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武之人和寻常人往往有些不同,气血旺盛,步伐稳健,肌肉发达等。士徽身后这群将领,身手如何尚且不知,只看外表,就知道必然不凡。
“他们身手的确不错,不过统兵打仗方面,怕不如叔父麾下将领。说不得,还要对向各位学习学习!”士徽缓缓说道。
倒不是说他奉承,而是士燮,甚至是郑玄就有告诫过他。中原甚至是边军的战斗力,远非交州这种蛮荒之地可以比拟。尤其是战阵方面,平原很适合摆开阵型,而交州多山反而不利于战阵。士徽在这里能横行,不意味着在中原就能横行,谦虚点还是有好处的。
“哈哈哈,贤侄太谦虚了!”孙坚闻言大笑,“多打几场仗,自然也就变精锐了!沙场那些东西,不都是这样吗?”
“叔父说得在理!”士徽点头应是,反正只要食物和铁矿够,他可以无限招募士卒。一场战争堆不起来,那就两场便是!
“这次贤侄带了多少士卒过来?”孙坚随即询问。
“交州缺粮,所以侄儿只带了三千士卒北上!”士徽回到,他没有说的是,就在来的路上,考虑到粮食充足的问题,他偷偷招募500轻骑斥候。若有需要可以随时调取出来,后续刀盾兵,弓箭兵和长枪兵也会陆续招募。
“说起来,去年开始,交州的粮食就很少对外出售,可是发了什么问题?”孙坚闻言倒也想起来了,前年交州还有不少的粮食,运输到长沙中转,然后运输到北方出售。去年开始就少了不少,最后几个月甚至都没有粮食运上来。
“其实问题不大,只是交州人口突然多出一百万流民,家父需要大量的粮食来安置他们!”士徽回答道。
“百万流民?他们从哪里过去的?可是汉人?!”孙坚还以为,这些流民都是士燮招揽来的越人或者蛮人。
“是从北方过来的,具体哪里不知道,或许是走武陵,或许是走豫章郡来的?”士徽也是摆出一副疑惑的样子,反正他死活不承认便是。
流民若是南下,肯定会经过长沙。一般来说肯定是孙坚首先截留,然后收留不了才会允许南下,一层层截留下来,最后能抵达交州的很少,更别说还要抵达交趾那边。
“这样好了!”孙坚也没打算深入探讨这个话题,“既然贤侄这边缺粮,那么这次北上,我这边多出一些粮食便是!”
“侄儿谢过叔父!”士徽闻言当即行礼道谢,他带的粮食其实还够,不过别人愿意出粮食,那何乐而不为?
“说起来我还要谢你!”孙坚笑道,“贤侄著作的《数算启蒙》,的确很适合孩童启蒙使用。算是我麾下几个武将,闲着无事都会翻来看看。以前看那《九章算术》、《周髀算经》,写得那个叫做深奥,根本看不懂里面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过是侄儿的游戏之作,上不得大雅之堂。”士徽谦虚的回答道。
“简单不意味着就粗俗,尤其是数算这门学问,若是不简单根本就不明白其中的含义。如今家中的孩子,都用这本书作为启蒙,就算是伯符那个不喜欢读书的,至少都能看进去一些,以后长大,多懂一些数算,总有好处!”孙坚却是郑重的说道。
“能帮得上叔父便是好事!”士徽闻言,自然也不好继续谦虚下去,否则就虚伪了。
“我们本来也是打算,这几天就启程北伐。贤侄既然过来,就在临湘多待两天,到时候孙某集结好士卒,立刻挥军北上!”孙坚点头,随即说出了他这边的情况。
“不碍事,距离会盟的日期还有两个月,足够我们北上!”士徽并不着急。
“这样!”孙坚突然站了起来,“若是贤侄不嫌弃,这几天就在府上住下,让孙某尽尽地主之谊。至于各位,孙某也会在临县城内,安排好下榻的地方。”
“如此有劳叔父(孙太守)了!”士徽闻言,带着一干文武起来致谢。
事情商量到这里,也差不多告一段落。杨熊等人在程普等人的带领下,前往他们下榻的地方。不过看着他们离开时的言论,怕说不得还要切磋一番。
“互相试探吗?”士徽大概能够明白,孙坚碍于士燮的面子,怕不管如何都要带士徽北上,但同时也希望能知道,他麾下是怎么样的一群士卒。若是一群酒囊饭袋,那么说不得还要找借口单独行动,粮食就是他给出的最后的帮助。
反之,若是精锐部队,那么自然是要一起行动,说不得还会加深与士徽的关系。说到底,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有时候就是那么现实。
当天晚上,孙坚自然是在府上设宴,招待士徽。本来菜色里面有鱼脍一道,不过士徽表示不太能接受这个,于是他那一份的鱼脍换成了别的熟菜。
孙坚也好,孙策和孙权也罢,都不太能理解,那么鲜美的一道菜,为什么士徽会接受不了。孙权这个小屁孩还一副吃得很鲜美的样子,这得瑟的,士徽偷偷诅咒他以后得蛔虫病、绕虫病、住血吸虫病……喵的,这紫髯碧眼,不会是肚子里太多寄生虫,搞得营养不良才变成这样的?
晚饭过后,少不得沐浴更衣,孙坚不是那种世家豪门,是以并没有派出几个美婢前来伺候,士徽也不牢骚,自己洗漱更衣,然后直接就休息了。
第二天清晨,径直起来,然后便来到练武场开始练武。武器架上就有重武器,不是狼牙棒,而是殳(shu)这种狼牙棒始祖。挥舞起来重量不太够,不过用来练习也凑合。
不到两刻钟,孙策也出来练武,看到士徽在练习,看了几眼,顿时眼前一亮,说是想要切磋两招。算起来孙策今年,也不过是十六岁(虚岁)的小屁孩,士徽也不好欺负他,就这样过了几招,最后却是慢慢认真了一些。
孙策年纪还小,力气不够,枪法也还有破绽,不过他的战意非常浓厚,是那种越打越强的类型,拼了几招他的力气越来越大,长枪突刺的速度越来越快,士徽不认真都不行。
“不错,继续下去伯符绝对是当世猛将!”士徽停下手来,当即称赞道。
“士兄的武艺也很厉害,主要是武器不顺手,否则的话伯符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孙策也是当即回道,却不是奉承,而是身为武者很清楚感觉得到这点。
“哈哈,贤侄一早就来练武了?”孙坚的身影这个时候才出现在两人的视线范围,实际上孙权也已经在这里多时,只是一直在那边看书,并未下场练武。
话说,他看的似乎正是士徽的那套《数算启蒙》的第二册。他也不仅在看,还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的,看来也在实际尝试应用里面的公式。
算起来,孙策的确是超级猛将,小霸王的称号也不是开玩笑。孙权武力似乎也有,不过主要却是给人一种文官的印象。孙家文武兼备的,似乎也只有他一个了。
“徽乃武将,武人岂能不勤奋练武?尤其就要北上会盟讨董,真要上战场才临阵磨枪,为时已晚!”士徽诚恳的回答道。
“早些时候,还有人说贤侄能立下战功,不过是依靠父荫。如今看来,贤侄能够当上东中郎将,绝对不是侥幸。”孙坚点头回道,士徽以前声名不显,突然就搞出那么多大事,让人惊讶的同时,不免有人私下说士徽的不是。
“嘴巴长在他们身上,徽难道还能一个个缝起来?只是当真有一天,我真的闯出一番事业来,他们不要觉得脸颊上火辣辣。”士徽说完,做了一个‘打脸’的动作。
孙坚闻言淡淡一笑,孙策却是大笑起来,然而孙权却是低下了头,仔细看脸颊微红。
“知道了没有?莫要笑看这天下英雄!”孙坚缓缓上前,拍了拍孙权的后背。后者顿时更是低下头来,脸颊通红。
这一天,孙坚自然要去衙门处理事情,眼看就要北伐,所以他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吴景被他留了下来,负责处理长沙郡的事情。军队需要集结,尤其黄盖也需要好好和安排到他麾下的士卒进行磨合。
在衙门里面的时候,程普等人陆续过来,孙坚还是批阅公文,虽然没有抬头,却知道来者是谁,于是问了句:“士徽带来的士卒如何?”
“都是精锐!”程普直接承认,“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用青铜武器和甲胄,不过锋利和坚硬程度,比一般的武器还要好。士卒精神饱满,也不是交州那种七尺不到矮子兵。就算是长沙的士卒,与之相比都显得略逊一筹。”
“他们的军官也都有些能耐,明明是屯将,已经有军侯的武力。士徽带过去的几个将领,武艺都很厉害,黄盖和他们切磋过,也就能打赢那个叫做南霁云的,其他如木华黎、岑溪和杨熊,都不是对手!”韩当上前说道,而黄盖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那木华黎,看起来不是汉人?”孙坚随即问了句。
“这个属下询问过,据说是鲜卑人,只是从小被汉人抚养,对大汉无比向往,于是打算在大汉寻找机会出仕,结果游走各地未能得到赏识,最后士徽招揽,就投在他的麾下。”祖茂上前说道。
“天下英杰何其多也!”孙坚不免叹息,这样的人才,去交州这种地方出仕,浪费了。
不过他的目的只是确认士徽的部将和士卒是否堪用,倒也没有挖角的意思。顿了顿,继续问道:“荆州刺史怎么说?允许我们北上吗?”
“刺史言我等身为汉臣,未有陛下诏令,不得随意北上!”朱治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