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父。”江慕白恭谨地向林二蛋弯了一下腰,这才走了过去,伸手搭在袁老太的腕脉上,凝目凝思。
袁洪峰亲眼看着江慕白的这些细节动作,他再次印证了自己的认知:江慕白竟然真的是对林二蛋执弟子礼!而且是戏份很足,没有丝毫的缩水。
江慕白为了让林二蛋认可自己的本事,他在这次诊脉的时候,非常认真,希望能一下子把病人的情况诊断清楚,千万不要出错。
他一直诊断了足有一分多钟,然后缓缓地直起了腰:“师傅……”
林二蛋立刻一摇手:“你先不要说,开个方子。”
“好。”旁边的桌上,早就准备好了纸笔,江慕白坐定之后,凝神思索了一下,就拿起了笔,开始写药方。
林二蛋就来到了袁老太的病床边,探手轻握住袁老太的腕脉,只是在她的腕脉上,按了三秒钟的样子,就迅速地松开了手,然后就踱到了江慕白的桌前,看着他写药方。
感觉到了林二蛋站在自己身边,江慕白写字的手指,竟然紧张到了颤抖,好几个字都写错了,又涂改的。
他终于写完了,然后又把那个药方,认真地看了一遍,这才低声说道:“师傅,您看这药方,有什么问题?”
林二蛋说:“药方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这黄芪就可以去掉了,还可以去掉这一味白术,还有……”
然后袁洪峰就亲眼看到,林二蛋把江慕白写出来的药方,给直接划去了六味药,还改了其中的几味药的药量。
江慕白一直显得很紧张:“呃,师傅,这样的话,药量就有些大了,配伍似乎也有点……不太合理。”
林二蛋就给他讲起了药理:“对于袁老太的体质来讲,她是属于气实,需要以泄为主,但为了平衡,还可以用一点补药来中和。所以,我加大了附子的药量,又增添了些甘草,以中和附子之毒,正好拿来让袁老太使用。”
“另外,我还要为袁老太针灸一下,改善一下她的断折的经脉,恢复她的免疫力,让她重新获得生机。”
袁洪峰反而觉得忐忑起来:“江神医,这……这个药方,你确定可以用?”
江慕白点头:“我师傅说能用,肯定就能用,你不用怀疑。你们父子俩到外面等候,我师傅要给老太太针灸了。”
“针灸?需要我们避嫌吗?”袁洪峰有些不太理解。
江慕白点头:“你们出去就好,需要什么,我会随时叫你们。”
袁洪峰立刻点头:“那好,我娘的病情,就交给林先生和江神医了,不知她还能不能恢复神智?”
江慕白说:“如果由我来治疗,我就没有把握了。但如果是我师傅出手,恐怕会给你一个巨大的惊喜。”
他们说话之间,林二蛋就在准备自己的银针。
看到林二蛋把袁洪峰父子赶出了房门,回到了病床边。林二蛋就拈起一根银针,用比较缓慢而精奇的手法,开始为袁老大在胸前,额前,双颊上,分别开始针灸。
江慕白眼睛睁得老大,盯着林二蛋的每一次出手,以及林二蛋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关外神医江慕白当然是行家,看到林二蛋的取穴,针法,他就忍不住拧起眉头思索。
最初的两针,似乎还感觉不出什么,到了第三针的时候,江慕白的眼神就开始放光:“好!好针法,好取穴手法!太准了!泻得好!手法太精妙了。”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观摩,江慕白一直在惊叹林二蛋精妙的手法,各种补和泻,转针,捻针,颤针,各种交替使用,林二蛋用起来,驾轻就熟,把江慕白看得叹为观止!
终于,看到林二蛋的针法停了下来,江慕白紧张之下,竟然不由自主地舒了一口气:“天哪,终于施针完毕了。”
他一抹自己的额头,竟然全是汗哪。
林二蛋有些疲惫,看了他一眼,江慕白连忙帮林二蛋收拾银针。
林二蛋苦笑:“我用九龙真气施针,你反而弄了一头汗?”
江慕白讪笑一声:“师傅,你是不知道啊,我看得惊心动魄啊!您的针法太妙了!我简直都反应不过来。”
林二蛋说:“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你强行记住施针的方法,只是死记硬背,当然也会有效,只是无法收到神效。”
江慕白点头:“是,师傅。您还使用了九龙真气,我先天性地缺失,当然无法比得上您针法的神妙。”
她看了看病床上的袁老太:“师傅,她会不会很快就醒过来?”
林二蛋点头:“把她的氧气撤掉。”
“好嘞。”江慕白答应一声,走过去撤下氧气,然后就拿着药方,来到房门口:“袁洪峰,你派人去抓药!记住,要到信得过的药方,千万不要买到假药。”
袁洪峰顿时大喜:“是!江神医,我娘的情况怎样了?醒了没?”
江慕白皱起眉头:“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以为这是在变戏法啊?”
袁洪峰尴尬一笑:“是是是,江神医,我就是关心则乱,呵呵,我马上派人去抓药。”
正在说话之间,就听到房间里的袁老太,发出一声长长的‘哎’声。
袁洪峰顾不上去抓药了,立刻把药方递给袁胜荣:“儿子,赶紧去抓药,我看一下你奶奶是不是醒了!”
袁胜荣无奈,只好把药方接了过来,转身就派别人去抓药。
袁洪峰急急冲进房间:“娘!娘!您醒了吗?您是不是醒了?”
看到袁老太的氧气罩去掉了,袁洪峰大惊:“啊?江神医,你怎么把氧气罩给去掉了?”
林二蛋淡淡地说:“袁老太已经用不着氧气罩了,你没看她的呼吸已经平稳了吗?”
“哦,是是。”袁洪峰立刻凑到病床前,果然看到袁老太睁开了眼睛,袁洪峰喜滋滋地看着她:“娘!你看看我,能认得我不?”
只要老娘能认得他,就说明病情有了非常明显的好转。
果然,在袁洪峰的万分期盼之下,袁老太逐渐变得清明的眼睛,逐渐聚焦,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洪峰,我睡了多久了?”
“啊?”袁洪峰听到了老娘呼唤自己的名字,突然间泪流满面,“娘!我的娘啊!半年多了,您终于又认得我了!娘!我是洪峰啊!呜呜……”
袁老太许久已经没有活动的手,颤抖着想要抬起来,袁洪峰急忙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手放到自己脸上:“娘!你清醒了就好!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