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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府差不多已经被搬空了,进了国库的东西别想被吐出来。
不过杨浩好歹保留了王府这座超级大豪宅,下人奴仆以郡王制保留一定人数,多余的会被遣散。
至于秦王俊名下的那些产业,杨坚夫妇再三思量之后,决定给孙子留下一些,剩下的大部分都会交给司农寺来处理。
大隋朝廷的事务机构,有十一寺,其中司农寺负责国家仓库、林苑、市场、薪炭、粮蔬供应等事务,类似于皇家后勤保障部门。
杨俊的一些产业,会被司农寺拿来出售,换成五铢钱又或是粮食布帛入库,类似于法拍。
既然是法拍,肯定是要打折的。
杨铭听说之后,心里已经盘算着怎么去筹点钱,买上它一两个。
要知道杨俊的产业,那可都是黄金地段,一旦进入市场交易,必然是被人抢破头也要拿下的优质资产。
杨铭存在大兴的钱,其中黄金剩余五千两左右,萧妃赏赐的钱两万贯,娟帛两千三百匹,这些都具备直接购买力。
至于封王后,杨坚和独孤加罗赏赐的那些钱物,都已经被送到河东的新王府中了,这些钱不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但是杨铭一点都不担心会丢。
当杨铭将自己的想法说给老大老二听之后,这俩人没啥反应。
他们似乎对收购地皮产业没什么兴趣。
也是,兄弟俩自打生下来就没缺过钱,脑子里也从来没想过怎么赚钱,对于他们来说,做生意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杨俊就是因为太会赚钱,所以杨坚夫妇越发觉得他丢人现眼。
秦王俊已经出殡,就葬在大兴城与老家弘农郡之间的一个村庄外面。
葬礼结束之后,杨铭返回大兴,立即让徐景去了一趟司农寺,大概打听了一下都有哪些产业要出售,价格又是几何。
埋头算了算帐,自己好像可以买下不少,终究是有五千两黄金打底,杨铭也粗气了一些。
大额交易使用黄金,是最合适的,虽然没有明确的折算比例,但肯定不会亏到哪里。
据徐景打探到的消息,眼下去司农寺问询价格的,都是一些富商,几乎没有见到门阀家族的影子。
这很正常,没有哪个缺心眼的门阀,会自己去收购这些产业,都是让底下的人去办。
在大隋,很多有头有脸的富商巨贾,其实都是门阀士族的马仔,说白了就是负责管理产业的经理人,而门阀才是背后的股东。
如果将整个大隋比喻成一个超级大集团,那么老杨家就是董事会。
杨铭肯定不会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去买杨俊的产业,事实上,他只打算拿出一小部分,不够的,找人借点就行。
他当然不会找老大老二借,免得这俩货觉得自己很丢人。
那找谁呢?自然是杨茵绛了。
杨俊被查抄的产业里,晋阳那边的就不要说了,鞭长莫及,自己不可能跑那么远置办。
剩下在大兴的,老实说,还真不好挑。
因为这里面赌坊、青楼、高利贷占了大头,别说是杨坚夫妇觉得杨俊丢人,杨铭都有点不忍直视了。
你好歹是亲王啊三叔,怎么什么钱都赚啊?
其中的青楼一项,在司农寺的备桉中写着“戏楼”二字,完美的规避了敏感字眼。
杨铭真正看上的,是一家酒楼,一条船。
酒楼就是晋阳楼,连带地皮售价十七万贯,不算贵,毕竟晋阳楼可是在都会市,白金地段,这玩意要是和后世一样起价拍卖的话,炒到五十万贯都不算多。
但现在嘛,司农寺既然知道杨铭有意,自然会单独给杨铭留着,底价就能拿到手。
至于那条船,直接便是以黄金计价,价格高达黄金两千六百两。
这条船不会为杨铭创造任何收入,但是其实际价值却非常巨大。
因为这条船来历很大,它曾经是一条战船。
当年隋灭陈之战的重中之重,就是水战,毕竟大隋和旧陈之间隔着一条长江,如果控制不了长江水路,这仗就没法打。
而长江之上的水战,关键在于中上游和下游两部分。
其中中上游由秦王杨俊统帅,下游由杨广统帅。
关键水战分别发生在汉口(武汉)、江夏(湖北宜昌)、广陵(扬州)、庐江(安徽庐江县)、九江(江西九江市)、吴县(苏州)、东海(连云港)等地,
长江水战,直接将擅长水战、号称无敌水师的旧陈水军彻底打垮,其中当立首功者,便是由杨素督造的五牙大舰。
整个大隋水师,一共才有十七艘,也是大隋水师的主力战舰。
长江之战过后,五牙大舰折损七艘,其中五艘损毁过于严重,不能使用,在顺利灭陈之后已经被拆除,剩下两艘,一艘在修缮之后重新划归水师做运兵船,另一艘破损的船只,被不知名人士买走。
那个不知名人士,当然就是杨俊了,既然是杨俊,那就肯定不是买的。
长江水师一半归他统帅,私吞一艘战损的船只,那还不是甩甩手的事?
杨铭对这艘五牙大舰,不对,是商船,那是势在必得的。
因为如今的大隋已经没有了水患,五牙大舰早就不造了,至于建造工艺应该是保存在秘书省,自己肯定拿不到。
而杨铭之所以这么有兴趣,当然是为了以后做准备,不过有一点比较麻烦,这艘船如今停靠在九江码头。
那特么在江西啊,我的封地在河东。
好在江西是老二杨暕的封地,能帮着养护着点。
这条船不买不行,因为世上没有第二条五牙大舰等着杨铭去买。
于是杨铭直接让徐景去杨素府上找到崔谓,而崔谓自然会通知杨茵绛。
这一次约在了晋阳楼旁边的一个小饭馆,因为是傍晚,杨铭不想再跑到西市和对方碰头了,
一直等了很久,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杨茵绛,终于出现在杨铭面前,
脱去斗篷之后,杨茵绛高挑的身形展露无遗。
因为已经入夏,所以对方穿的单薄的很多,内衬是上等的瑞锦,外罩着青色半透明薄纱,香风袭人。
因为来的匆忙,又裹得严实,杨茵绛身上已经出汗了,于是她干脆脱掉外纱,从腰带上解下一条娟巾擦拭汗水。
这条娟巾眼熟啊,这还是杨铭在春游营地的时候递给她的。
杨茵绛天生畏寒,却也特别容易出汗,单是杨铭见她流汗就不只三五次了,这是体虚啊。
“你在朝会的上的奏言我都听说了,叔公回府之后第一时间便告诉了我,厉害厉害,挽狂澜于既倒,秦王一脉今后当视你为恩人了。”
杨茵绛口渴难耐,端起茶碗一口气喝光,擦了擦嘴角,笑道:
“您老人家没事想不起找我,说吧,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