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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在折磨着你,一刻都没有停歇,而你却早已习惯。
因为你知道,疼痛是伱所得到的礼物,是让你保持冷静意识的源泉,是这个世界对你仅存的一丝善意:它是如此伟大,如此宝贵,如此难以抗拒的无价之宝。
于是,久违的,你苏醒了。
你的意志从纯粹的运算与推理中被释放了出来,降临到了这片你所蔑视的土地上,那些不必要的情绪也开始在你的周围回荡:你能感受到你的【瞳孔】睁开了,四周的色彩涌入到了你的意识之中,你就像正常的凡人那样停止了呼吸,感受着与寒冰无异的肌肤,以及没有丝毫液体流淌的血管。
强光涌入了你的视野,但你的眼角却没有流下泪水,你忽视了这些暗淡的光芒,而是将自己的感官进一步的扩张开来:在你身下大约五十米的地方,你感受到了地面的冰冷与仪器的嘀嗒计算,它们无不遵守着你的命令,按照最优良的定律在运行着,这是那些凡人永远也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那些凡人……
想到这里,你那引以为傲的思维停止了一瞬间,在搜索了自己所有的记忆之后,你才确定,距离自己上一次看见一个凡人,或者说另外一条生命,已经过去很久了:以泰拉的标准计算,也许是十年,又或者,更久一点?
……
罢了,你不在乎。
你能感觉自己的思维想要做出摇头的动作,但你却缺少了这个动作所必要的那些器官和肢体,从那些墙壁的裂隙中所渗透出来的冷风穿透了你的躯干,提醒着你悠哉悠哉的时间已经结束了,是时候进行投入到接下来的工作之中了。
毕竟,你的血亲兄弟们已经来了,还带着他们那些孱弱不堪的战士,已经踏上了你现在的领域:他们的数量比你想象的要多一点,攻击的迅猛势头也比你预料的要更强悍,你原本以为那个核心的要塞世界能够支撑一个月的时间,但庄森和他的军团只用了几天,就彻底摧毁了它,让你的计算得到了罕见且彻底的失败。
他不愧是你最冷酷的兄弟,是银河中少数值得你去欣赏的人,你依稀记得,你对他的评价似乎仅次于罗格多恩:至于帝皇,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去评价他,也没有任何人有资格与他相比。
而除了这头卡利班的野兽之王外,你还能感受到了另外的四个气息,以及比你想象的还要多一些的军团数量,就让你不禁想笑:五个原体,四个军团,除了昔日冉丹异形的狂潮之外,在这银河中,还有什么样的对手,能够让整个人类帝国如此严阵以待?
看起来,你成为了人类的心腹大患,成为了你的兄弟们咬牙切齿想要除掉的耻辱。
尽管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没有超出你的预料,当这些观点清晰的显露在你的心灵之中的时候,你还是能够感觉到在自己的核心计算机区域之中,有着一丝足以干扰到你的冰冷逻辑的软弱,没有什么比这软弱更能让你感到深恶痛绝了。
如果没有它,你本可以做到更好,你本应能够有更饱满的态度去迎接这第一批的讨伐军,但你知道现实是没有如果的。而你只能不佳的状态,去面对接下来的那支大军了:这不禁让你感到沮丧,你并不恐惧那支大军,你只是在痛恨自己居然没能做到更好。
你一定令帝皇失望了。
你的事业,你的伟大计划,只能更晚的浮现于世间,让帝皇的永恒统治只能在延后一段时间:这真是难以想象的亵渎,你必须加倍的努力与压迫自己,才能挽回这一切对于你所造成的耻辱。
那么,第一步,就从讨伐你的那几个兄弟开始吧。
你微笑着,但是彻骨的痛苦扭曲了这个微笑,你能感受到你的灵魂现在有多么的狰狞:真是让人失去了体面的模样啊。
五位原体,其中的四位都并不让你感到陌生:早在你没有踏上自己的道路之前,你就在指挥无穷无尽的战争的同时,挤出最后的一点休息时间,去不断地钻研着庄森的战争之道了,从他回归帝国的那一刻开始,你研究了他所指挥的每一次战争,甚至是他在卡利班世界上的那些巨兽猎杀。
而对于黎曼鲁斯,他同样是你深刻研究的另一个对象:毕竟你比其他人更清楚酒神之矛的价值,也更清楚那条芬里斯野狼隐藏在鲁莽皮毛之下的狡诈心态,以及那股郁郁不得志的兄弟之情,这种过剩的情感让野狼变成了半个失败品,作为帝皇的刽子手,他本应该更为致命的才对。
如果有时间的话,你也许可以亲手修改这个错误。
至于阿尔法瑞斯,那条阴影中的毒蛇,他总是以为没有人会发现他,五十年来,他持之以恒的向着你的军团里输送的间谍与线人,与他斗智斗勇是一种令人感到了生厌的放松:不过这一次,他既然选择站在台前,以他最不擅长的方式来加入这场战争的话,你也不介意顺手解决了他,这条九头蛇已经欺骗成性了,他的存在是对帝皇伟大秩序的威胁。
就像你一样。
想到这里,你又想笑了,但你不得不压制住这股感情,因为你还需要分析那两个让你感到陌生的对手:摩根和康拉德,你知道他们的名字,也知道他们值得你的重视。
对你来说,康拉德的威胁要更小一些,他所擅长的那些领域是不适于这场战争的,而摩根则是那个需要重视的对手:她对你的威胁仅次于庄森,是一个能在计算与精神的领域上对你同时造成威胁的危险分子,你可能会干扰到你精心筹谋的计划。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如果她能够成为你的战利品的话,那你心中的万丈宏图肯定会更加顺利:事半功倍也说不定。
毕竟,你们是同类,那伟大的造物主用区别于其他十八个造物的方式塑造了你们两个,你很清楚你们两个是很难共存的,因为你们标志着帝皇对于未来的两种期待,而这两种期待是背道而驰的。
你不得不除去摩根,或者彻底的掌握她:击败她,打倒她,让她跪在你的身边,将你的手掌抚摸着她的额头,让你们的灵魂与意识融为一体,直到她不会对你所发出的任何一个要求说不。
这一切都是必要的,而你会为此感到了抱歉。
但你知道,你不会停下:你从来不曾停下,这是最伟大的事业的一部分,这是你们作为帝皇的造物的使命,你们必须以各自不同的方式燃烧自己,来缔造属于人类之主的伟大帝国。来真正意义上的成为帝皇手中最锐利的兵刃,最好用的工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因为这些多余的自我意识,拖慢了帝皇的脚步与征程。
你的血亲们也许不会理解你的苦心,他们也许,不,他们一定会痛恨你,咒骂你,将剑刃逼在你的面前,千方百计的寻找能够彻底杀死你的办法,但是没有关系的,你会将他们一一的击败的,你会容纳与包容他们,将他们纳入你的【网络】之中,让他们理解你的所作所为。
你甚至会耐着性子去接纳他们的那些军团,接纳这些还算合格的基因改造者,他们是你的网络进一步扩张所必须的基座与耗材,在接纳他们之后,你才能突破现在这个资源耗尽的牢笼,将整个朦胧星域纳入你的掌中,在随后,帝皇的秩序将在整个银河建立起来。
到那时,他们会理解你的苦衷的,到那时,你会和他们一样:他们毕竟是你的血亲,是你的同类,是你在这片荒诞的世界上唯一需要在乎的那一小撮光芒,你是不能抛弃他们的,你们殊途同归。
他们会成为帝皇麾下最可靠的工具,没有那些令人厌恶的自我意识与想法,而你也会加入到这个伟大的队伍之中:在一切结束之后。
在【它】建立的那一刻。
想到这里,你开始转动着自己的躯体,遥望着你身后那座无比伟大的艺术品:你曾经观赏过神圣泰拉上那座伟岸的星炬,那是帝皇所留下的笔迹,你知道你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造出比那更伟大的产物,但时到今日,你却造出了仅次于其的伟业,这是属于你自己的奇迹。
它甚至已经完工了,只是需要更多的燃料与牺牲,来彻底的将它唤醒。
神圣泰拉上的星炬将在亚空间中燃烧,指引舰船的方向。而你的所建立【星炬】将同样会在亚空间中燃烧,指引着帝国的未来:当它开始燃烧的那一刻,就是帝皇的永恒帝国正式建立的第一天。
你已经等待那一天很久了:也许有五十年,又也许更久。
自从你对你的军团彻底失望的那一天……
不,应该再往前一点。
自从你看到了人类之主的那一天,这个想法就已经在你的内心深处扎根了,又或者说,它的种子早在你拥有意识的那一刻,就已经隐藏在黑暗之中,只等待着来自于帝皇的光芒将它唤醒。
是的,就是这样,你很确信这一点,毕竟和你的每一个基因血亲一样,对出生以来的每一件事情了若指掌,它们深深的刻在了你的脑海之中,诉说着你对这个可悲世界的无比失望,与无比仇恨。
你记得清楚,你的失望与仇恨在你睁开眼睛那一刻就已经在累积了:作为基因原体,你的那些兄弟们的童年总是被凡人们所津津乐道的,而你却从未向任何人袒露过你自己的童年,这并非是因为羞愧或者胆怯,而是因为那的确没有什么好说的。
你听说你的某些兄弟在他的童年过得并不快乐,他们要么孤身一人在与怪兽搏斗,要么沦丧在一个野心勃勃的异形养父手中,只有少数人拥有着堪称健康的环境与圆满的家庭,而你则与他们有着少许的不同,在你人生最开始的那几个月之中,你的确拥有着一个字面意义上的养父:还不如没有。
你直到现在都能清楚的记得他的样貌:他姑且算是一个人类,只是有着些许异形的特征,这来源于他的一个母系祖先被一个没有生殖隔离的异形物种所侮辱,而这些特征一代代传承,毫无疑问已经是深入到了他的血脉之中。
他游荡在那个你所降落的荒漠世界上,游荡在那些由异形的奴仆们所建立的伟大巢都城市的边缘地带,以一个拾荒者家族的头领的身份捡到了那包裹着你的羊膜舱。
在他捡到你的那一刻,你早就已经睁开了眼睛,并将对他的印象刻在了脑海之中:他是一个通俗意义上的健壮男人,带着一副没有实际功能的眼镜,有着考究的干净围巾与从来没有洗过的,沾满了人血残渣的碎丁大棒:他就是以这副模样将你抓在了手里,并且一眼就看出了你的不寻常。
然后,他就笑了起来,并满意的啃了一口另一只手所紧握的猩红色的果实,你脑海中的记忆告诉你自己,那是一颗人类的心脏:是你的这个养父所最喜欢的食物,而他与你的第一个互动,就是将这个心脏放在了你的嘴边。
凡人的鲜血是滚烫、难咽与腥臭的:那是你的第一顿饭,也是你所学到的第一个知识。
接下来的大约五个泰拉标准月里,你还将在他的身边学到更多的类似的知识,学习杀戮、解剖与科技的价值:直到他对你的恐惧慢慢盖过了仅存的欣赏。
在你一己之力杀死那头让整个部落都为之畏惧的畸变巨兽,便打算对其进行进一步的研究与分析的时候,他来到你的房间里,拍着你的肩膀,口中念诵了对于你的赞许与期待:但你却能够听到在他的房间中,那口大锅正在被支起,以及热水正在其中咕噜冒泡的声音。
他为你准备的那口大锅的确足够大,大到足以装下他和他的那几个亲信:值得庆幸的是,除了最开始的那几滴血之外,你对凡人的肉是没有丝毫的兴趣。
你把你的养父那烧的通红的身体踹在了他曾经的那些追随者们的面前,然后看着这些凡人犹如沙漠中的野兽一般吞食着它:这让你陷入了第一次深沉的思考之中。
这些你所见到的凡人,和你所见过的野兽,又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
脱离了那些世代累积的,他们自己都未必懂得了知识、历史与文化之外,他们似乎就是一头头四肢修长的野兽,能够毫不客气的进行着一般野兽都不会做的,同类相食的行为,甚至以此为傲。以此为寻常,以此为传承。
……
也许,这就是凡人吧。
在那一刻,这个模糊的想法与你的心中显现出来,但你多少还是有些不信的,你又花了几年的时间游荡在荒漠之中,去面见与观察一个又一个凡人的聚落,其中大多数与你身后的这些所谓的追随者似乎并没有更多的区别,他们也会毫不留情地啃食着同类的指头与心脏,而另一些虽然鄙弃这种恶习,但当他们看到你所拿出的蝇头小利的时候,那种瞳孔中所闪烁的背叛与阴暗勾当,也着实令人厌恶。
你仇恨他们:仇恨他们的野蛮与无知,残忍与疯狂。
而更重要的是,你仇视着他们的弱小,你狐疑他们为什么还能够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明明他们没有塑造出一星半点的价值,只会沉浸于自私自利的厮杀之中,在你的心里,他们全都不及格。
当然了,你不是没有遇到过那些勉强合格的家伙:他们在见到了你的力量与品德之后,便自发的从荒漠中聚集了起来,跟随在你的身后,不知不觉间,这些家伙竟开始以你的【真正的追随者】的身份而自居了。
你队伍里那些习惯同类相食的家伙逐渐消失殆尽了,那些以底线和品德来束缚自己内心的凡人则是组成了你的新部落,他们甚至不需要你来操心,便自发的完成了建立基地以及收容新成员的工作,那些从底层中脱颖而出的中间管理者们虽然彼此之间纷争不断,但他们每个人却对你毕恭毕敬,宛如信徒对待神明一般。
他们鼓吹你的仁慈与公正,认为你会带来一个更好的世界,因为他们从未见到你进行那些毫无益处的屠杀和暴虐活动,你也从未要求你们服苦役,或者供你享乐:毕竟这些事情是毫无用处的。
而你所沉迷的研究,则是令他们如同瞻仰神迹一般虔诚,仅仅是那些在你眼中早就已经被淘汰了的研究结果,在被他们拿去之后。却也让这些凡人的生活明显的改善了起来,能够吸引源源不断的外来者来投奔你的旗帜。
在你【出生】的第三年或者第四年的时候,这些你从未正眼瞧过的追随者们,俨然已然成为了荒漠中最强大的力量,你随手研发出来的,有关于饮食与干净水源的技术吸引来了越来越多的凡人,他们自发的组成了一个名为【自由军】的组织,将你奉为他们强大且孤僻的首领。
然后,那些游荡在荒漠里的食人部落与变种人暴君们就被一个又一个的清理了,这是一场你从未在意的,小打小闹一般的战争,因为他们所做的一切在你眼里都是毫无价值的。
毕竟,在你眼里,无论荒漠中的王权是如何更迭的,最大变化也不过是上台一位能够让人稍微忍耐一点统治者而已,这个星球真正的精髓在于那些异形的城市,只要它们一日不倒,你的追随者们所歌颂的伟业,就不过是梦中浮萍而已。
在一次不堪其扰的集体拜见活动之中,你用这样的话语来搪塞着你那些忠心耿耿的追随者,这似乎在自由军中掀起了一股风暴,没过多久,来自沙漠中的大军便开始向异形的巢都城市发起了试探性的攻击,而那些在巢都中被奴役了数代人的人类奴隶,则是成为了他们最可靠的盟友。
直到这一刻,你才第一次正眼瞧了他们一次,毕竟这种真正的战争对于你的研究成果来说是最好的检验场所,你开始有意的将一些更强力的武器提供给他们,用他们的鲜血与眼泪来改善自己手中的新技术,在你的预估中,只要这场战争能够再持续几年,你就能完成你唯一的目的:塑造出一台真正的飞行器,离开这个让你失望的世界,去寻找那个将你创造出来的人,回到你的同类身边。
至于你的这些追随者们,随他们去吧。
你原本是这么想的:直到那些异形的使节敲响了你的房门,提出了另一个更有价值的交易。
这些异形自称为密教,真正的密教,你从它们的自吹自擂与花言巧语中觉察到了真相:所谓密教不过是一个有更多的异形所聚集起来的组织而已,那你面前的这些人则是这个组织里的斗争失败者,在这个世界上圈地自萌。
但是即便如此,你也不得不承认,他们手中有着能够让你的研究进度大为加快的技术,而你在看着这些异形的时候,与看你手下的那些追随者们也并无不同。
事实上,直到你回归了人类帝国之后,你才第一次知道了异形这个概念,在此之前,这些外星生物和凡人一样,都只是你眼中那愚蠢而不会反思的生命。
在短暂的思考之后,你就接受了它们的请求,你成为了这个星球真正统治者的一员,而代价则是那些自称为你的追随者的家伙们,你对此并无犹豫,毕竟任何一个体面人在走进殿堂之前,都要学会换掉那双沾满了血迹的靴子。
于是,一场精巧的演出与一次血腥的屠杀在同时上演,在自由军消失的同时,你成为了众人眼中推翻暴政的英雄:城市明面上的统治者:你很清楚这些自称为密会的异形只是想要你变成他们新的代言人而已,它们将以视做大殿之中的看门犬,而你只是想要学到它们手中的那些技术:你们各取所需。
但现实令你失望了。
在花费几个月的时间,挑拨的这些本就自相矛盾的外星生物,并从它们的纠纷之中得到你所想要的技术之后,你发现它们远没有你想象中的先进,它们所掌握的力量也比你预料的要小得多:而当你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你所掌握的武力已经足以彻底碾碎这个所谓的异形议会了,它们成为了在你的光复战争中侥幸逃脱的残党。
你也再一次回到了那些凡人之中,以世界统治者的身份。
而时间也在继续着,你意识到了你是不可能一个人离开这个星球的,你必须需要足够的部下来帮助你进行漫长的星际航行,于是,你决定对于这个星球进行足够的改造活动: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这些凡人们的工作效率很快就让你感到了真正的绝望。
他们实在是太无能了,哪怕是对他们进行所谓的基因改造手术之后,那生来的效率以及因为所谓的自我思考而产生的滞后性,都让你的计划不得不一拖再拖,对于那个时候的你来说,用机械的力量来带替这些凡人是最正确的选择,而这些生命体唯一的价值,似乎也就只有为你的生物研究事业提供足够多的消耗品。
只有在这一点上,它们勉强是合格的。
而与此同时,在你的冷眼旁观之中,肮脏的政治戏码在巢都的每一个角落里上演了:凡人们将你视作放权的君主,肆无忌惮的开始新一轮的争权夺利与政治斗争,不过是几年的光景而已,利益就让这些所谓的同族彻底的撕破了脸皮,而对于下层的压迫甚至变得比那些异形更为严重,你亲眼目睹的那些身居高位的凡人是如何用蝇头小利来维护自己的统治,建立一个腐朽且稳固的统治机构的。
在你清除了他们之后,你并没有改变这个体系。
而你只是再一次的认识到了你的想法的正确性:从本质上来说,这些衣冠楚楚的权贵和那些曾经在你面前,将你的养父分食殆尽的杂碎没有丝毫的区别,他们都只是凡人而已:令人失望的凡人,一事无成的凡人,只会一遍又一遍毁掉自己的凡人。
他们不是你的同类。
以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在你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你确认到了这一点:你迫不及待的走向了虚空,去寻找你真正的血亲同族们,谢天谢地,那比你想象的要更为顺利,你不过是前进了几个星系的距离,便遇到了宇宙中唯一的光芒。
那是帝皇。
你的父亲,你的造物主,那真正伟大与仁慈的存在,那科学与真理的掌握者:他仅仅是站在你的面前,就足以让你心悦诚服的跪了下来,因为在他与你对视那一刻,你们就已经在精神的领域上,完成了所有的交流。
你知道他是如何出现的,如何走过这几万年的风风雨雨,如何在比你更绝望与仇恨的环境中艰难的屹立的,你知道他是如何缔造你和你的同类们,并赋予了你脑海中的无限的知识:这其中的任意一条都值得你去发自内心的尊敬,而当它们结合在一起的时候,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对他顶礼膜拜。
你知道他并没有对你撒谎,他的确不是神:像神明这种可悲可笑的词汇,根本不配与帝皇出现在一个地方,你发自内心的蔑视着你的兄弟罗嘉,因为你知道他口中蹦出的每一句神皇箴言,都是对于你们造物主的最不可容忍的玷污。
但你也从未对此有过任何的意见:帝皇在上啊,这银河是如此广大,而你的同类却如此稀少,你不得不承认与容忍他们的愚蠢,不然你还能怎样去做呢?
而且这些事情是无法分散你的注意力的:早在你与帝皇相遇的第一天开始,他就与你进行了一场漫长到足以让任何人嫉妒的长谈,你们谈话的内容足以撼动帝国,动摇银河,你第一次意识到了帝皇对于你的期待,你第一次意识到了帝皇所给予你的使命,你知道了,你的一切都是为此而生的,你的一切都是为了帝皇,为了让他正在塑造的这伟大事业,能够远离至高天深处那永恒的污秽浪潮。
这并不是一项容易的工作:可你却毫不犹豫的接下了。
因为你不可能拒绝帝皇赋予你的使命,因为你不可能辜负帝皇的期待,如果你的存在不能完成他所希望你做的那些事情的话,那么你的存在就是一个笑话,那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用之人。
而且……
在你的心中已经有了办法,也很确定这个办法的可行性。
在之后的为帝国效力的几十年时间里,你时而沉迷于大远征之中的进度,时而探索着这个办法的未来,对于军团和帝国的失望也许早就在你的预料之中了,毕竟他们也不过是由凡人所改造而来的东西而已,拥有你的血脉又怎样,你随时能够创造出拥有你更多的血脉,对你更为狂热与忠诚的家伙。
他们根本不了解你,他们根本不知晓你们在进行一个何等神圣的事业,他们只是因为脑海中那被强行塞进去的忠诚观念而效力于帝皇与帝国,他们只是一群空有武力与行动力的巨婴而已:在他们一次又一次像凡人那样令你失望之后,你做出了那个唯一正确的选择。
现在,没有人能够阻挠你完成帝皇交于你的使命了:为了完成这个使命,你已经付出太多了,你已经无可救药了,你已经让自己的什么与灵魂不再纯粹了。
……
是的。
在大远征的某一刻,你主动的进入了亚空间之中。
在亚空间中,你安静的面对着那可怕汹涌的混沌浪潮:你很清楚你必须足够了解这些家伙,才能想到真正对付它们的办法,而至于你是一个不可接触者,却为什么能够连接亚空间么……
……
这世上的每一种不可能,实际上都存在着它的解决办法,唯一需要考虑的不过是代价问题而已:而你需要付出代价,不值一提。
想到这里,你甚至感到了一丝得意,只不过这次得意被无所不在的疼痛所冲散了:这些疼痛一直都在,它们从未离开过。
它们就是代价。
它们是由一股刀刃所组成的风暴,是由千万条毒虫猛兽所席卷的浪潮,它们在每一分钟的每一秒都向你发新的攻势,不断的撕裂你的神经,扯去你的意识,将你剩下的灵魂一遍遍的蹂躏、撕碎、吞噬殆尽再吐出来,融合成新的碎片。
它们是亚空间中的恶意,是混沌的重锤,是至高天中的众神将祂们的可憎面庞紧贴在你的耳边,让你随时随地都会被祂们的无垠低语所环绕,让你随时随地都能感受到祂们恶臭的吐息喷吐在你的灵魂之上:祂们在注视着你,就如同深海中的巨怪在注视着一艘闷头前进的扁舟,祂们那宛如星球般的意识投影环绕在你的身边,不留下一丝空隙,不留下一丝的微风。
与这些神祇接连不断的低语、引诱和威胁相比,疼痛甚至显得不值一提,令你早就习惯了。
其实,哪怕是你知识中的一切言语也无法形容这些肉体和精神上的痛苦,但你却能找到一个完美的类似物:你知道在你父亲的皇宫之中,摆放着一个名为黄金王座的存在,那个存在似乎也是一台伟大的折磨机器,而你脑海中的知识则是在告诉着你,你现在所经历的这种疼痛,与黄金王座上的折磨,是完全等重的。
没有丝毫的区别。
而这,就是你连接上亚空间的代价:你从自己的灵魂上割开了一个缺口,冲破了帝皇给你设立的束缚,强行连入亚空间之中,而至高天的风暴则得以直接冲击你的灵魂内部,带来了几十年如一日的无尽折磨。
是的,从你决定进行这个伟大计划的那一天开始,你就在忍受着这种疼痛,这种疼痛伴随着你,进行了几十年的远征,进行了冉丹战争,进行着漫长的规划、研究与工作,甚至直到现在,它们都在陪伴着你,而你都在享受着这个并没有形态的黄金王座。
你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你的确感到了痛苦,可你很清楚,这些痛苦是无法打扰你的,在你需要建立的那个伟大事业面前,疼痛与痛苦都是毫无意义的存在,你早就已经舍弃了自己的身躯,而灵魂上的疼痛也早就不能干扰到你的思考与逻辑了,它们甚至能够帮助你感觉到清醒,我帮助你在混沌的地狱中,维系一个冷静的拒绝姿态。
从这一点来看,痛苦无疑是礼物。是你父亲的礼物。
以这无穷无尽的痛苦和疼痛为代价,你到了亚空间的深处,你看到了那些失败的未来,感受到了你的兄弟们源自内心的不足之处,并且一点点的寻找与补齐着能够实现你的伟大事业的方法。
在亚空间中,时间是没有概念的,但痛苦依旧在伴随着你,在这种混沌而疼痛的状态下,你不知道遨游了多久,向着至高天的最深处一路前进,诸神似乎并不欢迎你的到来,但祂们也并未阻止,祂们只是一直注视着你,用你所听不见的讥讽与嘲笑来窃窃私语。
知直到你走到亚空间最深处的一座神殿,直到你发现那屹立在神殿之中的王座:那是你无法形容的造物,因为它似乎是鞭子、囚牢与刑具所组成起来的狰狞畸形儿,你在它的表层上看到了无数张尖叫着扭曲的面孔,但是其中的每一张都没有五官,似乎他们的个人存在是不值一提的。
你观察着那王座,好奇于自己的发现,直到那王座之中传出来的一个声音:一个似乎专门在等待着你的到来的声音。
你无法形容那种声音,你甚至有些回忆不起来,那个声音到底说了什么,但你能够清楚的记得:那名王座向你发出了一个邀请。
一个有关于神明的邀请。
一个有关于【仇恨与奴役】的邀请。
它先是盛情的赞扬了你在这两个方面的伟大之处,它赞扬了你对于仇恨,对于奴役,对于极端的暴政与昏暗无光的蒙昧统治的狂热追求,可它最欣赏你的还不是这些地方,而是你的以身作则。
它精准的点出了你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是的,你平等的仇恨世界,仇恨着除了帝皇和你的血亲之外,几乎一切的生命,以相同的等级仇恨的那些凡人与异形:但你也在仇恨着你自己,因为你知道你和他们并没有更多的区别,在对于帝皇的贡献上,你们都是渎职的存在,你们都没有做到更好。
是的,你渴望着奴役,但这不是你的奴役:你很确信这个世界需要一个真正的奴役的体系才能维系下去,否则,任凭那些凡人保持自我的思想,只会让他们被混沌接连的入侵,只有让所有人的思想都永恒的保持在帝皇的光芒之下,才能让混沌无从下手,你歌颂着这样的奴役,但你很确定,你无法成为这样的奴役者。
所以,你心甘情愿的成为被奴役的一员,心甘情愿的成为帝皇的统治机器:就如同你给你的每一个血亲所设立的未来那样。
在你的身后,那座第二星炬在闪烁着,那是倾尽了你的一切才智的造物,那是一台甚至能污染基因原体的控制中心,它唯一需要的就是更多的被控制者:这台机器的精妙设计决定了它可以实现滚雪球一般的扩张,可以通过控制更多的人来获得更多的力量,再用更多的力量来控制更多的,以此往复,直至终末。
而这,就是你给世间万物所设立的结局,就是你对于帝皇使命的最终回复:你会寻找到足够的力量开启这台机器,那些来讨伐你的血亲们就会是第一批养料,而你,则会是这台机器的核心,为了这个要求,你毫不犹豫舍弃了自己的人性与肉身,成为了一团能够依附在任何一台伟大机械上的意识体。
你将驱动这台机器,你要寻找更多的被奴役者,你要用它来笼罩住整个人类帝国,甚至是整个银河系,建立起一个真正永恒的,可以被称之为格式塔或者虫群的强大的未来:就像你在未来的碎片中所看到的那样,这才是正途。
而这个未来,此刻正被这个源自于亚空间深处的王座所歌颂,所赞许,它对于你心中的幻想简直是崇拜到五体投地:或者说。假装崇拜到五体投地。
你能听出它声音中的引诱与恶意:引诱是对于你,而恶意则是对于一个为它称作【黑暗之王】的家伙,这个王座似乎与那个黑暗之王的关系极差,它唾弃着终结与死亡在众生面前的平等,唾弃着用一视同仁的毁灭奖励这个世界,它告诉你这是一种病态的未来,是一种将抹杀一切生机与永恒的退步,而你现在的想法则是相反的,你将摧毁给予众人毁灭所带来的,无比可憎的平等,你将建立起一个永远不会迎来毁灭的,亘古不变的暴政与奴役之帝国。
而你,则是这个帝国最合适的领导者。
而你,则是仇恨与毁灭将泛滥整个银河的时候,所应执掌这一切的神明
而你,只需要抚摸着你眼前的王座,接受它的力量,接受这个成为神明的资格,那么这一切就是板上钉钉的:你将成为有资格继承这王座的第一候选人,考虑到你的竞争对手们还需要近乎永恒的千年才能被释放出来,你的登基几乎是不可动摇的。
你只需让银河燃烧起来,只需运转你的机器,完成你的计划,只是进行一点小小的改变:比如说让自己来成为奴役的最终点,你就可以成为神明,就可以成为至高天中又一尊无上存在。
王座是这么说的,它毫不掩饰对于你的欣赏,而你也发自内心的清楚,它并没有说错:你和亚空间有着一种神奇的联系,甚至对于这个王座和这座神殿感到了某种家乡一般的温暖,你知道,它并没有欺骗你。
这王座渴望着能够与你融合为一,它渴望着能够更早一步的来到这个世界上,王座厌恶了被禁锢在这里,它想要被使用,它想要一尊新的神明。
它想要你抚摸着它,然后接受这股力量。
只需要,一下。
只需要,一步。
……
……
它……
真是个蠢货。
不是么?
这一次,连疼痛都没有消磨你内心深处的笑意:因为你想起来了王座是如何气急败坏的咒骂着你的无能与胆怯,你想起了你毫不犹豫的离开那座神殿时,你身后宛如地动山摇一般的滔天怒火。
连那些从未离开你的诸神都在发自内心的惊叹,轻叹着你放弃了何等的未来与力量:祂们都是愚蠢至极的,祂们都无法看到你内心深处真正的执念。
祂们都不知道,你早就已经看到了所谓神明的真相:你知道王座并没有撒谎,你拥有成为了神明的可能性,但你也知道,神明并非是一蹴而就的,为了这条道路,你需要大量的牺牲,你需要大量的鲜血,你需要让整个银河燃烧起来。你需要拥抱整个亚空间,让无穷无尽的混沌之力进入你的身躯之中。
坦白来说,对于前几项,你并没有更多的异议,但唯独对于最后一点,你是深感不喜的:你知道混沌之力并非是你能容纳的东西,也知道成为神明的过程其实是与另一尊伟大意志的融合,而在这种融合之中,神明的思想会越来越多的扭曲你的认知与世界观,当你真正成为一名神明的时候,你就会变成那些自私的家伙,你就不再会以帝皇的使命为你的第一目的。
你就会……
动摇对于帝皇的忠诚。
——————
这是你无法忍受的。
——————
在对于帝皇的忠诚面前,在你的伟大造物主面前,神明的力量是不值一提都。
这些肮脏玩意的区区力量又何尝能比得上帝皇的光芒在你心中的无限辉煌!
所以,你最终拒绝了祂们,坚定的拒绝了。
你亲手打碎了那具因为你们的交流而形成起来的伟大之躯,并无情的开始了下一步的计划:在你所容身的第一个基地之中,你看到了那些恶魔的到来,他们有的是四神的奴仆,有的则是高呼着【仇恨与奴役】之名,自称为你的眷属的家伙。
你对那些长着满脑袋触手的家伙没有什么好说的,便给予了它们一视同仁的毁灭与禁锢,毕竟它们从来都不是你的目标。
你在等待着新的东西:在这些蜂拥而至的恶魔身后,就是你一直在等待的耗材,你将你的灵魂放在了整个亚空间中最显眼的地方,而基因原体灵魂所携带的芳香,足以吸引到整个亚空间中最无知,最疯狂的野兽了,那些奴役者是其中最强大的部分,却也不缺乏其他的控心种与亚空间生物。
而这些家伙,就是你所需要的东西。
你将这些精通于奴役的亚空间野兽吸引了过来,与它们战斗,并成批成批的猎杀它们,你不知道你杀死了多少的奴役者与其他控心种族,但你很清楚,像这样的杀戮持续了漫长的岁月。
直到你的杀戮逼迫着这些奴役者结合成了一群几十米上百高的巨大怪物的时候,你知道,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你想要的东西终于出现在了你的面前。
你杀死了那些怪物,得到了足够多的遗体来解剖与研究这些亚空间生物,并以此为基础,完成了你的【第二星炬】的最终改造计划,现在,它真的可以将帝皇的光芒散播到整个银河了,就像神圣泰拉上那个真正的星炬一样,每个人的思想都将永远被笼罩在人类之主的光芒之下。
终于,你可以将所有人的思想统一在一起,并加以真正的保护与领导了:混沌将再也不能对现实宇宙施加任何的入侵了,它们将在一堵统一的高墙面前无能狂怒,这堵墙甚至比罗格多恩最骄傲的造物都要更为的坚定与持久,它将持续到时间的终末,岁月的尽头,而你也将完成帝皇的委托,完成你生来就应该完成的使命。
当你将整个帝国的思想禁锢在一个体系之中的时候,帝皇便将接手这个体系,他的思想就将成为所有人的思想,他的意志就将成为所有人的意志,而你很确信,你的父亲是不可能被混沌所腐蚀的,也是不可能向那些神明屈服,他永远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他永远能够看到你所看不到的未来,在他的指引下。人类将会再也没有任何的自私自利与内部消耗,一个真正的永恒秩序将傲立在银河之上。
这就是你的梦想,是你甘愿为之付出一切的伟业,现在,在它最终完成之前,你还需要进行一个小小的磨炼:那些距离你的主基地只有一步之遥的讨伐大军,就是这个磨练的第一步,他们正停留在你所驻扎的这个星系之外整军备战,呼唤所有的有生力量。
毫无疑问,他们会成为你的第一批伙伴,只需要小小的手段。
而在你的计算之中,在吸纳了这一批之后,哪怕是帝皇也无法阻止你的计划:你的造物主将再一次审视你所提交的这个方案,他会意识到你才是正确的,然后,他会结过他应该承受的位置,一个只属于他的位置。
他会成为银河的领袖,成为这个系统唯一的操盘者。而你们这些基因原体则会成为在他之下的次级分子,成为与帝皇共享一种意识的将帅,成为真正的帝皇工具。
是的,你们:你的未来也是这样的。
你对自己是没有丝毫的宽容与优待:这既是对你的惩罚,也是对你的兄弟们的爱意,你和他们不会有丝毫的不同,因为早在你设立这个第二星炬的那一刻开始,你就给这个伟大的建筑施加了一个最基础的运行逻辑。
只有帝皇才能够开启它只有帝皇才能够让它运营起来。
而你的任务,就是让它源源不断的充能,让它能够扩散到更多的人群之中:但你却没有使用这台第二星炬的资格的。
你也不会使用它的,只有帝皇才会使用它:帝皇才会是未来一切的主人,而你理应成为他身边的工具,他最好用的那把工具。
为了避免你的存在对于帝皇的统治造成任何的威胁,你甚至专门设计了一下:这台第二星炬在进行最后的启动仪式的时候,将会消耗的必然燃料,就是你自己的自我意识,就是海德里希这个思想的自我存在。
伴随着它的开启,你的自我意识将会彻底的消亡,你会彻底成为没有任何思想与感官的工具,你最后的意识将会沉没在伟大事业终于被开启的无限辉煌与幸福之中。
那时,你将会真正的死去,帝皇的永恒也将真正的到来。
你会死在黎明前的最后一刻,真是一个传奇的结局:这足以成为你为这一切辛劳的报酬了。
没有人能够阻止这一切,哪怕连帝皇都不能阻止:你不确定他会不会对你感到失望,你不确定在他的内心深处,是否已经不再将你视为他的子嗣与造物。
但你不在乎:你不在乎帝皇是否敌视着你,你不在乎帝皇是否鄙夷着你的存在与名字,你不在乎帝皇是否将你视作一个纯粹的敌人而不是他的子嗣。
如果他仇恨你,唾弃你,将你看做敌人,那就让他这么做吧:他是你的造物主,他有资格对你做任何事情。
你无怨无悔。
毕竟,在你们相遇的那天,在他将你塑造出来的那一刻,你就已经得到你应得到的东西。
忠诚,就是一切。
忠诚,无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