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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彩唐和夏樾审问完了胡夭,整理好了审问记录,又讨论了一下案情,吃了一点点心,吃了几颗蜜饯,喝了一壶茶,都快要等睡着的时候,夏樾和王统终于出来了。
叶彩唐手托着下巴,打了个哈欠。
不是她说,夏樾的工作效率这也太低了吧。也不知道一年到底拿多少薪水,这磨洋工的啊。
夏樾感觉自己耳朵都要聋了,一边往外走,一边不由自主的揉着耳朵。
当然王统也好不到哪里去。
“怎么样?”谢止迫不及待道:“你们在里面十八般酷刑都用上了么?怎么那么久?”
叶彩唐和谢止都不愿意进去看一眼,生怕太血腥晚上会做噩梦。
夏樾无力的摆了摆手。
要说在审案的时候他最怕的是什么,就是老弱妇孺。
不好打不好骂,吓唬两句都哭的跟要断气似的,更要命的是,她可能真的随时会断气,不是给你做戏。
王统将审讯记录递给谢止。
谢止将他们的递给夏樾,互相交换。
然后谢止看着王统的字道:“大人,要不你一个月多给我加几两银子,我在六扇门里开个班,给小叶老王,上上课?”
一个比一个,字难看。
夏樾还没说话,王统和叶彩唐一人冷哼一声。
滚蛋!
谢止只好绝了赚外快的小心思。
好在咱谢小公子也不在乎这三瓜两枣,咱有的是钱。
薛梅招供的内容,大部分和胡夭的很像。
动机也是差不多的,因为知道胡夭舍不得哥哥,所以不舍得胡夭伤心。之前胡先和三个姑娘来往的时候,她只是看着默许,没当回事,那些事情都是小打小闹,所以确实是胡夭做的。
但是后来的事情,就是她做的了,胡夭根本不知道。goΠb.oγg
两份口供放在一起。
夏樾道:“动机其实是一样的,前面那些小打小闹的事情,也都是胡夭做的,这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现在的分歧就在后期的三起人命。”
胡夭说是她一个人做的,薛梅完全不知情。
薛梅也说是她一个人做的,胡夭完全不知情。
叶彩唐道:“就从他们的供词来说,倒是更像是胡夭做的,她的供词条理清晰。相反薛梅的就有些前后矛盾,含糊不清。”
当然也有可能是胡夭胆子大,薛梅胆子小年纪又大,害怕自然就说不清楚。
刘沙道:“有没有可能是合伙呢?”
都有可能。
光从供词上看,除了严刑逼供好像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但是人家都承认了,你还严刑逼供,说不过去,再说逼什么呢,逼人家不承认吗?
夏樾道:“这蝎王仙叶只有根部有毒,把根部切下来,然后晾干,磨成粉末,这种粉末放在食物里或者放在水里,是没有味道的,只要对方服下,便会中毒,而且症状和肺痨十分相似,当然也不止是肺痨,大夫说,人不一样,中毒的症状也不一样。这种毒很奇特,不止一种症状。”
叶彩唐大概觉得能理解,就跟她那个时代的某种流行病一样,广泛的说法是,病毒非常聪明,会自己寻找攻击人最薄弱的地方。
比如你的心脏不好,就会引发心肌炎。肺不好,就会肺炎。肝不好,就会肝炎。反正是哪里不好,打哪里?
这三个姑娘大约都是肺不好,所以才会有统一的症状,发展成了肺痨。
“根据两人的说法,这事情她们没有假手于人,而是自己动手的。因为之前那三位姑娘和胡先来往,所以她们对三家也十分熟悉。”
这案子一时还真不好办。
现在除了两张嘴,没有任何证据。
大家讨论了一番之后,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叶彩唐仔细想自己以前看过的案列,突然灵光一闪。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虽然未必行,但是万一呢?”
“什么办法?”
叶彩唐道:“把她们两个关到一起去,然后我们偷偷的躲在一边,看看她们会说什么?”
用玄学打败玄学。
用一个人打败另一个人。
众人想了想,觉得也行。
虽然未必能听出什么,但反正也没有什么损失。
于是夏樾便让人将胡夭和薛梅关在一起,旁边的牢房,住着一个奄奄一息的死囚,好像是刚才被毒打过,伤痕累累血迹斑斑,躺在地上的稻草堆上,进气少出气多,昏迷不醒。
那可怜的死囚,就是划拳输给了王统的刘沙。
因为胡夭和薛梅都见过刘沙,所以他只好将头发打乱遮住脸,脸上还涂得乱七八糟,然后趴在地上。
作孽啊,刘沙愤怒的锤了两下地,为什么是我?
胡夭和梅姨一前一后被带了进来,被推进了相邻的两间牢房。牢房和牢房之间是铁栏杆,能看见,只是过不去罢了。
然后差役就走了,大门咣当一声关上。
牢房里昏暗,阴森,因为只有顶部有一个非常小的通风口,所以里面的空气沉闷,非常难闻。有种地窖里特有的常年不通风的霉味。
牢房地面是泥土地,只有一张床板,床板上铺了一点稻草。
昏暗的地面,不好说有什么,也许有老鼠蜘蛛蜈蚣。
更让胡夭受不了的是,牢房里是没有单独的茅房的,只在角落有一个桶。
她几乎进去就要崩溃了。
甚至牢房只有男女隔开房间,而整个的牢房是不分男女的,比如她隔壁的地上躺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好像就是个男人。
将两人送进了牢房,夏樾便让人将胡家所有和药材采购相关的伙计全部都给传来。
胡先也带着管家,带着许多的东西来了。
看着他带来的那些东西,夏樾很遗憾的告诉他。
“你可以送一些进去,但不可能都送进去。”
衣服被褥可以,吃的可以偶尔送一两次,至于别的,这里是六扇门的牢房,不是你想把里面变成什么样子,就变成什么样子的。
即便你有钱,那也不行。
胡先叹口气。
“胡公子。”夏樾道:“我若是你,现在就仔细想想,到底两年前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当时你也在家中,不可能一点异样也没有察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