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却想……
方堰让她涨了见识,原来男人不仅可以长得帅,身材好,有才能,在别的小细节上也尽善尽美。
余遥往上提了提他,方堰不重,就是背起来身体接触有点尴尬,不过还好上次有两件大衣,这次穿得也厚,还隔了一条毛毯。
刚刚他停顿了很久,那会儿只以为有什么顾虑,现在想想方堰是在做准备,把毛毯折了一道铺在俩人中间,正正合适。
会选择让她背着倒也不意外,他早就说过酒劲上来,腿软需要人扶,过了这么久还能不能站起来都是问题。
是她自己反应太慢,后知后觉才明白过来。
余遥把他送到二十六楼的二六零八门口,方堰自己摁的密码,粗略一观,跟上次的一样,他那天说不换,还真的没有换。
也太不把她当外人了。
可能是她优良的品质和作风打动了他,方堰觉得她不会做什么,所以没有防着她。
实际上余遥心里的小九九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已经有了不妙的感觉。
从在环山赛道何穗让她挑选人请客,她看来看去都不满意,拿他们和方堰比那会儿就觉得微妙。
为什么要拿他比,说大义点是太惊艳,往小了说就是中意他。
细细想来,方堰恰好踩在她的XP上,高高在上的云颠之雪,够不着,摸不着,高攀不上。
她就喜欢自己配不上的,高贵冷艳不可能看上自己的男人被她摁在床上……
余遥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里的无端妄想,坦然进了屋,有过一次经验,这次没有问要不要脱鞋,直接去了卧室,把方堰轻拿轻放,搁在床上。
他确实不重,但是背久了会有点累。
余遥刚揉了揉肩膀,就见已经踢了鞋子,半躺在床边的人抿了抿唇。
认识他有几天了,方堰的情绪很内敛,鲜少外露,唯一能让她辨出来的就是这个抿唇的动作。
每次出现都在他遇到阻碍的时候,比如在环山赛道下,他拉车门没有拉动,拒绝他付款,坚持自己请客吃饭那会儿。
所以余遥觉得这是他不开心的表现。
被嫌弃重了,所以不开心?
他怎么这么在意这个?
真看不出来,一个脾气好,各方面都很优秀的人不想让人嫌弃他重。
余遥解释了一句,“你不重,刚刚等电梯等的,背太久了。”
方才上来的时候没有一台电梯在楼下,等了很长时间,再乘坐后上来,一来一回累的。
方堰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似乎没有想到她能猜到自己的想法。
余遥反倒感觉很愉悦,好像自己扳过了一局似的。以往都是方堰聪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注意别人的情绪,今儿被她反了过来,看透了他的想法,怎能不让人窃喜。
余遥从方堰手里接过刚刚让他拿着的方便袋,提着东西脚步轻快朝外走去。
“我去给你熬粥和煮可乐生姜水。”
她走出卧室,过了许久没开灯的寝屋里才响起一声轻轻地‘嗯’字。
方堰半倚在床边,拉了拉一旁的被子,将毛毯和余遥的风衣一并藏在下面。
顿了片刻,调整了一下姿势,正对着卧室门的方向。
屋里虽然没开灯,但是门是大开的,一直推到底,所以不算太暗,从他这个位置余遥能看到他,他也能看到余遥。
厨房就在卧室的斜对面,开放式的,没有遮挡,他眼睛不近视,看的很清楚。
方堰窝在枕头里,认真观察对面的余遥,余遥没有先动手,反而打开手机上短视频软件,没多久那边响起声音。
“教你如何正确的可乐煲姜……”
方堰手压在脑袋下,嘴角在无人知道的地方,微微地翘了翘。
“首先用最辣最老的生姜切成片……”
余遥可能将视频暂停了,那边声音顿住,手机也被她搁在一边,从方便袋里拿出生姜,洗了找刀去皮。
自从上次之后,他去了一趟超市,买了千把块钱的用具和菜品,现在厨房一应俱全,而且摆放整齐,余遥很容易寻到刮皮刀,她嫌不好使,还是用的切肉刀。
皮片掉,切成一块一块的后继续放视频,然后跟着上面的学,可乐煲姜很简单,视频放完,余遥似乎有信心了,不看了,开火倒可乐直接煮。
不过几分钟而已,端着满满一大碗的生姜水过来,搁在他床头柜的桌子上。
“你尝尝可不可以?”可能也知道他这边能看到那边,也不藏了,搬了个椅子坐他对面,实话实说道:“其实这是我第一次煮,我还以为有什么技巧呢,原来这个简单,就是不知道火候和时间够不够,你凑合喝。”
她想起什么,又站起来,“差点忘了,我还没熬粥呢。”
她匆匆跑去外面,去找米面,厨房里有,但放的隐密,她到处翻了一圈,过了一会儿跑回来,露出一对小虎牙说话,“我看到你冰箱里有很多菜,你想吃什么,我顺道给你做两道菜呗。”
方堰正端着热乎乎的生姜汤喝,闻言抬眸看了看她,“你会吗?”
余遥:“……”
她舔了舔唇,滞了一下才道:“那总要试一试啊,谁知道我在这方面有没有天赋?”
我看是没有的。
方堰将这句话藏在了心里,没有开口,不好打击她突如其来的自信心,于是点头道:“清淡的都可以。”
余遥又回去搜视频了,先搜了清蒸鱼,大概以为这个简单,看完放弃了,换成了清蒸虾,蒸确实简单,但是要调味还要清理,她很大可能搞不来,又继续换。
鸡蛋汤,刚放了个开头就被她切掉,羹看完她又倒回去继续看清蒸虾和鱼。
大概定下了这个,反复看了几遍之后动手,冰箱内有个海鲜区,里面材料都有,余遥撸起袖子,先淘的米,下面煮稀饭,上面蒸菜。
蒸菜快,所以稀饭先熬的,边煮她边在一旁清洗鱼。
鱼已经杀好洗好,她只需要把肚子里再简单冲洗几遍后腌制一下就好。
方堰觉得她弄不来,所以吹了吹可乐姜水,几口喝下后,将空碗放在一边,掀开被子起床下来,刚准备出去,想起一件事,又顿足下来。
*
余遥在刮鱼肚子里的黑色膜,刮完拿碗的时候不经意抬头一瞥,瞧见了一幅让她难忘的画面。
卧室门大敞着,没关,客厅的灯光照进去,里面不算暗,她看到方堰站在床边,毫不避讳地褪下风衣和衬衫,赤着光滑白皙、线条优美的后背。
蝴蝶骨清晰可见,腰很细,没有一丝赘肉,褪下衣物的青年依旧那么漂亮,不,更夺目了。
好像穿衣服是在掩盖他的美一样,将恰到好处的出色身子一一遮住。
方堰微微低了低头,黑发垂下,露出后颈处的一个小小的窝,耳朵、鬓角、下颌、脖颈,一条线连着,偶尔动作间还能看到微微凸起的喉结,那双平时她看了还想看的手在忙着,解裤子的腰带。
余遥:“……”
这个朋友能处啊,有福利他真给,有便宜先给朋友占。
做他朋友真幸福。
话虽如此,余遥还是避开了视线。
人不能,至少不能,真看的话和江明溪有什么区别,又一个觊觎他的变态?
余遥转身,换了个池子继续清洗鱼。
方堰厨房很大,一半西式一半平常,所以什么都是两样,洗菜池也是。
她换完后相当于背着方堰,什么都看不到。
余遥鱼刚洗完,忽而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方堰似乎从卧室出来了,回头看去,发现他换了身居家的衣服,是一套秋天的棉质睡衣,有些薄,所以外面套了衣服,好巧不巧是她那件风衣。
说起来为什么她的衣服每件方堰穿起来都那么合适?不大不小刚刚好,因为个子高再加上清瘦,回回都比她自己穿还好看。
没天理了,模特身材啊。
可能一时半会儿没找到替换的风衣,也有可能自己的洗掉了,恰好就她这件合适,本来也被他穿了小半天,不差这一会儿,余遥没什么表示,只给鱼塞生姜和葱丝的时候往他那边扫了扫,“你怎么出来了?”
善于发现美丽的眼睛作祟,虽然只看了两下,还是瞧见了他单薄睡衣下藏不住的硕长身子。
骨骼长得很好,立体均称,站如松直,坐如钟正,该有线条的地方一个没少,全都隽美精致。
方堰站在厨房口,“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没有。”余遥语气肯定,过了两秒,又道:“我记得你会做菜来着,要不你教教我,我怎么感觉我这步骤不对。”
她已经弄好了鱼,倒上酱汁后将葱蒜挑出来,鱼盖在碗里,放在锅上蒸。
方堰要过去,被她叫住,“你就在那,找个凳子坐着指导就行了,我来。”
她不做不知道,做了才发现自己的动手能力挺强,干活也麻溜,除了做的不对之外没别的毛病。
余遥边将鱼拿出来,给他看看,边从锅里又打了一碗可乐姜水给他捧在手里。
方堰坐在大理石的西式餐桌前,多看了手里的可乐姜水一眼,之后才将视线挪到鱼上,“做的挺对的,没有问题,放锅里。”
余遥点了点头,重新搁进锅里后开始清理虾,方堰就依在桌子上看着,指导她剪头去尾挑虾线。
看得出来他是真做饭的,经验很足,调味炸香也很熟,信手拈来脱口就是一大堆的正确指导,按照他的吩咐饭做的很成功。
余遥都弄好后用洗洁精洗了洗手,回头去看方堰时,发现他脸上有些微红,耳朵尖也是。
因为太白,那点红就像桃尖尖上的色彩,十分显眼。
“发汗了吗?还是发烧了?”余遥有些不放心,探出手摸去。
方堰正盯着碗里两块相撞的姜片,冷不防额间一凉,有只手覆了过来,没停留多久,只一下就挪开了。
方堰抬头朝余遥看去,她正用那手覆盖在自己额间,两两对比之后道:“应该是发汗了。”
说完咧开嘴,露出小虎牙,“发汗好,发汗就代表感冒快好了。”
方堰跟着勾了勾唇,“嗯。”
饭没花多长时间做好,鱼肉和虾都很容易熟,余遥端出来后给鱼骨剥出来,她不会做,但是会吃,会吃的前提是会剥。
除了烤鱼不好弄,怕辣油溅到身上之外,这种清蒸鱼她一剥一个准。
上次是方堰弄了一碗便宜她了,这次换她给病号去骨。
余遥折腾完鱼骨折腾虾壳,剥了一碗后闲了下来。
事实证明人不能闲,要不然会没事干,没事干就会乱瞄,她那双善于发现美丽的眼睛再次作祟,从头到尾不知道看了方堰多久。
从他纤长的手,到露出的手腕,白皙的脖颈,低头时袒出的后颈窝……
余遥深深叹息一声。
人怎么能这么涩呢?
没有想掐灭心思的时候还好,越是想,越会不自觉的看。
余遥莫名其妙想起曾经网上很流行的话。
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
换位一下,十分适合她和方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