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轻自己都傻眼了。 她只是想召唤个鬼界能打的鬼怪,随便什么都行。可这、这这这——光头,袈裟,是个和尚? 造了什么孽! 水心捧着自己的下巴,望到前头城主府里鱼贯而出的人群,果断回转去找扈轻。 “什么意思?你是告诉我,等你变成鬼你才肯让我度?” 水心的声音钻入扈轻耳里,扈轻看过去,正看到他一脸“你活着我就没机会”的挫败死样子。 扈轻让他滚蛋:“我怎么知道你们佛门连鬼界都不放过!” 所以和尚是三界街溜子吗?哪哪都有你们的影儿,烦不烦。 巨大的鬼和尚跳下来,浑浊的老眼准确锁定扈轻。 扈轻看不出他的情绪,一指那七人:“请度他们去鬼界。” 头一次召唤,完全是按图索骥。本来扈轻也没把握能成,结果召唤出这么个东西,她也不知道这鬼怪听不听得懂人话,以及听不听她的话。 可能被召唤过来的鬼怪就会听她的,也可能“请度”两个字打动了他,总之,那几层楼高又消瘦见骨的鬼和尚奔那七人去了。身上肥大的黑袈裟鼓鼓荡荡,里头钻出无数道黑灰色的魂体,尖利哭啸着缠向七人。 一时之间七人被死魂大军困住,挨了几记鬼和尚的降魔杵后学聪明了,不再防备彼此,而是七人背靠背站成一圈合力对抗。 望着鬼和尚手里不知何时出现的降魔杵,扈轻只觉得过分玄幻。 “既是降魔他跑鬼界去干嘛?该不会被魔哄骗坑了吧?”扈轻稍微歇了几息,又跳出去打杀。 她和器灵可以讯息共享,所以从魔皇令那里知道风菟城变故的缘由,才越发愤怒,且也知道了魔皇令和墟垌做了手脚。 眼下,她就可以逃。但这一城已经被她和他们煽动起来的城民,扈轻觉得不能就这样抛弃,她走之前也要给他们撕出一条活路来,因此,她打杀的方向直指城门。 绢布:这无处安放的善心呐,你不煽动他们也是死怎么就需要你给他们挣条活路? 无情丝蛊惑的声音游走在各个地方:“天降鬼王,命不绝我。天都相助,我等再不自助天弃之。” “杀出风菟城,顺天承命。” “杀出去,活下去。” “杀出去,天高地远,谁也不能再抓我们。” “杀出去,自己就能活,一家子都能活。” “杀,他们死,我们活!” 一句句鼓动的话语往脑里心里钻,仿佛那本就是他们自己的想法。不!那就是他们自己的想法!魔域等级森严,上层要底层无条件服从,但底层也长了脑子长了心,会苦会痛会思想,为什么要予取予夺?他们生来是贱民的话可并没有天命告诉他们只能做圈里的羊。 无情丝还在说:“贵族算什么东西,他们才几个人,他们杀人不也靠底下兵士。那些个兵士,不也是从我们这些人里挑出去的?他们是用我们的骨头磨成剑戳我们的血肉哇。没有我们给出去的骨头,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不过是一头笨重的象。再大的象,也会被小小的蚂蚁群咬死!” 他振臂高呼:“蚂蚁咬死象!死也要咬一口大象的肉,狠狠打他们的脸!” 白吻雷龙趁机发力,故意戳死士兵让他们高高的扬起,血可以从上往下喷溅,溅到周围人脸上,血色的刺激让无情丝那些呐喊仿若天雷,劈开他们心灵上蒙蔽的混沌,前所未有的清明,杀意澎湃。 血杀:啊啊,多么浓重的血煞之气,终于到了我的春天吗? “杀!杀!杀死贵族!冲出去,活着,杀死贵族!” 喊声震天,反抗的精神震天,厮杀声更是将天都震破。 少爷小姐们停在空中俯视,脸色难堪。 这些该死的贱民,竟然敢反抗! 等城主府的人尽出,墟垌一晃就要跟着出去,被魔皇令拉住。 “你着什么急?这可是城主府——扈轻缺钱。” 墟垌极度无语:“我们还在危险中,你不去帮扈轻?” 魔皇令心道,要是扈轻听他的,早跟他修魔,眼前这点儿事还算事儿?可惜啊,他是空有野望,扈轻不支持,他一个器灵又不能亲自上。 “我是智囊,后路不是已经有了?快快帮我找宝库,扈轻花钱的速度不是你能想象的。” 连连催促他要快。 墟垌一想,他只是一个老鬼,出去也帮不了什么忙,罢了,找宝库而已,还是这个简单。 之后两人拖着城主的尸体四处抄家。 肆一群人跟着冲杀,分辨了方向问玄曜:“为何不去传送阵?” 传送阵才是最好的逃命方式。 玄曜奇怪看他:“这么多人呢,一个传送阵哪里够用。” 肆:“你们来了多少人?” 玄曜更加奇怪:“我说的是这一城的人。” 肆一阵讶异:“你们管一城的人?” 玄曜理所当然:“是啊,他们是我们鼓动起来的,我们当然要对他们负责。男人就要顶天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