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有些寒冷,苏青鱼亲切地握住丁德萍冰凉的手,说道:“丁阿姨,你告诉我,我保证不对外面说。”
丁德萍摆摆手,语气流露着些为难:“不是我不和你说,是我就负责在那一圈的卫生工作,知道的并不多。”
苏青鱼满怀期待的看着丁德萍。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苏青鱼用手指轻抚发梢,语气温柔,赞美恰到好处:“阿姨,我瞅着你真是格外的亲切,特别像家里对我最好的姑姑,你要是不介意,咱们加个联系方式。”
嘴甜总没错。
丁德萍瞅着苏青鱼,也觉得很亲切,研究员在集团的地位很高,丁德萍是初级业务员,和苏青鱼交往,她自然是乐意的。
加了联系方式后,苏青鱼微微垂下眼帘:“咱们可以像长辈和晚辈一样,聊聊天呀,其实你和我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既不会对外面说,也不会太当真,就当成个故事听听。”
“也行。”丁德萍松口,“那我就给你讲一件趣事儿,你就当是听故事,别放在心上,也别到处说。”
苏青鱼竖起两个手指头,保证会保密。
“站着累,咱们坐那边。”丁德萍把苏青鱼拉到大楼底下,两个人坐在台阶上,丁德萍看着天空上闪烁的繁星,开始诉说着往事。
“你是研究员,也应该知道,咱们集团主要是研究「它的,「它」是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它」是一个金疙瘩,只要研究透了,对这个世界而言,都是大功德。
我要和你说的故事,就是关于「它」的。
曾经,我打扫过一两次「它」的实验室外围走廊,因为好奇,往里面看,里面一片漆黑,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
那个时候,有一对研究员家的女儿,经常喜欢往那边跑,然后隔着玻璃和「它」对话。
在我看来,那个小姑娘就是在和空气对话。
她爹妈是研究员,所以小姑娘天天往这边跑,也没人拦着。
有一次,我看见那个小姑娘竟然跑进了玻璃罩内部,吓了一跳,想把小姑娘拉出来,但那个玻璃罩可是特制的,受程序控制,我根本打不开,只能通知领导。
这件事情层层上报,惊动了上面的领导,后来小姑娘被救了出来,没人知道她是怎么进去的,但奇迹的是,她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你要知道,在此事之前,「它」一直被划入危险的范围物种,我们都把「它」当做辐射物一样,隔着特殊的仪器研究,不敢直接接触。
可那个小姑娘好像是不同的,她和我说,她和玻璃罩里的东西成为了朋友,集团里没有人可以和「它」直接对话,但是那个小姑娘可以,她让我帮忙保密,我……我却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她的父母。”
苏青鱼听得入神,丁德萍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她追问道:“那后来呢?”
丁德萍眼神游离,嘴角微微抽动,当苏青鱼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不自觉地避开,她说:“后来……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小姑娘。”
苏青鱼捕捉到她细微的紧张感,她在心虚,应该是对当年的事情有所隐瞒。
“好了,我有没有讲故事的天分,今天就到这里,你也早点回宿舍。”丁德萍站起来,“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你路上小心,最好联系一下你那个助理,让他接你。”
“好的。”苏青鱼注意到,丁德萍刚刚在拖地上鲜血的时候,白色的鞋子被染成红色,她多问了一句,“丁阿姨,这两天的联谊会你参加了吗?”
“哦,我一直都在。”丁德萍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皱纹会折在一起,“我也是集团的员工,当然会参加集团的联谊会。”
“可我在联谊会上没有看见你。”
“你没看见我,可我却看见了你。”丁德萍突然阴测测地笑了起来,“之前你把那个男的拖进女厕所,我就在厕所隔间看着你。”
苏青鱼的瞳孔一缩,一抹警觉从心底涌起。
不变的外表,亲和的笑容,却让苏青鱼感到不适。
“我先走了。”苏青鱼匆匆告别。
丁德萍站在原地,朝着苏青鱼挥手告别。
苏青鱼往宿舍的方向走了几步,然后联系吴裘。
电话接通,对面传来困乏的声音:“苏姐,找我有啥事儿?”
苏青鱼问:“你从楼上下来没?”
吴裘困惑地说道:“我都已经到宿舍了。”
“嗯?这么快。”苏青鱼在台阶上和丁德萍聊天,她要看见任何一个人从里面出来。
“苏姐,我在楼下没有看见你,就自己想回宿舍了,你现在到宿舍了吗?”
吴裘语气真诚,不像是说谎。
“我还没。”苏青鱼回过头,刚刚还在台阶附近的丁德萍消失不见,地上的那滩血迹已经被打扫干净,只留下水桶和拖把,证明丁德萍刚才确实在这里。
“苏姐,晚上外面冷,你快点回宿舍,我今天就不送你回宿舍了啊。”吴裘已经刷过牙洗过脸,换上睡衣,靠在床上,没有再出门的打算。
苏青鱼语气稍快:“我今天晚上不睡宿舍,要回家住,你知道我怎么做才得回家吗?”
当苏青鱼产生回家这个念头的时候,副本将家的地址这个记忆灌输给她。
现在面临的问题是,她该如何在集团和家之间来回。
“你要回家住吗?”吴裘停顿了一下,提供正确的方法,“集团员工如果想回家住的话,得坐白色面包车,你去集团东门,那里有一个站台,在凌晨3:30的时候还有一班车,你坐上那车,自然就可以找到家。”
“我知道了,感谢。”
苏青鱼挂断电话后,立刻往启明星集团的大门跑去。
集团的面积很大,又分为好几个区域。
她到东门时,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寒风呼啸着穿过车站台,站台上的广告牌在风中发出吱嘎声。
在站台下方的木质长椅上,坐着一位熟悉的人影。
那是和苏青鱼一起玩笔仙游戏的李阿姨,她挎着斜挎包,膝盖上放着方形黑色小盒子,独自一人坐在长椅,等待回家的车。
此时,手表上的时间显示为三点二十八分。
白色面包车从远处缓缓驶来,车停在站台处的时间正好是三点三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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