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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主,此子既然与圣院有关,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范某的晚辈,我作为长辈,将他擒来最为合适。”
七杀看一眼白面书生,微微侧目,看向苦苦持的天孤夫人:“天孤夫人,你有把握吗?”
“阁主放心,这事交给我最为合适。”
天孤夫人伸出舌头,做出一个妖艳的动作,双眸之中泛着异样的神彩。
待黑影出现接替了她的位置。
天孤夫人化作一道虹光,朝着顾余生消失的方向追去。
“阁主难道信不过在下?”
白面书生面色有些难看。
七杀眯起眼睛:“本座知道你恨透了圣院之人,无时无刻不想着报复,正因为你仇恨太深,才不能让你去,倘若追捕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是那小子……本座这样解释,你满意吗?”
白面书生瞳孔一缩,似想起什么,这才无奈抱拳。
“在下明白了。”
“打起精神来,神君之魂马上降临,尽快在这之前修补神魂,若有差错,我等皆是一个下场。”
“可是阁主,现在已经没有修补灵魂的死魂精华了,刚才又被那小子净化了万千之魂,现在我等抽不开身,又该如何?”
“无妨,这秘境之中,黄沙世界不知道埋葬了多少英魂,把他们召来就是了。”
灵阁之主说完,袖口一抬,一卷类似于圣旨的丹书一点点展开,丹书上有近百个闪耀的鎏金之字,每一个字都蕴藏着圣人的力量,灵阁之主将丹书抛出,诵读着上面的文字。
霎时间,一道强大如神明的英魂好似穿过时间长河,一点点的汇聚而来,那不灭的魂光,甚至将地下世界一点点的变得清朗起来,清朗的光影中,那一道英魂并非纯粹的人类模样,而是有一条毛茸茸的犬尾挂在肩膀脖子上。
伟岸壮阔的身躯着一副特殊的铠甲,模糊的容貌渐渐变得清晰,脸上的几道纹印有些犬爪的模样,十分野性,英气逼人,腰间挂着的一把佩剑,更是散发出神秘的敌人鲜血味道。
眼前的一幕。
顿时让灵阁的诸位强者愣在当场。
就连阁主也没有想到,会召唤出这样一尊神秘的存在前来。
而就在这时。
更意外的一幕出现了,六壬阵中,狗头模样的真灵强者在身体瑟瑟之后,忍不住弯腰叩拜,面色复杂到了极致,随后恭敬无比,抱拳道:“后辈犬牙,拜见英灵先祖。”
唿!
一阵风吹过。
众灵阁强者皆是一惊,阁主七杀,更是眼中露出一丝不妙之感。
“堂堂的天灵赤犬一族,竟落败至此了吗?”
漩涡下方,高大的英灵低叹一声,自始至终,他都未曾低头看一眼下方的灵阁一行人,英灵缓缓抬起头,看向天空逐渐降落的那一道被特殊灵力包裹的灵魂,一句话都没有说,毅然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不可!”
灵阁之主七杀面色狂变。
然而。
那一道英灵已然拔剑,流星飘落般的剑气如倒流的瀑布倾泻进漩涡之中。
“啊!”
深空漩涡,好似隔着几万个位面的灵魂,无比惨烈的嘶吼哀嚎,最终泯灭在天地之间。
“怎么会!”
七杀忘记了持阵。
强大的反噬之力轰击在他身上。
噗!
一口鲜血喷出。
其余六人,同样是从空中坠落,血气翻涌,口吐鲜血。
无比强大的六壬天送阵,直接在那一剑的残威之中,化作虚无。
伟岸的英灵一点点收回手中剑,置于身前凝望着手中剑,他的身影逐渐变得虚无透明,喃喃自语道:“守护……剑意……吗?原来如此……这世上,终究还是有不负之人……”
啵。
英灵溃散在天地之间。
原本在群山之间开辟的洞,直接化作一个巨坑,与外面的世界彻底连接在一起。
……
惊人的天象。
自然也惊动了正在逃遁的顾余生,那如神祇一般高大伟岸的身影,忍不住让他驻足,尤其是那最后低喃的声音,如同一阵风,轻轻的吹进了他的耳里。
哗啦!
黑暗的地底。
一只白骨之手突然出现,掌心折转,朝顾余生的心口掏来。
突袭之机和隐秘。
让顾余生心跳到嗓子眼。
生死一线之时,那一夜被借走的守护剑意忽然化作天地间一把佩剑,突兀般出现在顾余生身前。
嗡!
剑至之时。
直接将那一只白骨之手斩灭。
剑意沛然,渗透至大地深处。
伴随着一身凄苦哀嚎,一串骷髅头的白骨佛珠散落得遍地都是。
嗡嗡嗡。
守护剑意就在顾余生面前咫尺之间,它化作一把无形之剑,看起来是那么的厚重,那么苍凉孤寂。
顾余生的目光落在这一把剑上。
这明明是他的守护剑意,却又不再是他的守护剑意。
因为只有他明白,在守护剑意消失的日子里,一定发生了某些他不知的大事。
如果可以。
他并不希望此剑归来。
深吸一口气,顾余生郑重朝剑抱拳:
“晚辈顾余生,恭迎英灵归来。”
铮铮。
剑气震颤间,已入顾余生空空如也的剑匣。
匣中午青萍。
可顾余生好似感觉到匣内已有剑。
顾余生扫一眼散落一地的白骨佛珠,又看一眼藏匿于下方准备偷袭的白骨僧人,此僧以佛珠替劫,已然逃了。
顾余生暗自松一口气。
目光不经意间看向所处的环境。
当顾余生的目光扫向某处时,他的表情陡然凝固。
足足呆了好一阵。
“嘶。”
顾余生深吸一口气,才微微缓过神来。
刚才光顾着引开白骨僧人,浑然没有发现在不经意间,已经重回古城,原本早已被光阴侵蚀,到处残檐断壁的古城,却好巧不巧的保留着他和莫晚云曾经走过的大部分街道。
若仅仅如此,倒也不足让顾余生呆滞。
因为让他呆滞的,是前方数十丈的广场,赫然有两尊巨大雕像。
雕像历经风霜。
依稀可见其雕容。
赫然是一少年与少女!
少年腰着葫芦,手持一本儒书,背有剑匣,手挽着少女。
少女九彩环带塑身,容颜永镌,一手提着花篮,另外一只手好似在捏着一串花。
而只有顾余生明白,那不是一束花,而是一串糖葫芦。
顾余生缓缓抬起手,从指缝中看向那一尊少年雕像,低声吟叹:“见天地,见众生,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