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春兰听到宋清清这样问,脸上的表情停滞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初说:“你刚回来,咱们就不要说那些扫兴的话了!聊点开心的,我听说,大学里有很多人搞对象,你呢?我们的清清这么优秀,是不是也收到了很多情书呀?”
宋清清没有马上回答,反而是诧异地看着姚春兰。
原来这一年,改变的不仅仅是她,春兰也一样。
在宋清清的印象中,春兰绝对不会大大方方地聊起这样的话题。
似乎是看懂了清清眼神的意思,春兰有些好笑地说:“知道我为什么会改变吗?因为钱呀!你在信里不是说吗?钱就是一个人的底气!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在现如今的环境下,只要有钱,就能解决99%的事情。后来我就是试着让自己看起来很有底气的样子,结果发现,真的好爽!”
有底气,也就是自信。不再像以前那样扭扭捏捏,大大方方起来,整个人的状态就变得很不一样。
至于大学里谈对象的事情,姚春兰解释说,是听到饭店的客人聊天的时候说的。
许州在省内也算是一个实力雄厚的市,市里有全省都知名的国企,还有好几个研究所。每年分配过来的大学生也有不少。
姚家菜馆经过一年的发展,已经成为当地知名的小饭馆。忙起来的时候甚至需要提前订位置。
而且姚家菜馆经营的范围不仅仅是炒菜的生意,还做了不少卤味和熟食,专门供应给机关企事业单位的食堂。
如此一来,帮父亲打下手的姚春兰自然而然接触的人也是五花八门,听别人聊天的内容也就变得广泛起来。
这大概也就是别人所说的,见识多了之后,人的眼界也就变得开阔起来。
小伙伴的改变,让宋清清感觉特别欢喜,她也终于问出自己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春兰,你这次高考估分怎么样?有没有信心跟我在同一个城市?”
现如今,京城的大学都不是那么好考的,因为是包分配,大多数人都是会被安排回原籍,但是如果考上京城的大学,就比其他地方有更多的机会留在京城。
春兰眉开眼笑地说:“当然有信心了!也不想想我的辅导老师是谁!还有这一年来我用的是谁的高考笔记,以及各种远超过同学的辅导书。”
过去这一年,宋清清确实没少费工夫,收集了不少京城知名高中的老师的高考知识汇总,自己又整理了一遍,再寄回来给春兰。
靠着这些,提前一年高考的春兰也特别有信心。
春兰继续说:“我填的志愿是财经大学的会计专业。我觉得我爸爸一定能够把饭店的生意越做越大,以后没准也能成为一个食品公司,所以我就提前做好准备,学习一些有用的东西。我听说,一个公司特别关键的地方就是财务。财务部门一定要拿捏在自己手里!”
宋清清乐呵呵地说:“没错!”
“你也知道,我爸没什么文化,又是个老实人。万一被财务骗了,把他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家当卷走了怎么办?身为女儿,我当然有义务为我爸分忧解难。”
听到这番话,宋清清已经彻底明白,春兰心里头其实放得很开。
很多人考上大学的目的就是为了一份稳定的工作,但是很多人特别在意的铁饭碗,在春兰这里其实不算什么,以后如果不能分配在京城,她应该就会放弃体制内的工作。
“对于我来说,我爸爸比什么事情都重要!我当然不会离开他!”
虽然话说得很洒脱,但是马上要面临着新的环境,姚春兰还是有些担心。
“京城那种地方肯定是汇聚了全国的能人强人的地方,我有点担心我爸到那儿之后,饭店生意如果经营得不好,他心里也会有落差。”
宋清清特别肯定地说:“不会的!饭店不会经营得不好!这么跟你说,在京城,我也去过不少饭店吃饭,我就是觉得没有哪个饭店做的饭有姚叔叔做得好吃。”
姚春兰并没有被完全安慰到,她说:“会不会是你的饮食习惯问题?”
“当然不是!不仅仅是我这样觉得,嘉衍哥也是这样认为的。你都不知道,他特别挑剔,稍微有点不合胃口,他真的能直接把筷子丢一边,一口也不吃。”
姚春兰脸上的笑容终于舒展开,“哈哈,我能够想象得到,他看起来就是出身名门的贵公子的样子。”
宋清清表示认同地说:“确实是出身名门的贵公子。”
姚春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小伙伴,然后说:“清清,如果你妈妈还在的话,你就不用来许州吃苦受罪,也是一个从小在京城长大的娇娇女。跟季先生门当户对的那种娇娇女。”
门当户对?这个词是这时候用的吗?
宋清清心里觉得有一丝怪异,不过很快就就其他的事情给打岔了,春兰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拉着她躲到路边的一颗大树后面。
过了好一会儿,春兰探头,发现那个人走远之后,才拉着清清继续往前走。
宋清清诧异地回头,但是马路上走着不少人,她不太确定春兰要躲的是谁。
接着春兰就如实说:“我亲妈!一个很无耻的女人。”
能够被春兰用“无耻”这个词来形容,宋清清完全可以想象得到这段时间这个女人有多过分。
之前宋清清了解到的情况是,那个女人是在乡下的知青,为了能够进城,用了一些阴谋诡计,死皮赖脸要嫁给姚叔叔。
顺利结婚之后,又逼着姚叔叔把因为见义勇为获得表彰而获得的工作让给她一起来插队的老乡。
最后的结果就是,她逼着姚叔叔离婚,跟自己的老乡结婚去了。
而且离婚的时候,还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卷走。当时春兰还是喝奶的年龄,那女人不但不给孩子喝母乳,连买奶粉的钱都卷走。
后来,姚叔叔完全是靠这一双手干了很多苦力,才把女儿拉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