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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也该回去了,否则又会被人说闲话。”池素说着站起身来,大约是因为蹲得太久了,竟站立不稳,险些摔倒。
多亏六皇子从后面扶住了她:“池姑娘当心,你这是怎么了?”
“奴婢只是觉得有些头晕。”池素以手扶额,“多谢殿下。”
“不如我送你到太医院去,我瞧着你如今虚弱得很。”六皇子很担心。
“不必麻烦了,”池素连忙说,“奴婢略站一站就好了。”
说着自己扶住了墙,试图躲开六皇子的搀扶:“殿下事务繁忙,不必管我了,我自己缓一缓就能走了。”
“这怎么成?”六皇子说什么也不肯,“我扶你到外面去吹吹风吧,也许是这马厩里太阴暗了。”
说着就扶住了池素往外走,池素忍不住微微抗拒,整个人又险些摔倒。
六皇子连忙将她扶得更紧,几乎是环抱住了。
拉扯间池素不禁哭了出来,呜咽道:“你走开!不要你管。”
她这一哭,六皇子的心犹如被狠狠撞了一下,轰然有声,情不自禁将她抱得更紧了,轻声哄道:“好了,你别哭,我不是要欺负你的。”
池素却去推他,哭得更凶了。
六皇子无比心疼,伸手去给她擦泪,触到池素的脸后更如着了魔一样,呼吸越发急促,头脑一片混乱。
等到略微回过神来,惊觉自己已然亲了上去。
“给我撕了这个不要脸的娼妇!”一声母狼般的嚎叫炸响,惊得六皇子和池素连忙分开。
姚万仪站在马厩门外,饶是有明晃晃的日头照着她,却仍旧像是从阎王殿里钻出来的母夜叉。
“好!好!好!瞒得我好!”姚万仪一蹦三尺高,“只当是你在宫里尽职尽孝,却不想躲到这牲口圈里干着猪狗不如的勾当!真当我姚家女儿是死的吗?!”
姚万仪带来的四五个下人也都扑过来,要把池素拖出去。
六皇子猛地将池素拉到自己身后,拔出配刀来,横在身前,向那几个下人喝道:“谁敢无礼我就结果了谁!”
那几个人果然不敢再动,只是回头望着姚万仪求救。
“好啊!朱敢,你可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姚万仪笑得比哭还难看,浑身打摆子似的抖着,“我可是陛下亲口赐婚,你八抬大轿迎进门的发妻,被我捉了奸,还要杀我的人。还有没有王法?!”
六皇子看着姚万仪,对她的厌嫌恶心达到了顶点,他死命握紧了剑柄,他是多想一剑挥下去,将这个又蠢又坏的母蛤蟆砍成两段:“你去告吧!我不怕。”
“呵!你是打量好了,皇上和皇后都不在宫里,才这么有恃无恐。”姚万仪将后槽牙磨得嘎吱响,“告诉你,别得意!我现在就去找母妃,让她主持公道!”
说着也不用人搀扶,快速朝椒兰宫走去。
扶烨亭前,薛姮照还在那里罚跪,姚万仪的两个侍女坐在亭子里看着她。
“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其中一个和另一个嘀咕。
“谁知道呢!咱们只管干好咱们的活儿就是了。”另一个用下巴指了指薛姮照。
“那边好像有人来了,该不会是冲咱们来的吧?”
“不知道呢,叫树遮着,看不清是谁。”
“姮照丫头在哪里呢?”来人在远处高声问。
薛姮照听了,连忙回答道:“姜姑姑,我在这里!”
姜姑姑是桐安宫里的人,年纪要比凝翠姑姑小十岁,平素里都是她直接管着薛姮照等人。
姜姑姑带了两个小丫头走过来,见薛姮照在那里跪着,她原本不苟言笑的脸变得更加严肃。
而姚万仪的那两个侍女也早从亭子里走了出来,双双对着姜姑姑请安。
姜姑姑却是理也不理她们,只是朝着薛姮照发火:“都快把桐安宫翻过来了,也没找见你。不规规矩矩的等着伺候太妃娘娘,乱跑什么?真是没规矩!”
“姑姑息怒,是姮照贪玩,原只想到这边来看看就回去的……”薛姮照说。
“你还跪着做什么?还不快起来!”姜姑姑依旧板着脸,“你在这里跪谁呢?”
“姜姑姑,是你们宫里的这个宫女背后里说皇后娘娘的坏话,被我们主子也就是六皇子妃听见了,故而罚她跪在这里的。”其中姚万仪的一个侍女连忙解释。
“那怎么不见六皇子妃呢?”姜姑姑反问,“况且她到底是太妃娘娘宫里的人,便是真的犯错也得先交给我们发落。或者好歹告诉一声,白白的把人放在大太阳底下晒,这算什么规矩?!”
“这……”那两个侍女被姜姑姑给问住了,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好。
“你们还打了她的脸?”姜姑姑伸手抬起薛姮照的脸看了看问,“告诉你们这丫头是太妃娘娘点名留在跟前儿的,每日里离不得她。
你们现在把她的脸打成这个样子,是要给太妃娘娘添堵不成?!”
姚万仪的两个侍女听了,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哀求道:“并不是我们打的,我们只是叫留下看着她的。”
“罢了,我也没空和你们纷争,太妃娘娘急着叫她过去呢。”姜姑姑说,“回头这件事怎么办再说吧,六皇子妃若是不愿意,叫她直接去找我好了。”
说完就带了薛姮照离开。
那两个丫鬟互相看了看,谁也没敢出声。
等姜姑姑一行人走远了,才商量着说:“左右这里人已经走了,不如咱们去御马监那头吧!省的她们再回头找。”
她们也想过去瞧瞧热闹,看看姚万仪等人是否真的捉到了奸。
“你怎么样?没吃大亏吧?”姜姑姑问薛姮照。
“没什么事,回去拿冰敷一敷就下去了。”薛姮照答道。
“你也是,这么就得罪了她呢?”姜姑姑并不知道薛姮照和姚万仪之间的恩怨。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早知道这样就不出来了。”薛姮照轻描淡写地就遮掩了过去。
姜姑姑也没再深问,毕竟姚万仪张扬跋扈、任性恣睢早就出了名的。
她也许只是单纯看薛姮照不顺眼而已,不需要什么具体的情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