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子建和纳兰振山身上的手机几乎同时响起,不同的是纳兰子建看到短信后长舒了一口气,而纳兰振山则是长叹了一口气。
纳兰振山背着手,一脸沮丧的踏出门口。
纳兰子建恢复了往常的嬉皮笑脸,嘿嘿笑道:“二伯不多坐一会儿”。
纳兰振山停下脚步,转头看着纳兰子建,“你的承诺希望你能做到”。
“二伯,你还不放弃”。
纳兰振山苦笑一声,“你应该去问问陆山民,他会这么轻易的算了吗”。
纳兰子建故作沉思道:“以我对他的了解应该不会”。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纳兰子健呵呵一笑,“二伯应该知道,我从来不在意什么狗屁承诺”。
纳兰振山眉头紧皱,正准备呵斥,又说道:“但正如二伯所说,全纳兰家都达成了一致意见,我还有得选择吗”。
“你有,放弃纳兰家的一切,当一个逍遥自在的富家少爷,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纳兰子建没有再嬉皮笑脸,喃喃道,:“二伯,你应该知道,对纳兰家的忠诚,我并不下与你,不铲除影子让纳兰家彻底自由,我是不会放弃的”。
纳兰振山淡淡道:“小心高昌,保重好自己”说完转头径直走向一直停在外边的黑色奔驰车。
车上,楚天凌见纳兰振山脸色不好,问道:“二爷”?
纳兰振山摇了摇头。
楚天凌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庞老爷子亲自出手也没能除掉他”?
纳兰振山双眼微闭,“把那个安保经理放了”。
楚天凌眉头一拧,叹了口气,“晚了,他已经自杀了”。
纳兰振山眼皮猛的跳了一下,良久之后睁开眼睛,“通知纳兰家所有核心成员,不许单独出门,不许去人烟稀少的陌生地方”。
楚天凌无奈的点了点头,“二爷,最好的防守是进攻,陆山民不死,纳兰家永无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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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子建抬头望着当空的月亮,眉头微皱,他是个人人羡慕的逍遥自在的富家公子,但那些羡慕他的人永远不知道他这个逍遥公子并不像他们想象中那么逍遥。
大约半个小时过后,阿英回到了别墅中,脸色冰冷。
“她被黄九斤救走了”。
说完看也不看纳兰子建一眼走了进去。
“还在生我的气”?纳兰子建转身问道。
阿英停下脚步,背对着纳兰子建,“阿英不敢”。
“生气就是生气,和敢与不敢没有关系”。
说着淡淡道:“她是我的妹妹,你没必要吃她的醋”。
阿英没有回应。
“她是我的亲妹妹”。
“少爷不用向我解释,阿英只是你的保镖”。
纳兰子建笑了笑,“真生气了”?
“少爷不要多想,我是生自己的气”。
纳兰子建上前两步,手轻轻的抚摸着阿英的长发。
“阿英啊,你听说过高处不胜寒吗,少爷太聪明了,长得太帅了,越聪明的人,长得越帅的人越孤独。这么多年来,我
也只有跟你说的话最多,连爸妈都不亲。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见到她就感到特别亲切。说真的,那晚在见到她之前还真的有些害怕,毕竟她凶名在外,跟少爷一样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但不知道为什么,当真见到她的时候,我一点也不害怕了,哪怕她踢我两脚的时候我也不害怕。”
“阿英啊,当我第一眼看见她的眼睛,好亮好干净,像山里的清泉,像毫无杂质的宝石。那种眼睛我只在梓萱身上见到过,但又有些不一样,梓萱干净的眼神透着火热,她干净的眼神透着清凉,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这个妹妹我认了”。
“少爷,她是你的亲妹妹,自然什么都比我好”。阿英语气中的冷意依旧。
“阿英啊,少爷一辈子难得遇到一个真正关心的人。你知不知道,其实关心一个人的感觉很好,丝毫不亚于被别人关心,对于少爷来说甚至要更胜一筹”。
“也许是物以稀为贵,也许是血脉中的亲情牵引,少爷不得不着急啊”。
阿英没有说话,脸色依然冰冷。
纳兰子建自顾自说道:“阿英啊,你十岁跟着我,今年足足十四年了。有时候很害怕,要是某一天醒来我看不见你,我会是怎样的心情”。
阿英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张开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重新又闭上了嘴。
“少爷不赶我走,阿英不会离开”。
纳兰子建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轻轻拍了拍阿英的肩膀,“阿英啊,少爷不傻”。
阿英终于转过身,抬头望着纳兰子建俊美的脸庞,少爷的脸永远是那么的好看。
“少爷,我、”
纳兰子建伸手放在阿英嘴唇上,阻止了她说话。良久之后,放下手缓缓的走向楼梯,朝二楼走去。
阿英看着纳兰子建的背影,一向潇洒自如的背影看上去是那么的孤独,心里突然感到针刺一般的疼痛,少爷当然不傻,他看得清自己的情义,那除此之外,他还看到了什么,她不敢继续去想。他说他害怕某一天醒来看不见自己,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夜里,她不止一次梦见少爷离开了她。
进入房间,纳兰子建拉开窗帘,高昌正直直的跪在大门口,挺拔的身躯昂首挺胸。
高昌抬头看向别墅二楼的窗户,窗帘在拉开一两分钟后又重新拉上,接着房间里的灯也熄灭。作为一个武道顶尖高手,除了父母和师傅,从未向任何人下过跪,纳兰子建是他第一个下跪的人,而且还跪了两次。
高昌没有起身,就那么默默的跪在那里,深秋的寒风吹过也没有让他皱一丝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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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使出天玉山一路狂奔,陆山民的眼皮越来越重。
隐隐约约听见金丝猴说“坚持住,马上就到医院了”。
“我给你讲个笑话听不听,你知道齐斯文的代号是什么吗”?
陆山民没有力气回答他的话,但听到他的话,精神稍微有振奋了一些。
“他的代号叫金丝雀,,哈哈哈哈哈,好不好笑,他那长相,他那身材,太滑稽了”。
陆山民想笑,但也只能嘴角微微翘起一丝弧度,实在是全身都没有了一丝力气。
这一次虽然只叠加了四次内劲和肌肉爆发力,相比
于以前,全身肌肉受伤不算太严重,但内伤极为严重,五脏六腑没有一处完好,若不是一直强忍着疼痛调动太极游内气滋养,恐怕早已没了性命。
刚才强打起精神才没有昏厥过去,现在脱离了危险,精神稍微一松懈,整个人彻底失去了精气神,在五脏六腑的绞痛中沉沉昏了过去,隐隐约约听见金丝猴和齐斯文在交谈着什么,但一个字也听清楚,直至彻底昏迷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非常熟悉的环境,这五年多来,他进过太多次医院,洁白的床,熟悉的病房布置,还有一旁挂着的血瓶,与前几次住院没有多大差别,唯一有区别的是,他现在已经不用担心付不起医药费了。
病房里就一个小护士,背着身,看不清她在鼓捣着什么,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没有看见金丝猴,也没有看见齐斯文,陆山民有些担心,以他现在的状态,随便一个普通杀手都能干掉他,这两人未免太不负责任了。
试着想翻个身,五脏六腑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最后不得不放弃。
“护士”,陆山民轻轻喊了一声。
不知道是陆山民喊得太轻还是别的原因,护士并没有理转身。
“护士小姐”,陆山民再次喊了一声,声音比之前大了一些。
这次护士转了过身,向看见鬼一样张大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陆山民。
陆山民吓了一大跳,记忆中自己只是脸上划了几道口子,应该不至于毁容。
紧接着护士惊讶的说道:“廖医师说你至少半个月才能醒过来,你怎么可能这么快醒来,我、我去叫医生过来”。
陆山民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并没有毁容,这样的情况他见过多次,要是东海第二人民医院和江州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护士,一定不会如此惊讶。
“等等,我想问一下,送我来医院的人呢”?
“走了,把你送到重症监护室就走了”。
陆山民暗骂一声,不过想到他们的行事风格也确实不可能一直守在这里。
“我的手机呢”?
“你来的时候从内到外都是破破烂烂,也包括你的手机”。
说着笑了笑,“你安心躺着,我去叫医生过来”。
“等等”,他现在就是个弱鸡,纳兰家的人虽然不敢明目张胆来医院弄死他,但只需要请一个普通杀手,甚至是小混混都能在医院里干掉他。他现在急需要一个有能力保护他的人守着。
“把你的手机借我一下,我得通知下家属”。
从护士手里接过手机,陆山民想了想,突然发现不知道该给谁打,左丘不能打,周同的人不能暴露,洪成武出狱后已经暴露没有必要留在天京,早就回了东海,小妮子一直联系不上,大黑头神出鬼没的跟着影子,也不知道具体在什么地方,未必能及时赶到。
想了想问道:“重症监护室外人是不是进不来”?
小护士点了点头,“当然,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我能在这里住多久”?
“廖医生说你醒了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