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武者,各展奇招,气机鼓荡之下,整个院子都被汹涌的杀机所占据。
气浪震动,绵延如云雾。
外面的武者一时间心中好奇非常,想要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却又不敢往前,只敢远远站着,竭尽全力,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仿佛云雾起散的气浪,希望能看到些许痕迹。
巨大的轰鸣声音震荡着,像是有肉眼无法看到的怪物潜藏在了云雾当中,不断地低沉怒吼着,大地震动。
靠着近些的武者身子不受控制,左右摇晃,跌坐在地。
超过七名顶尖的武者同时出手。
剧烈的气机震荡已经影响到了地脉流转,从那个院子开始,地面震动,绽开裂隙,裂隙像是粗糙的伤口一样,不断往四面八方蔓延,如果不是周围大片的建筑已经没有了人,这一下,恐怕要全部死绝。
蒲永言混在人群当中,浑身冰凉。看着自己原先的院子化作废墟坍塌。
他僵硬低下头,看着已经蔓延到了自己脚下的裂隙,周围一片安静死寂,裂隙黝黑无光,像是狰狞的刀伤,咽了口唾沫。
发生了什么?!
那人,究竟是谁?!
院落之中,阿克阿里施展杀招之后,持刀后退数步,呼吸平缓,双手仍旧握持刀柄,并未因为这样的阵势而解除戒备,虽然如此,但是心中仍旧不可遏制微微一松。
抬眸环视左右,整个院子都已成了一片的废墟。
唯独诸多武者所立足之处,仍旧还算是完好,这也正正彰显了各自的实力,他背后的街道,便毫无半点的损伤。
已经有人发出夜枭般尖利的声音,笑道:
“金鸿刀,就这样一个废物般的人物,竟也要我等一同出手?!”
阿克阿里缓声道:
“小心无坏事。”
那人笑声奇诡,道:
“既然你说如此,那么便如此就好了。”
“总之能够轻而易举拿到这样一大笔钱,算是顶好的交易了,此人的气息已经消失,王星渊已经死了,老子先走一步。”
阿克阿里摇头道:
“还没有见到尸体。”
突有一道人闭目道:“确实死了。”
“属于王星渊的命格已经暗淡。”
“他的天命结束了。”
阿克阿里听到这道人开口方才稍微松手,心中安慰。
正当此刻,突然有气机爆发,伴随着一阵狂怒的咆哮。
“给老子,撒手!!!”
轰!
气机爆发,阿克阿里猛地转头看去,背后肌肉紧绷,仿佛猛虎跃山崖,手中重刀扬起,欲要再展杀招,背后显出一尊神灵虚像,一实一虚,浩大悠远,双目微睁,直直看着前方。
周围诸多强手各自施展手段,异象冲天。
阿克阿里听到里面熟悉的喝斥,双手持刀,保持警惕,道:
“狂枪客?发生了什么情况?”
“是那个书生,王星渊还有后手吗?!”
狂枪客未曾回答,另外一道冷澈的声音淡淡道:
“错了。”
阿克阿里心中一顿。
这并非是王星渊的声音。
气浪散去,在整个安息甚至于周边国家当中都享有大名的狂枪客一身白衣,双手持枪,面目狰狞,那柄号称距离神兵不过只是半步之遥的龙牙震颤嗡鸣,发出阵阵凄厉嘶鸣,不能够动弹半分。
众人视线微凝,各凝气机。
胡璇儿心中警惕,但是其实也没有过于吃惊,毕竟对手是那个人,几乎可以认为是以一己之力,扶持古牧坐上了王位的谋士,说他还有什么手段,她阵的一点都不会意外。
毕竟是王星渊。
也因此,这一次才会出现这么多的高手。
她的心中有这样的念头,双眼顺着龙牙枪往上去看,龙牙枪枪锋森寒,一只白皙的手掌轻描淡写握在了枪身伤,便即不能够半点动弹。
视线继续往前。
一袭白衣,眉宇清秀,或者因为玉簪被震碎的缘故,黑发散乱垂落,令原本温和的模样变得如浸染了早春残余的寒气,冷峻而淡漠。
但是他的五官和容貌,未曾变化。
胡璇儿的思绪有一瞬间的凝滞。
然后双眸不受控制地微微瞪大,呢喃道:
“王星渊?!”
王星渊淡淡开口,道:
“错了。”
“王星渊,并不需要任何后手。”
狂枪客目眦欲裂,道:“撒手!”
黑榜二十七位的刺客化身为重重幻影,手中狼牙匕首携带劲风,彼此交错,撕扯向了王星渊的背后,与此同时,狂枪客鼓动周身气机,背后有火狮子般的异象升腾而起,嘶吼怒咆,扑身往前。
“我叫你,撒手啊!”
气机浩瀚,五品修为,当之无愧!
王星渊轻描淡写松开了握枪的手掌。
心中遗憾,体内内力和气机虽可调动,但是果然未能更前一步。
毕竟才刚刚恢复过来。
狂枪客骤然后退,旋即怒喝,手中之枪化作千百道凌厉的枪芒。
王星渊抬手,右手双指往前,屈指一弹,枪锋骤然被弹开,左手皮肤之下,隐隐暗金流转,麒麟印记浮现。
但是却并无一人得以看到。
所有人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眼前的近距离交手之中。
狂枪客狂啸一声,手中长枪再度破空,凌厉非常,显然已使出了全身本事,眼前之人却仍旧闲散随意,最后枪锋直接被两根手指轻描淡写夹住,狂枪客心中一惊,正欲挣扎,一股沛然巨力仿佛渊海般爆发。以狂枪客之身法武功,居然遏制不住,被扯动着连连向前。
那柄仿若龙牙的长枪被抬起,铮地一声,将阴影中刺出的两柄狼牙匕拦住。
旋即一股粘稠如漩涡的劲气发动,两件在江湖之中有着赫赫威名的兵器连带着两位强横的武者,朝着一侧连带,挡住了另外一柄劈落的重剑。
至此刻,安息国中,足足三名高手被一只手掌拦住,动弹不得。
手掌的主人坐在紫檀木椅上面,除去了一片酒渍,衣衫整洁,神色平淡,随手抚平衣摆上褶皱,右手从旁边桌上端起另外一个酒盏,平静饮酒,仿佛观花赏月,不知为何,阿克阿里却从那双眼睛里品味出了并未有过的气度。
阿克阿里神色平静下来。道:
“你究竟是谁?!!”
‘王星渊’饮酒,轻描淡写道:
“一个让你们不会再有疑惑的人。”
狂枪客面色狰狞,道:“区区一介……”
话音未落,突然气机流转,另外两人被生生震飞,另有一只手掌搭在了狂枪客的头上,隐隐足以令他整个人魂飞魄散的恐怖力量正蕴藏在手掌掌心当中,狂枪客的脸色微微一僵,再说不出话。
‘王星渊’的眸子微斜,道:
“狂枪客?”
声音顿了顿,道:
“你不配。”
狂枪客心中震颤,气机疯狂流转,却发现自身气机在运转到极限的时候,突然经脉一痛,旋即便猛然倾泻出去,完全无法控制。
他从未见到过这样的一幕,当下心中不可遏制浮现恐惧。
杀人太多,没有想到临死之时会是这样的感觉。
阿克阿里双眼微亮,暴喝道:
“映波上人,出手!”
“诸位,事已至此,退无可退,唯独一字杀而已!”
伴随叹息,空气之中,突然浮现出了淡淡紫气,一位身穿紫衣,容貌秀气的女子出现在了阿克阿里的旁边,手中握着一件极精致的紫罡珠,口中低喝,庞大气机调动神兵,化作了天地奇毒,充斥院落之中。
此乃天地间难得以毒为主的神兵,虽然没能完成,但是能吸纳天下奇毒,更能反用之以攻敌,厉害非常,和她一脉的武功不谋而合,此刻为了能完成自身目的,毫不顾惜,种种奇毒,蜂拥而出。
诸多武者识得厉害,皆往后退避,各自施展出离体剑气之类武学攻敌。
倒在地上的狂枪客双眼怒睁,想要告诉其余人这个院子里有古怪,却气机尽去,完全说不出话来。
王安风双眸微敛,整个院子已经被他花费心血,布置成了特殊的阵法,是毒阵,主要的毒却并非是杀敌,而是化功,将武者离体气机化作剧毒,再以东方秘术布置下的奇术,暂且更改地脉,令此地八卦龙行,汇聚于紫檀木下。
他双目微阖。
这些人为杀他而来,出手毫不顾惜,气机澎湃。
离体气机化作毒雾,复又被东方秘术,天机阵法引动,朝他而来,若是平常,必然被这巨大的气机撑破气脉,自讨苦吃,但是此刻,就在此刻,他的金钟罩,终于修复了最后一处伤势。
庞大的气机毒雾被混元体转化,化作气机,充斥在封印了三月的气脉当中,初入四品的金钟罩在庞大的气机支撑下,势如破竹,快速推进,达到了此刻的巅峰。
毒物控制不住,几乎要往外面蔓延过去。
众人各自立在安全的位置上,死死盯着前面氤氲的毒雾,心中戒备。
一片寂静。
胡璇儿心中微松口气,呢喃道:“成了吗?”
另有一人摇头,道:“不知道。”
正在这个时候,掌握神兵紫罡珠的女子却神色一变,感觉到不知道多少代人练就的紫罡珠突然有超脱自己掌控的趋势,其中的气机如同决口之水,蜂拥而出,连连掌握,却再也控制不住,面色煞白,张口咳出鲜血。
掌控之力消失,毒物突然暴动起来,一层一层,起伏不定往外面涌动,正当阿克阿里心中不安的时候,突然一道乌光闪过,毒雾骤然被从中间划开两半,诸多剑气刀芒,齐齐碎裂,仿佛光屑一般,私下散落。
在一片紫色当中,一条通道就像是传说中分波开浪的传说。
一袭白衣神色冷淡。
紫色的毒雾潜伏左右,气机碎裂的流光四下散乱。
阿克阿里正要动手抢占先机,身躯突然僵硬,视线凝固,一点一点望下去看,看向低低鸣啸传来的位置。
在他和白衣王星渊之前。
一柄墨色的断刀倒插在地,铮然鸣啸
记忆中的文字瞬间蜂拥而上,老者的脸色变得苍白,不只是老者,所有人都在瞬间失去了言语的能力,仿佛在这一个瞬间都被剥夺了思考的能力,只是呆呆看着那柄黑色的断刀。
“你,你是……”
白衣公子神色冷淡,眸光低敛,随意道:
“某是谁?!”
“不过动极思静,体炼红尘的闲人。”
“只可惜,被汝等搅了闲性。”
阿克阿里感觉到呼吸一滞,体炼红尘,是道门武者踏足四品巅峰之后,意图突破,方才采取的手段,他第一时间意识到了这一点,心脏疯狂跳动起来,原来刀狂果然已经达到了这一步么?
四品巅峰,只差最后一步,就可以踏足宗师境,立足宗师!
可旋即,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句话背后的意义,寻常的武者,不过是封去武功,体悟人情冷暖,明了我与吾的差别,明心见性,以入宗师。
可是眼前之人,却是以一己之力,逆转国势的谋士。
阿克阿里心脏疯狂跳动。
以一国风云变化为棋子,自封武功,炼心炼性?!
难怪王星渊手无缚鸡之力,难怪如此。
王星渊已死,而刀狂活。
阿克阿里瞬间明白了先前道人测算的命格。
何等大手笔!
又是何等狂妄!
白衣王星渊起身。
气浪绵延,一道宽大白袖如云拂过,转为漆黑如墨。
天地之间,气机尽数溃散。在这个时候,王安风突然想到了最后所看的东方奇术,兴之所至,不在乎成败,随手动了动。
最后阵法的残余,勾勒天机。
安息王宫当中,安息王正看着钦天镜上的图景,周围两人正是储君和那古拙男子,三人尽数失言,正在这个时候,那古拙男子突然看到白衣王星渊垂下的右手微微动了动。
铮!
一声清越鸣啸,骤然暴起。
安息王宫之中,能远传气机为幻像的奇物钦天镜骤然崩碎。
彰显安息王尊贵的金玉墙壁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虚幻的气机凝聚,化作了一柄墨色的断刀,仿佛真实。
昂然如龙的刀鸣声,骤然暴起。
安息王面色煞白,手腕突然微微一震,手中宝物吱呀声响,崩裂一道裂缝,裂缝逐渐扩大,整个宝物彻底崩碎,落在地上,叮啷作响,倒映着三人的面目。
已面色煞白。
巴尔曼王城之中。
刀鸣清越,原本儒雅病弱公子踏前三步,身上广袖白衣,转眼化作黑色劲装,面容冷峻,眉宇冰冷,三步之后,身形突然模糊了一下,避开诸多武者的兵器锋刃。
再度出现时候,已经在众人中央,竟是毫不避退。
单足点在刀柄之上,负手而立,衣摆微微扬起。
圆月在天,双手倒负。
张狂,霸道。
英烈决然之气,冲天而起!
“汝等,自尽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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删删改改的爆发……
我的肝已经莫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