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混乱逐渐散去,众人各归各位,不少人鼻青脸肿,心情却都很好。 一架打过去,之前积攒的戾气一扫而空,年轻人们个个神清气爽得能乘风破浪。 上头的人好像间歇性失明似的,一个字没提,只专心的继续进行主持比试。 主动认输或者掉下擂台为淘汰。请注意:这是友谊赛,点到为止。 别说什么手抖失控之类的破理由,大家都是内行,要没那个自控力也不可能站到最后。 还有,打可以,侮辱人不行。 这条宣布之后,远醉山就和扈轻商量:“要不,你给你自己打个禁言咒。” 扈轻睁大眼:你啥意思? 远醉山说:“怕就怕有人故意拿你说的话作伐子,干脆一言不发,最保险。” 扈轻竟无法反驳:“师兄,我保证不说令人误会的话。” 远醉山还是担心:“你自己没发现,有时候你一张嘴确实挺气人的。” 扈轻咬牙一笑:“师兄,相信我。能不说话我就不说话。就算说话我也五讲四美。” 远醉山讨教了下什么叫做五讲四美,然后用笃定的眼神告诉她:你做不到。 扈轻:“...” 所有擂台合并成一个超级大擂台,九只两人小分队上台,一站位便阵营分明。 单阳宗、双阳宗、五阳宗、六阳宗、七阳宗,一伙。 三阳宗四阳宗一伙。 八阳宗九阳宗一伙。 三足鼎立。 多的一伙十个人,少的只有四个,看上去差的很明显。 高台上有高兴的也有不高兴,但宗主们个个面含微笑,丝毫看不出什么来。 不约而同,三方阵营全选择布阵。而且布阵的方式简单粗暴,现成的阵盘阵旗往擂台上砸,一砸一落,深深嵌入。然后偌大一个擂台如棋盘一样被啪啪啪落子,不出一刻,镶满了阵。 围观众人看得眼光缭乱,这这这,这些阵像雨后的笋,突然冒出来,长得那么快,他们根本分不清哪个阵是哪一方的啊! 天啊,他们自己分得清吗? 他们当然分得清,提前通过气的,只要是自己阵营的阵法,他们进去阵法不会起效,只对对手起效。 约定好等对手淘汰干净,大家一起清除阵法,再斗过。 眼下,除了他们脚下站立的地方,其他方向——所有阵法从外头看什么都没有,鬼知道哪块砖下头是什么阵法以及那阵法是谁家布下的啊。 方才实在是乱,大家为了抢占安全点,那是一窝蜂的撒出阵盘和阵旗啊,下冰雹似的,你撞我我碰你,鬼知道自己撒出去的东西最终落到了哪儿,以及有没有布置成功啊。 所以,谁也没着急迈出第一步,戒备的眼神扫来扫去,分明是在瞄哪个做第一个突破口。 弟子们紧张,长辈们却是气笑,活该,步步为营害到自己了吧? 就在谁也想不到的时候,扈轻一把推出远醉山。 远醉山本能脚扎地,身重如山,却依然被他家无情的小师妹推了出去,啪,瞬间迈进一个阵法。 阵法没有攻击。 远醉山:“...师妹。” 万万想不到,你第一个对付的竟是我。 扈轻丝毫不愧疚,跟着跳进去,左手一沓破阵符,右手一把破阵锥:“师兄,你在前,我在后,我救你。相信我。” 被当成试路石,远醉山没有一句怨言,他是师兄,当然要给师妹开一条平安的路,就是吧—— “下次你出手前,好歹先通知我一声。” 扈轻笑嘻嘻:“吓一跳吧,我故意的。” 远醉山无奈,往前走,那个方向是三阳宗四阳宗阵营。这态度妥妥的——先弄他们。 自己人进阵法,阵法不激活,远醉山打头,相隔三步是扈轻。扈轻后头一个跟一个,大家小心翼翼踩着前人的脚印走。 擂台非常大,光秃秃一大片,这么大的范围,布下去的阵法有—— “你扔了多少阵盘?”远醉山回头问扈轻,他见到她扔出去的全是阵盘。 扈轻轻松的说:“也就五六十套吧。大家都扔,我扔太多容易撞到自家人。” 远醉山:“...” 五六十套,不是五六十个,有的阵法只用一个阵盘,有的,能用几十个。反正他见她乌鸦鸦的扔出去一大片。 呃,他自己也扔了十几套。 而且为了防止对方用石子啊灵力的探路,他格外有心机的临时将阵盘调整成只对人有反应...看来,大家都这样设的,因为三方阵营里都在用石子问路,到处都是石子乱滚,一个阵法都没触发。 唉,彼此太熟悉,大家的想法和谋略一模一样哇。 还是他家师妹干脆,直接用活人探,她早想到了吧? 扈轻想到个屁啊,她纯粹是坑人坑顺手了。 远醉山迈着正常的步伐向前,走了一段距离后突然身影消失,一道惊叫后没了动静。 扈轻果断停下,先在他最后一个脚印后砍出一道深缝,顺手灌下红色颜料,后头喊:“记住咱们阵法的位置。” 大家点头,然后对着远醉山消失的地方一阵攻击,攻击落空,和远醉山一样消失无踪。 扈轻一惊,伸手阻拦:“停止攻击,别伤了我师兄。” 这特么分明是个吞噬外界攻击的迷踪阵,把来自外头的攻击变成针对陷入阵法的人的攻击。 扈轻磨了磨牙,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了? 阵盘和阵旗打入地下自动隐匿,地面丝毫无损,只用眼睛看——她可是有明目! 一丝带着灵火气息的灵力往两边眼眶里一转嗖的撤回,扈轻瞳孔深处散发淡淡神采,她往地上一看,哦吼,找到了呢。 走到那处跟前,嘭的一拳击出,气劲直接透过地面击打在埋在下头的阵盘上,那阵盘噗的跳了下,阵法里远醉山周围浓重的白雾晃了下。 扈轻把那阵盘挖了出来,拿到手里一看。嗯,大家都很聪明,怕阵盘落入对方手里殃及自己,所以这些阵盘都是无主的,毁了也不会影响到人。 所以,她很干脆的拿出铁锤来邦邦邦几下砸。 当场报废。 冉晖问她:“你收起来就好了,何必报废。” 扈轻:“顺手的事,回去融了做成别的。对了,我是器师,修器炼器的活都接,给你打八折。” 冉晖:“...你大师兄还陷在里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