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帮都不是好东西!”李莺嗔道:“亏你还笑得出来!”
法空笑道:“你不觉得世事如此之奇妙?”
“不觉得奇妙,只觉得造化弄人。”李莺道。
“就好像有无形的手在拨动命运一样,摆布我们,让我们最终成为对手,挥刀相见。”
李莺明眸炯炯,露出不服输的神色。
法空笑着摇头。
李莺蹙眉:“难道我们就要被他们裹胁着往前?就没办法挣脱这命运?”
法空道:“你觉得有什么好主意?如果我们一通气,那便是一个勾结魔女,就有人要废我。”
李莺负手踱步。
法空笑道:“更何况,你现在也不是当家做主的,做不了魔宗六道的主。”
李莺皱眉缓缓点头。
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
自己现在也只能操一操心,真正要做起来却什么也做不了。
自己不是魔尊,还没能一统六道。
而且看起来,成就魔尊这条路没那么简单,不是剑法卓绝,威压整个魔宗六道便成的。
太多的人不服气自己,因为自己是女子,还因为自己年纪太轻,那些掌权的都是爷爷辈的,怎么可能甘愿俯首听自己一个孙女辈的吩咐。
法空道:“所以,就顺其自然,所谓人算不如天算,不是所有的谋算都能如愿的。”
李莺蹙眉看着他。
法空道:“即使真打起来又如何?你不是魔尊,就别想魔尊的事,我不是大雪山宗宗主,也不会管大雪山宗的事,人活世间,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便是了,别操闲心。”
李莺看着他。
法空笑看着她。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彼此不相让,纠缠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分开。
法空笑着摇头。
李莺从小便是少主,天纵之资,深受众人拥戴,一呼百应,其心境与自己是截然不同的。
她的追求也与自己是不同的。
想法也注定是不同的,自己也不可能说服她。
道不同不相为谋,多说无益。
“看来你真要看热闹了。”李莺轻声道:“不会做什么了。”
法空点点头:“事情不会像你想象的那么糟糕,你算漏了皇上。”
“皇上……”李莺淡淡一笑:“他巴不得我们所有人都打得你死我活,都能削弱几分。”
“此一时彼一时。”法空摇头:“我相信皇上现在是不想生起大纷争。”
“……但愿如此。”李莺道。
法空道:“如果皇上不插手,你准备怎么做?要大肆杀戮天海剑派高手?”
李莺沉默下来。
法空道:“你真要杀天海剑派太多高手,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好像我真有选择一般。”
“你自然是有选择。”法空道:“你可以被我所废。”
李莺哼一声:“你真准备废了我?”
“即使废不掉,也打成重伤,至少能避开头阵。”法空道。
李莺想了想,最终缓缓摇头。
法空好奇的打量着她。
李莺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伸手摸摸自己晶莹如玉的瓜子脸。
法空道:“我想看看利欲熏心的脸是什么模样的,现在就是一心要做魔尊。”
李莺嗔瞪他一眼。
法空道:“罢了,那我便告辞。”
“你真不管了?”
谷</span> “没那么闲,我也忙得很。”法空摆摆手,一闪消失无踪。
李莺蹙眉盯着他消失的方向,陷入沉思。
——
第二天上午,法空吃过饭后,一闪出现在杏花坞的湖边小亭里。
小亭空空无人。
法空坐到小亭木桌旁,拿起桌上的一卷书,却是一本游记,是关于大乾的游记。
法空生出兴趣来,细细翻看。
这本大乾的游记是一位大云高手所录,却是游剑大乾,败尽大乾诸多剑客。
他记录下了大乾有哪些美景美食,细细描述一番之际,还记录了具体遇到哪一个剑客,此剑客有何特点,剑招都有哪些。
所见所闻写得很详细,其文笔洗练深刻,读来如身临其境,仿佛真的游剑大乾一般。
法空点头。
原来是为了看剑招,这位游记的作者可不是寻常人物,剑法极强。
法空看一眼封皮,却没有著者,不知主人,难道是独孤家的前辈高手?
法空越想越觉有这个可能。
时间慢慢流逝,太阳从东边慢慢挪动。
一刻钟后,法空放下书卷,已然读完这本书,觉得受益匪浅,大开眼界。
有些地方有些美食,自己身为大乾人也不知道。
远处出现一个小黑点。
一条画舫悠悠而来。
画舫船头并肩站了两女子,雪白衣袂飘动,是独孤夏晴与柔媚入骨的昭华公主胡云萱。
看到小亭里有人,胡云萱惊奇的看向独孤夏晴:“小晴,竟然是男的?还是个和尚?”
独孤夏晴道:“殿下你可认得他?”
“这么年轻的和尚……”胡云萱打量一眼,摇摇头:“看起来平平常常。”
独孤夏晴笑道:“法空大师。”
“法空?”胡云萱讶然看过去。
法空从木桌旁站起,来到小亭栏杆前,遥遥合什一礼,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佛号沿着湖面徐徐传到了她们跟前。
“殿下你听说过法空大师?”
“大乾的法空神僧嘛。”胡云萱修长的眸子流转着奇异的光泽,轻笑道:“我怎可能没听过。”
“殿下可想认识一下他?”独孤夏晴道:“不想认识的话,我们便转开船,避开他。”
“如此神僧,自然是想见识一二的。”胡云萱笑道:“没想到小晴你竟然识得法空大师。”
“法空大师的剑法也是一绝,我们偶尔会切磋剑法。”独孤夏晴微笑道。
“可他是大乾人。”胡云萱收敛了笑容。
独孤夏晴道:“殿下难道怀疑他是大乾的秘探不成?大乾人难道就不能相交?”
“最好不要。”胡云萱轻轻摇头道:“小晴,现在我们与大乾的关系越来越紧张,与大乾之人相交,风险甚大,还是避免为好。”
“殿下,我既不是官员,又不知道什么机密消息,这都不能跟大乾的朋友相往来了?”
“最好还是不要往来。”胡云萱叹一口气:“如果没有人追究的话还好,可现在是非常时期,如果有人借机生事,极为麻烦。”
“难不成我跟大师说不要再过来了?”独孤夏晴轻笑一声道:“那就太可笑了。”
“是怕朋友做到头了?”胡云萱轻笑一声道:“看来你对这位法空大师很重视。”
“这是自然。”独孤夏晴毫不犹豫的点头:“法空大师佛理精湛,剑法高妙,堪为良友。”
“他还年纪轻轻。”胡云萱抿嘴笑。
独孤夏晴顿时不满,伸手去拍胡云萱后背:“殿下你胡说什么呐!”
胡云萱笑着躲避,两人在画舫船头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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