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啊,你忒不地道。原先我们问你打不打算收徒,你说不打算,结果背地里把自家侄子带了起来。”
“就是。反正带一个是带,带两个也是带,多带几个怎么了。”
“你们懂啥,人家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你这家伙,我说前几年找你借禁物不给,合着我看是给你家侄子准备着了。”
一桌子推杯换盏。
笑骂声中,不断灌酒。
李洵光也不甘示弱的回骂过去,你一杯我一杯。
时不时江游还得被波及,也跟着来上一杯。
六十多度白酒硬是当成啤酒喝。
一群大老爷们喝的脸色涨红,气氛高涨。
要不是在场还有司主以及女性战将,兴许这会都能有人光着膀子踩在桌子上面大吹牛逼。
别看他们现在聊天聊的上头,一身市井气。
江游是真不敢有任何轻视。
在座的哪位怕是都能轻松给他按死——除了那群老头。
“我说啊,老李你真该找个老伴。你这老胳膊老腿,将来年纪再大点,打算进养老院不成。”
“滚蛋。”李洵光瞪着双眼,“该养老的是你,我看你是忘了当年被我怎么揍的了是。”
“草,你不就仗着年长我一岁……”
二人聊着聊着差点撸袖子干起架来。
又一番唇枪舌战,这场聚餐也逐渐到了尾声。
一箱箱空瓶随意散落着,众人开始回忆上学时,初入巡夜司时的所见所闻。
什么谁曾经暗恋着谁、当年哪场比赛要是认真些,必然能够反败为胜、感叹当年的哪些位天骄,因某些意外葬送了超凡之路。
可叹又可惜。
聊了许多,江游也听到了不少八卦消息。
最后李洵光起身,将江游送走。
大脑晕沉,他晃晃悠悠跟着李洵光离开包厢。
“吃饱了么?”
“不仅饱了,还喝撑了。”江游嗓子声音都有点沙哑。
“还是年轻,酒量不行。”李洵光大笑几声,拍拍他肩膀,“自己回去,我就不送了。”
“李叔你们还喝啊。”江游龇牙。
“不喝了,一会整点茶水,聊点正经的。”李洵光摇头,“顺便凑几局麻将。”
好家伙,这合适吗。
我还寻思你们得聊点什么特殊机密呢。
想了想,江游问道,“李叔,你这带我过来……”
“就是认些人,混个脸熟。你现在有接近四阶的实力,要不了几年兴许就能进入巡夜司。”
李洵光难得像是个长辈一样谆谆教导,“能有几位长辈提携,路会好走很多。”
“感觉很奇怪。”江游苦笑,“我才三阶,万一我将来运气不好,前路断了,这岂不是白把我介绍给他们了。”
“有你这么想的吗。”李洵光一巴掌拍他脑袋上,“赶紧变强,争取早点当个战将玩玩。”
“在战将预备役时,大家的差距可能还没那么大。但成功跻身战将后,所有资源都会向你倾斜。待的时间越久,能够获得的资源越多。”
“你努把力,兴许能在小方退休前接替他的位子呢。”
说罢,摆摆手转身回去,继续唠嗑。
方向阳今年30。
正常退休的话,怎么也得四十岁多,保底能再干10年。
10年后江游28,不出意外,倒是真有可能冲一冲这个位置。
哪怕江游不钻研超凡技,光一个影系强位格的潜力就足够说明一切。
位格挑人。
可以说这就是江游天赋的最有力证据。
不过。
“真的只是带我来认人,混个脸熟?”
江游心中疑惑。
离开这片中心会议园区,他朝着北都学府的方向走去。
“大叔,那里边你有眼熟的人么?”江游开口问道。
“有。”胡子叔跟在他旁边,怅然道,“那个长阳司主魏容莹,当年在长阳学府名气不小,我记得当时似乎有某场任务,我带过她,这姑娘给我留下了挺深印象。”
“还有徐虎,这小子很强。跟我在一个巡夜司里,听说他探索深渊立了不少功。”
胡子叔神色愈发复杂。
他大灾变70年进入的深渊,当时40多岁。
仔细算来,他出生时还没有到大灾变30年!
屋子里的战将都太年轻,他不认识。
可那些前战将,司主,前司主。
的确有许多都是他亲眼看见过的天骄!
“想不到,曾经的小年轻们,现在一个个比我都强。”胡子叔实为感慨。
“时代在进步,要是后继无人,才是真正的悲哀。”江游宽慰一句。
“这话竟能从你嘴里说出来?”胡子叔意外。
“……”
瞧不起谁啊。
我文科成绩不差的,纯粹因为实力增长太快,这才显得文盲好不好。
江游额头冒起黑线。
半晌,他问道,“大叔,你说我叔喊我过去,真就是为了混个脸熟?”
“那不然呢。”胡子叔反问。
“我想了想。”江游皱眉道,“我今年才18,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好。”
“而且敬酒时的感觉,太怪了。”
“我端起酒杯,司主们点头示意,再点头说上一声好。”
“好啥啊好,我是不是又误入大佬的棋盘中了?”
“不。”胡子叔否认道,“你是被你叔叔推过去的,不算误入。”
您就不能整点好听的?
江游沉默。
片刻,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只能说,这么一大群人,应该不至于……把他往死里坑。
而且他也确实没有看到异样血条。
凡是对视上的,不管先前认识不认识,都是正常的带有善意的绿色。
这点,江游还是比较相信自己这金手指。
当然。
真有幽那种,面上不显山露水,杀意暗藏的家伙,那当他没说。
一路同胡子叔闲聊,直到江游返回北都学府当中。
吃了不少,喝了更多。
迟疑中,江游决定还是回去睡觉。
正往宿舍楼走去,一道声音在身后出现。
“江助教?”
他下意识打了个激灵。
“有事,回见。”江游匆匆向前。
“诶等等,我最近正在调配新的营养液,江助教要不要来试试。”
“又研究了什么毒药?”
江助教谨慎转过身。
穿着咖啡色长裤,头戴一定贝雷帽,亭亭玉立的杨辞笑眯眯站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