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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情形在这狭小的舷梯上来回上演,落水者比比皆是,直到舱门打开的那一刹那。
一直都很儒雅的福特也毫无形象的大喊:“我们的座位在哪里?”
“一等座!中间的舱室!”前面的人喊道。
他们对话的语言不一样,勉强能在这嘈杂的声音当中辨认自己的同伴。
一等座不让没票的人进去,但陈星也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走进那个小小的铁门,到了这里面空间就宽敞了,所有人都在大口大口的喘气,仿佛刚跑了几个百米赛。
【魄力与魄力的冲撞,自我与自我的对决,并不夹带任何计谋,一切都是那么直接,毫无遮拦,就如同动物本能的单纯】
【欢迎来到非洲】
【恭喜你获得技能:天文学家】
陈星吓了一跳。
系统来消息的时候会有一种眼前一热的感觉,但是好久都没来提示了。
他本来以为飞机刚落地的时候会有提示的,但依旧没有。如今都来非洲多久了?快小半个月了,这时候来?
陈星很快意识到是刚才挤船的时候。
往前挤的感觉就像运动员在争夺冠军,成功上船就会拿到奖牌似的,那种感觉陈星从来没有体验过。而系统就喜欢让陈星去体验这种发现惊喜的感觉。
但这……也算惊喜?
陈星检视自己的系统,在技能栏里面找到了天文学家。
【天文学家:你知道世界上20%已知的星球,并对银河系内的星球如数家珍,你是一个合格的天文学家,或者说,星空爱好者?】
这个技能……好像也不容易赚到钱?
还赚钱呢,玩天文的比玩摄影的还穷。
不过,这毫无疑问可以提升自己拍夜空的技术,找银河系位置的时候不用手机APP了。
“都没受伤吧?”一个年长的摄影师问道。
陈星摇摇头,看了看这个地方。
这个舱室看起来也比较破旧,但幸好干净。作为轮渡的一等座,座位全都是塑料,这自然是有点失分,但同时也让陈星更放心了。
塑料的还更干净一点。
这时候陈星听到门口传来声音,两个检查一等座船票的人不让福特和另外一个同事进来。
陈星过去问道:“怎么了?”
“我们的钱包被偷了……”
陈星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口袋,鼓鼓囊囊,还在。之前也有几次有人把手摸了过来,但陈星都很快把他们的手打飞了。
他从来没上过这么挤的交通工具,正在气头上呢,所以用力还都比较大。
幸好他们的钱包里面都没有太贵重的东西,只是一些换好了的苏丹镑,护照什么的都在导演那边。而且由于被偷的是一等座,小偷拿着船票也不敢进来。
等到码头核实福特他们的身份放他们进来的时候,船已经要开了。
录音师说道:“我以前从来没有这么挤过,真痛快!”
“……”
大家都看着他。
所有人都没有这么拥挤的经历,只觉得难受,一点也没觉得痛快。
你是不是觉醒了什么奇怪的癖好?
陈星这时候看了下时间,这一场上船大战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从一等座的窗户往外看,外面的甲板已经站满了人,远处的港口还有不少人没上来。
他们有票吗?
或者这艘船只看能不能上来,上来了的人自然有票,没有也有,那些没能上来的,就算拿着票,估计也被当做废票处理了。
怪不得需要挤上来。
从早上出门坐车到现在,先是晕船,还没恢复多少又经历了这种混乱的情况,即便是陈星也觉得很疲惫了。
还好这船虽然破一点,但闻不到什么气味。
陈星坐在椅子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目的地还没到,但也不算远了。
此处的尼罗河很宽,周围能看到七八艘大船。
陈星穿过两个守门的黑人,来到了船舱外面的平台上。
也只有这里能稍微站住脚了,甲板上已经一个空位都没有了,无数的行李和人就像罐头里面的沙丁鱼群,就连厕所那边都坐满了人,更别说走路。
天色开始昏暗,太阳即将落山,白天的燥热稍微消散了一些,尼罗河上的凉风穿过甲板上的人群吹拂在身上,夕阳低垂在远处的地平线,红红的,快要和水面上的夕阳相重合。
画面很美。
但很可惜,相机没在他这里。
陈星现在的心情很平静,这一个星期以来的浮躁都在今天的拥挤当中消失掉了,那一声对着别人的怒吼,也吼掉了身上所有的压力。
或许当你竭尽全力以后,都会有一种这样的轻松吧。
就像好多人喜欢在压力大的时候去打球,狂奔,或者找个无人的地方大喊。
福特从后面走过来,拍了拍陈星肩膀,说道:“是不是很美?可惜没带相机。”
“带了我也心疼,上船的时候弄坏了怎么办?用手机一样的。”
陈星拿出手机,刚准备打开专业模式,就看到福特一脸的愁容。
“怎么……额……”
福特手机一并被偷了。
福特摇了摇头说道:“没事,等回去以后换新的手机吧,也挺好的。”
陈星拉低了一点曝光,对着船尾的人群和夕阳。
反正都黑人了,拍剪影肯定很合适。
卡察。
陈星喜欢把手机的快门声音也点出来,这样拍起来在他看来会比较有感觉一点,不过还是得看个人习惯,手机的快门只看你设置得怎么样,开不开声音都无所谓。
“夕阳真美。”陈星笑着说,顺便把这张照片也发到朋友圈里。
如今手机拍到的,稍微好一点的照片他都发的朋友圈。
他微信里面也有一些粉丝,有时候还会把他发到朋友圈里面的照片发在粉丝群,宋舒兰现在都是两个三千人群的群主了,平常最喜欢发陈星在朋友圈里面的照片。
陈星甚至在其他的粉丝群里看到自己和她的聊天截图。
比如。
陈星:我难道还不帅?
“正在一艘轮船上,非洲的上船方式真是出乎我的预料,感觉是华夏早高峰的地铁,和印度火车的结合……不过还好我技高一筹,上船了。(图)”
他还在写法国的游记,但如果以后要写非洲,那他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完完整整,非常详细的写下来。
印象太深刻了。
话说系统还真懂陈星,每一次发放奖励的时候,那些画面陈星到现在都是记忆犹新的,稍微回忆,就能想到那时候的细节。
旅行系统,看来还是得多旅行,多涨见识才行。
第二天。
刺眼的朝阳和炎热让陈星从睡梦中醒来。
船好像快靠岸了。
其他的人比陈星醒得早,来夫博德看到陈星醒了,说道:“你睡得可真香。”
“那当然,你又不晕车,怎么可能知道我们晕车的人有多难受。”
另外一个要晕车的人很赞同,说道:“就是,希望上岸以后不要再坐车了,就算坐也来一辆稍微好一点的,坐在卡车货箱里面实在是难受。”
十一点的时候到了港口。
处理好一切手续后,离开港口就是一条卖水产的街道,诺贝尔在这里等着他们。
他笑呵呵的,看到大家都到了,本能的要和摄影师来一个拥抱,这种拥抱在法国很常见。但刚拉到摄影师的手,诺贝尔就变了脸色——他闻到了摄影师身上的臭味。
在三十五度以上的高温中,他们和一群不知道做什么的黑人一起挤上了船,然后在一两百人的船上又待了一夜的时间,那种酸臭味简直比老酸菜坛里的酸水还要刺鼻。
感受估计不同,但闻起来,确实有那么点味道。
摄影师哈哈笑着,拉着诺贝尔导演来了一个拥抱。
他是电视台里的老资格,今年43岁,并不担心导演会说他什么。诺贝尔在大家都不犯错的时候,是一个性格很好,也很儒雅的人,开得起玩笑。
“你们干了什么?”
“干了什么?我们什么也没做啊,只是上了一次船而已。”
他笑着说,然后看陈星他们左顾右盼的样子,帮着问道:“我们总不能还是卡车接送吧?”
“那也不至于。”
诺贝尔嫌弃的推开他,说道:“跟我走吧,今天先休息,然后我们要去拍一拍苏丹最大的医院,探索苏丹的医疗体系。我也是刚从酒店过来接你们的,还没有去看过呢。”
向导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梳着在非洲代表上层人士的发型,说道:“你们放心,这边的条件比之前好很多,住的酒店两人一间,有独立的卫浴。”
“呜呼!”来夫博德高兴的跳了起来。
独立卫浴,这对他们来说何止提升了一点居住体验?
那简直就是鸟枪换炮啊。
几人跟着向导走,他接着说道:“我们要去的地方是苏丹最大的医院,苏丹联合医院,对了,这家医院是你们华夏人和苏丹政府合作开的,里面有很多来自华夏的医生护士们。”
“真的!”
陈星惊喜的说。
“我没必要骗你。”
他瞬间就对之后的拍摄期待了起来。
这趟旅行本来身体上是比较疲惫的,诺贝尔也给了他们一天的时间休息,大家可以在苏丹首都逛一逛放松一下,也可以在酒店里面睡一整天,没人管他们。
但现在陈星精神百倍。
这段时间,陈星每天都置身于不修边幅的男人所构建的世界当中,唯一见到的女人全都是黑人,别说护士了,连一个会说中文的他都没见过。
陈星决定不休息,马上去看看情况。
“医院在哪里?”
来夫博德嘿嘿的笑了两声,说道:“我也要和你一起去,你别想丢下我们单独行动。”
“不着急,先带你们去酒店。”
到了公路,陈星他们看到了两辆面包车。
不怎么好看,但无论如何这也是可以被称为车的东西,比起之前坐的卡车好了十倍,至少他们这次能坐在椅子上,而不是坐在脏兮兮的卡车货箱里。
他们住的酒店在苏丹首都一条叫做‘猪八忙库’的街道,也叫和平街。但好像和平街也不是很和平,陈星隔着车窗看到这条街上有人拿着刀,恶狠狠的走路。
向导和他们在一辆车上,说道:“这里的治安一般,不过在非洲来说也不错了,很少死人。”
很少……那就是偶尔也有。
在国外也算正常吧,华夏已经算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之一了,从过去的经历来看,只有一些强国才能维持住表面的和平,而弱小的国家向来无法做出任何决定。
到了酒店,陈星看到房间窗户都有铁栏,保镖在酒店门口站得笔直。
进了酒店,诺贝尔说道:
“二楼的七个房间,除了靠近楼梯的两间屋子,其他的都是你们的,行李都已经放上去了,陈星,福特,你们在第三个房间,来夫博德……”
他看着手机上的记录分配着房间。
陈星拿着钥匙就和福特一起上楼了,福特问道:“你要洗澡吗?我好想洗个澡,总觉得衣服和皮肤都沾到一起去了。”
“让我先吧,一会儿我还有事呢。”
福特呆了一下,但很快想起来之前在港口的事情,问道:“你要去医院吗?”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
福特还没结婚,一时之间也羡慕了起来,他也好想遇到几个妹子,但……自己好像也没有陈星这样的条件。
“你可不要玩得太晚,你可是诺贝尔教授点名要的摄影师,明天估计还有任务。”
“你想太多了,我就过去看看。”
估计年轻漂亮的妹子也不会来非洲,但这种事也不好说。他主要想去看看之后几天他们工作的环境,以及和医院里面的华夏人说说话,聊上几句。
现实生活中,很多人在去了国外以后会变了样子,特别是美国,老乡坑老乡的事情屡见不鲜。
但为什么总会有人中招?
因为孤独啊。
在法国的时候还好,陈星懂法语,周围又都是年轻人,特别是海德薇,她孤僻的性格总让陈星有事可做,在学校的时候好好学习,在家的时候想着怎么改变她。
而在非洲,能聊天的人就这几个。
时间长了,就会真正的理解一首诗。
独在异乡为异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