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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贝尔带着自己的“女子战队”,正准备到洛林城寻求若娜的加入的时候,罗娜索恩城外,崇山峻岭之间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周培毅拨开了光学迷雾。
“艾玛马努埃尔女士。”
他带着伪装过的面容,与光学迷雾后,林间小屋边正在收拾木柴的女士打了招呼。
科尔黛斯的“婆婆”,雅各布先生的旧爱与同志,学派最后仅存的几位学者之一,艾玛马努埃尔,和两年前周培毅第一次拜访她时一样,在这山水田园之中,经营着独属于自己的这片沃土。
她看到来人的第一时刻,很是警觉地握住了手中劈柴的铁斧,但下一个瞬间,她就能从来人身上近乎于不存在的场能反应中感受到,这是那个雅各布的学生。
“我年纪很大了,理贝尔,请不要这么突然出现,对心脏不好。”艾玛女士把斧子砍在劈柴的木桩上立住,把双手的粗布手套摘下,叉着腰面向周培毅。
周培毅单手在脸上一抹,脸上的五官马上变回了理贝尔的模样。他指着这张脸,说道:“这样会让您舒服一些吗?”
“已经知道这是张假脸了,怎么样都不会感到舒服的,小子。”艾玛摇摇头,把手套扔到木桩上,“行了,你爱用什么脸我不在乎,进屋说话。”
周培毅跟随着艾玛女士,走进这栋橡木小屋。依旧是桃木门楣,桦木书柜,花梨木的桌椅,每一件家具都堪称木艺的杰作。
从角落里的各式工具来看,这些恐怕都是来自艾玛女士的手工。
周培毅在艾玛女士的指挥下,坐到桌边。桌子上还摆放着新鲜采摘下的花朵,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气。
艾玛从水池边洗了些水果,放在桃木果盘中,摆在周培毅面前,然后又去给他沏新鲜的果茶。周培毅仔细观察着这间房间,与上次相比,多了一些细节上的陈设,但整体的布局,几乎没有变化。
艾玛把两个木头杯子盛放的果茶放在桌上,自己坐在桌子侧面,头上的白发与脸上的汗珠,让人完全意识不到她的年龄。
“你应该让黛丝先告知我的,我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有空招待你,小子。”艾玛女士说着,打量了一番周培毅的身形。
周培毅客气地喝下一口果茶,却没有动桌上的水果,说道:“她不知道我来拜访。”
艾玛抬起茶杯的动作稍稍迟疑了一些,眉宇间已经开始有了阴影:“那你是怎么找到我这里的?我的光学迷彩,可不是这么容易破解的。”
周培毅把茶杯放下,平静地答道:“我在这山林里等了一天,女士。因为我知道,今天是您从洛林城不远那处叛逆者聚集区回来的日子。”
“嘭!”
艾玛马努埃尔猛地把茶杯砸在了木头桌子上,将杯中的果茶也飞溅了起来。她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因为被跟踪的愤怒,还是秘密暴露的慌张与困窘,气血上涌之间,脸已经开始有些红,脖子上的血管也暴起。
周培毅拿起桌子上的桌布,把艾玛女士弄洒的果茶擦干净,然后看着愠怒着注视着自己的她,继续说:“您依旧在给十恶不赦的叛逆者做治疗,我当然知道这件事。您应该也记得,我曾经说过,我想要见一面这位叛逆者,这位自然分娩的能力者,奥兰安娜苏。”
艾玛女士的心情稍稍平静了许多,因为她所面对的这个年轻人,始终保持着冷静和克制。他仿佛知晓一切的恶魔,正在一点点诱惑自己。
但艾玛很清楚,恶魔能提供的,比冠冕堂皇的神官更多。
周培毅看着艾玛女士的反应,已经猜到了她心中的斗争与变化:“她的场能癫痫,已经越来越严重了,对吗?”
艾玛无声地点点头。
在那个山洞里藏身的奥兰安娜苏,由于最近圣城的围剿与追捕,一直被迫隐匿着身形。她不能离开山洞,不能离开那颗小行星,也就无从释放体内近乎于暴走的能量。她与生俱来的能力非常强大,和她身上的诅咒一样坚不可摧。
刚刚从那里回来的艾玛女士,刚刚目睹了她又一次在极端痛苦之中,无数次声嘶力竭,百爪挠心,失去理智。那让她无比心痛。
“这段时间,具体来说,是最近两个月的时间里,我见过两次群体性的场能癫痫。”周培毅继续说道,“在卡里斯马,有人使用药物诱发了场能癫痫。在卢波,我自己也尝试了一次使用这些药物。”
“那种痛苦不应该发生在任何人身上,你这么做非常恶劣。”艾玛斥责道。
“所以我之后很快就结束了他们的生命。”周培毅仰起头,平静地叙述着一件事实,“而我对此不会有任何负罪感。”
艾玛不由得无奈地苦笑,像是自嘲一般说道:“没错,没错。如果是雅各布还在,他还会坚持,历史要有自己公正的审判。但是你杀死的那些贵族,那些贩卖人口与器官,吸血穷人,把他们的饮水变成毒药,控制他们最低限度的食物的贵族,他们确实死不足惜。”
“看来您对我的事情也很关注。”周培毅微笑着说,眼神里却看不出任何笑意。
“你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能力者,我当然会关注你,小子。”艾玛直起身子,大胆地迎着周培毅的双眼,“更何况黛丝还在你身边。”
周培毅点点头,马上将表情换成了真挚的笑脸,道歉说:“对不起,最近有太多人盯上了我的性命,请您原谅我的反应过度。让我们聊回场能癫痫的事情,如何?”
艾玛叹了口气,重新拿起了自己的茶杯,说道:“你见过了场能癫痫,有信心帮到那个孩子吗?”
“我不能给您什么保证,我只能说,不会毫无帮助。”周培毅答道,“但是作为交换,我希望您能回答我一些问题。”
他说完这些话,稍作停顿,脸上的表情认真而阴云密布:“一些只要您听了,回答了,就会不得不卷入其中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