在他的肩头,好像这样也算是亲密接触:“我们要在这里呆多久?”
巴克摇头:“看情况了,理论上我们可以一直躲下去,等到风声过去,整个日本估计现在都保持比较警惕的状态,你想怎么回去?”
向婉却避而不谈这个问题:“我们多住些日子好不好?”
巴克直面难点:“你不可能逃避的,我们总要回去。”
姑娘嘟上了嘴,这种女儿气的动作以前几乎不会出现在她身上,这些天却很频繁,那种充满英气的撒娇,让巴克忍不住转过来伸头亲一下,向婉可能没想到,有点吃惊的睁大眼,刚才的情绪不见了。
巴克没这么敏感:“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是有好处的,各个部门的纪律不同,作为雇佣兵来说,只要能活着回去,就是喜事,你这样的情况难道还要接受惩罚?”
向婉的眉头一会儿皱一会儿展,嘴唇也又抿又咬的,眼睛一直看着巴克,巴克都要把个帐篷搭建完了,她才低声:“我……现在心里很混乱,我一直的理想就是做个优秀的情报人员,为国家奉献,可现在我觉得我在背叛我的理想,我只想跟你这样躲在什么地方生活下去。”
巴克哈哈笑:“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生活的权利,你难道就没有?我支持你这样的行为,你背什么包袱?”
向婉想得肯定没这么简单:“我们是纪律部门,国家花了这么多的心血来培养我,而且爸爸,叔叔,还有更多的长辈他们也为这个事业付出了那么多,我才出了一次任务,不但没有做出多少贡献,还造成这么大的影响……我应该,更加加倍努力工作回报国家,将功补过,现在却……我这是思想上已经陷入个人享受的深渊……”
手里拿着帐篷帘子的雇佣兵有些专注的看着这个认真的姑娘,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样又红又专的傻妞?
看那认真的模样,倒是除了可爱,还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