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那群人什么来头?”扈轻传音问远醉山。 远醉山:“那人是西楚界御兽门的兰生公子。他母亲出自三阳宗索家,名索兰。他的两个舅舅都是三阳宗的长老。他父亲是御兽门的一位堂主。” 扈轻:“哦,父系母系都很厉害。” “对。那个御兽门——”远醉山犹豫了下,想兰生公子那样的做派,不解释不行,“西楚界的御兽门御使兽族的手段历来残酷。他们以兽为奴,不仅奴役灵宠,还喜欢奴役化形的妖族妖兽。所以——你离那人远点儿。” 扈轻无语,我是人我怕他做什么? 远醉山面有不忍,继续与她传音:“听说他们豢养无数兽类剖丹获利——” 扈轻吃惊,这样? 固然仙界各族之间互相攻伐,谁的手都不干净。但把对方当猪养肆意屠杀—— “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这样做有违天和,怎么还敢?” 虽然天地面前,万物皆刍狗,但开了灵智的智慧生物,在天道里还是颇有分量的。 杀戮过重遭天谴,就是指的残害智慧生灵。 所以,他们有什么依仗? 这些远醉山哪里知道,反正他知道在西楚界,御兽门是第一大仙门,对妖、兽尤其残忍,三阳宗正是因为自身与妖族有大仇所以才与御兽门有了来往。 “我听师傅说,受御兽门的影响,很多三阳宗的人在御兽时也用那些残酷之法,他们内部自己人都有些看不下去。” 呃,还有这事? 远醉山:“离远些就是,不要和那种人打交道。” 扈轻连连点头。 三阶排名比没像二阶那样搞幺蛾子,大约是上头也看出来了那样搞并没什么意思,所以按照惯例,两两对决。 这次十个人里除了各家的大师兄大师姐,还有一位是四阳宗的三阶弟子,叫岳海平。 扈轻见过他打擂,用的是一对短刀,招招要命,非常惊艳。不过人的长相与其刀法相比却差的多些,普通到少见。 抽过号,那个岳海平对上了三阳宗的计飞,自家韩厉师兄对上的是四阳宗的大师兄。 第一轮过后便能分出前五与后五。 一次只比一个组合,所有大家不用纠结究竟去看哪个,保证一个都不会落下。 也因此,所有人坐在固定的位置上,现场气氛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到。 第一场是五阳宗的对战六阳宗,凌杉和安浔。 这两人都是扈轻认识且有好感的,她简直不知道该为谁加油。不过看在珠玑的面子上,她还是在心里默默的选择了凌杉。 凌杉赢了,却赢得很艰难。安浔输了,却没让凌杉好过。 安浔耗光了灵力,废了凌杉一条胳膊。真废。凌杉的衣裳撕烂不说,左边肩头到手背,硬生生撕下来一整条皮肉,能看到里头筋脉断裂,血流全身。 看着凌杉抱着胳膊下来,扈轻艰难的吞咽。那一刻,她仿佛听见无数人都在干咽吐沫,甚至她看到好些人不约而同的去摸胳膊。 她也摸了。 就一个想法:不能得罪六阳宗,不然会死得很惨。 五阳宗宗主脸色很精彩,弟子赢了,可他怎么一点儿都不觉得高兴呢。 六阳宗宗主略微心虚。这些个孩子,说了多少次在外头装着些装着些,怎么一点儿都不听呢? 别过身立即给安浔师傅传音:带安浔去看望凌杉,给人家道个歉。 区区一个小比试,她不在意。但她很在意六阳宗的——弟子姻缘呀。 要是都怕了,她们六阳宗还怎么招婿怎么传宗接代? 三阳宗所属的看台上,兰生公子看着凌杉一身血染长袍,晦暗不明的目光收回,落在腿边跪坐的女子身上。准确的说,落在她雪白的肩头。 女子下意识的战栗。 兰生公子笑了笑:“这手法,倒是没用过。” 女子立即向后滑开一步,猛的磕头不止:“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无趣。”女子瑟瑟发抖的模样并未取悦兰生公子,他只觉腻味。驯服的过程很有乐趣,驯服后这些小东西立即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他目光转向另一侧服侍的男子。 男子被他阴恻恻的目光盯着瞬间僵硬泛冷,无数痛苦不堪的记忆翻滚,一时竟连弯曲膝盖的动作都做不到。 “无趣。”兰生公子满脸厌恶,低低喝道:“滚。” 两人立即如蒙大赦的跪在地上往后挪,直到退出伞的范围才觉得又逃过一次。 两人抬头,在对方眼里看到如自己眼中一样的绝望和麻木。 他们能活到哪天?明天?还是明天都活不到? 此时擂台上又上去另一组选手。兰生公子看着他们过招手指随着捻动,心底渐渐躁动起来,手指捻的越发用力。 “来人,把那两个硬骨头提过来。”他手指一停,想到自己的新乐子。 一名护卫出列,无声行礼,悄悄向后退去。 他们来得晚,且要摆排场,因此位于看众最后,也是看台最高,仅次于宗主们坐的高台。此时人往后去,倒不必惊动其他人。 擂台上的是陶寰和七阳宗的三阶第一。 其实所有人心里都有结果,那便是陶寰必赢。但两人打斗非常精彩,仍是看得入神。 扈轻盯着两人你来我往追赶出道道残影,两个眼珠子几乎不够用。突然耳朵捕捉到一阵细微的金属摩擦声。以一个器师的直觉,是好材料。好奇心驱动下,她借着撩发的动作随意瞟了一眼。 一眼血液凝固,心脏停止跳动。 只见那看台张扬的华盖下,有两个身披锁链头套铁栅的年轻男子被拖着带到兰生公子前。 那两道身影扈轻只用一眼便认出—— 玄曜! 唐玉子! 她的好大儿和好大侄! 一眼万年只是刹那间,她将发丝别到耳后随意的回正头,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唯有绢布等小伙伴才知道她是多么的怒意滔天。识海轰鸣,海水撞击高山,高山落石,石破惊天。六团灵火在海上山上乱飞,若是能发出声音,它们定是嘎嘎乱叫。 绢布:“别冲动。听我的,来,呼——吸——呼——吸——” 这是有多生气,气得血都不流心都不跳。 扈轻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并不突兀,因为周围的人也都紧张的盯着擂台上呼——吸——呼——吸。 啊,喘不过气来了,好大的杀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