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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几人在空中观望了一阵,便见几道遁光自北而来,先后停在东山越的地界上,李通崖与李玄锋对视一眼,喃喃道:
“动静如此之大,恐怕湖上没有哪个家族注意不到,这下子倒是热闹了。”
果不其然,为首那道遁光缓缓停下,显出身形来,是一黑衣中年男子,负手而立,气势磅礴,双手如玉,目光在李通崖身上扫过,轻声道:
“通崖小友,数年不见,修为大有精进啊!”
“李通崖见过前辈!”
李通崖驾风迎上去,拱了拱手,来人正是郁家老祖,郁慕高之父,筑基仙修郁萧贵。
郁萧贵点点头,眼神在他身上扫来扫去,又一道遁光跟着落下,一个锦衣白袍的中年人笑盈盈地落脚在跟前,气度雍容,风流倜傥,正是湖上第二筑基世家的老祖费望白。
“一别多年,通崖兄风姿依旧啊!”
费望白语气亲近,同郁萧贵有天壤之别,李通崖同样拱手回礼,心中无奈,回答道:
“见过前辈!”
李通崖往边上一撇,果然见郁萧贵冷哼一声,见着费望白的亲热劲和费李两家眉来眼去的样子就颇为烦躁,冷声道:
“费家主倒是好性情。”
费望白呵呵一笑,随后几道遁光接踵而至,为首就是那安家的家主安鹧言,顶着个大皮帽,腆着脸跟在郁家家主郁慕高身后。
不多时,湖上诸家有练气修士的都到齐了,便见安鹧言抬头瞧了瞧两个筑基修士的神色,拱手道:
“不知这异象…两位前辈可知晓其中关窍?”
郁萧贵瞥了一眼安鹧言,不曾说话,郁慕高则一摆袖子,上前一步,众人的目光皆看向他,郁慕高这才沉声道:
“我得了胞弟的消息,说是山越的紫府修士突破金丹,故而生此异象。”
“还是贵族消息灵通。”
安鹧言高声赞了一句,郁慕高面色难看地摇头,见着下首一众李家人,终于恍然大悟,恨恨地暗道:
“我说李家怎地一反常态,原来是早就得了消息,趁机西进,可恨……我等宗内没有筑基修士撑腰,慕仙近年又在闭关,却得知太晚,让李家轻易得了这地盘。”
郁慕高目光在李通崖和李玄锋身上扫过,心中越发不安,复又思忖道:
“如今李家已经据了东山越之地,没了插手的余地…得了这几十万人的供养,李家不同于往日,越加难对付了。”
于是郁慕高冷哼一声,顺着安鹧言的话头往下开口,答道:
“哪里比得上李家,恐怕通崖前辈早已得知消息,筹划已久了吧!”
一众修士顿时将目光集中在李通崖身上,李通崖知道躲不开,只好上前一步,答道:
“我等也是才从宗内得了消息……”
安鹧言闻言冷笑一声,问道:
“我怎么听闻贵族多年前就得了山越的王嗣,悉心培养,又赶在山越紫府突破之时让其上位,借此掌控了东山越…若不是早得了消息,有所准备,哪来的这般凑巧?”
李通崖瞥了一眼安鹧言,见他出言讽刺,轻轻摇头,回答道:
“适逢其会,得了便宜罢了,比不得贵族左右逢源,挑拨离间。”
“你…!”
安鹧言不曾想李通崖这样直白地来呛他,脸色一变,正欲说话,西边已经飞来一道身影,顿时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安鹧言顺势闭了嘴,脸色难看地一齐望去。
只见东来那人身着华服,腰间系着储物袋,穿着是修仙之人的服饰,面容却是山越人的模样,一身修为筑基中期,在距离众人不远处停下,谨慎地看着众人。
“巫山之人……”
郁萧贵和费望白神情皆是一肃,不知那山越紫府是成了还是不成,同那人对峙了一息,便见那山越筑基开口道:
“前头可是青迟之人!”
青迟与青池同一发音,那山越练气仅仅呼喊,众人不觉有何不对,郁萧贵身为修为最高者,郁家在湖上又是霸主,沉声道:
“正是…阁下可是巫山众?”
不曾想那山越筑基嗤笑一声,叫道:
“不再有什么巫山了,端木奎突破失败,身死道消,巫山上的宝物与术法被诸紫府瓜分,我等已经投入青迟宗,今后与诸位是同僚,还请多多指教。”
此言一出,顿时叫郁萧贵微微一滞,神色难看起来。
巫山众的修为从筑基初期到筑基巅峰不等,又修行巫术,比寻常的筑基修士还要难对付,若是投在了青池宗门下,有一两人驻守下来,开枝散叶,那便是几个筑基世家。
而郁家在湖上维持了多年的稳定,建立了诸家进贡的体系,若是湖上多上数个筑基世家,维持的稳定说不准要被打破,郁萧贵自然是脸色难看,见着下面众人犹有不解的样子,解释道:
“山越紫府唤作端木奎。”
“紫府陨落……”
众人皆是一滞,眼见着高高在上的紫府修士死在前边,皆有些唏嘘,有人喃喃道:
“死了也倒好…越国多少年没有金丹了,若是让他证得了金丹…我等也不要自称什么青池治下了,连同着三宗七门,一并披发去做山越。”
此言虽然直白,甚至叫众人嘴角微微翘起,但也确实道出了众人的心声,郁萧贵一甩袖子,拱手道:
“道友若是在此长住,今后我等便是近邻,待到道友立了仙山,布了族脉,我等便来观礼。”
“自然。”
那山越筑基还算谨慎,不明局势,只是客气地道了一声,郁萧贵便点点头带着郁慕高驾风而去。
郁萧贵这才离去,氛围顿时热闹起来,不少人驾着风上来向李通崖道喜,李通崖一一谢过了,这才朝着那山越筑基拱手,沉声道:
“不知前辈名讳?在下李家李通崖,今后两家毗邻而居,还请前辈多多指教。”
“吠罗牙。”
那山越筑基沉声念了一句,虽然不太看得起他一介练气修士,但不知李家有没有筑基坐镇,还是客气地点了点头,望望脚下的东山越王宫,挑眉道:
“我虽然不出巫山,却也知晓当年青池宗与巫山划下界是在大鱼溪,你等向东而来,又是什么意思?”
吠罗牙冷冷地盯着李通崖,言罢筑基之威已然压下,李通崖却浑然不惧,笑道:
“前辈说笑了,巫山既然不复存在,这地方便是无主之地,我家西扩也是情理之中。”
吠罗牙见他没有一点惧色,微微眯眼,轻声道:
“我师兄弟划界之时,把大鱼溪以西算作我的地盘,我却不能平白无故吃了这亏,你修为低微,叫你长辈出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