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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传薪刷新《旧神法典》,无畏先锋不敢出门,只是藏于高塔,每日戴泥抹子手套,在嘟嘟陪同下打造通往符文之城的地下通道,不问世事,先锋伙伴避风港皆由工匠打理。
所以片刻赵传薪完成刷新,在奎特沙兰地下堡垒的床上横罗十字,沾枕头就睡。
墨西哥城南面,埃米利阿诺·萨帕塔率农民起义军连下三地,声势浩大,震惊全国。
正所谓,奥奎图克山前作战场,梅特佩克农民拾刀枪。顺风吹动了莱昂水,要学萨帕塔做霸王。
星星之火,竟有了燎原之势。
波菲里奥的独裁统治,遭受极大威胁。
他手底下第一刽子手维克托里亚诺·韦尔塔率军镇压,联合各处乡村骑巡队围剿。
埃米利阿诺·萨帕塔抄家贪官污吏地主豪绅后,手里颇得了些财产,又见波菲里奥·迪亚斯的爪牙来势汹汹,而他手底下农民武器良莠不齐,便动了心思,派人前去普埃布拉的奎特沙兰,向那约翰·康斯坦丁购买军火。
他认为,只需这般滚雪球,终有一日,能收回全国各地的土地归还农民。
……
原来徐世昌和爱新觉罗·载沣,将主意打到了远在海牙的国际军备限制委员会身上。
军备限制委员会当中,各国人代表各国利益,并不全是爱好和平的理想主义者。
诸如弗洛斯·冯之流,待听得赵传薪在中国关外另辟蹊径,勾结美国人修建铁路,那还了得?
此时英国和日本利益勾结,关外之地,如何能让美国人横插一杠?
于是立刻回报英国。
徐世昌倒是没想过海牙军备限制委员会,对赵传薪有什么好办法。
只是想着,将这件事抖落到列强耳中好借力打力。
他成功了。
日本照会胪滨府:“赵传薪在辽地杀人放火,破坏两国和平,各种严重后果,你们胪滨府能承担么?”
以前,张寿增更倾向于和平处世。
只是全胪滨府上下都是激进派,且赵传薪似乎有能力应对一般战争,导致张寿增的胆子愈发的大。
更何况,从这次南满铁路之战来看,知府大人的武力值,已经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当初和沙俄作战,尚有些吃力。
此次却全然不费事,打的游刃有余。
他当即冷笑回复:“你们绑人的时候,怎么不考虑严重后果?胪滨府的人,也是你们能绑的?上次,你们派人攻打胪滨府,结果如何,忘记了吗?”
来人立即嘴硬:“胡说,那件事乃马匪所为,与我们无关。此次也非绑人,只是合法羁押。”
“合法?笑话!”张寿增拂袖怒道:“在我们胪滨府,这便是不合法,不合法须得纠正。”
对方威胁:“如此看来,你们要面临日本怒火,只好全面开战。”
张寿增内心本能的“咯噔”了一下。
以往,他代表朝廷谈判,通常是据理力争,拿出各种道理和证据,不正是因为害怕日俄么?
现在似乎用不着了。
张寿增想起混不吝的知府大人,胆气陡增:“战争?放马过来姑且一试。”
“你……”
……
徐世昌让爱新觉罗·载沣将事情通过军备限制委员会之口,透露给列强听。
另一边,也不管列强如何反应,先派吴禄贞在南满线路拦截。
吴禄贞素与赵传薪交好,更与鹿岗镇、背水军等重要人物有莫大交情,往来频繁。
若要说派谁当和事老,吴禄贞必定是最合适人选。
别说,吴禄贞在铁路线旁蹲守,真就等到了赵传薪。
赵传薪从南来,往北去,三代游龙在朝霞映射下闪着内敛光晕,在吴禄贞等人面前急刹车,车门开启,赵传薪下来。
吴禄贞不知此为何物,等看到了走下来的人,但见哑光褐色皮衣衬的来人虎背狼腰,黑色高领针织衫、牛仔裤和皮靴愈发显的他高挑。
怎么说呢,每次吴禄贞见赵传薪,他总穿奇装异服。
旁人穿奇装异服叫出洋相,赵传薪却总能做到浑然天成。
吴禄贞反而觉得,赵传薪穿搭再斯文,也掩盖不住嗜杀禽兽的本质。
“绶卿,别来无恙。”赵传薪摘了墨镜,乐呵呵的说。
吴禄贞抱了抱拳,不以官职相论,开口说:“炭工兄,英国或帮日本人出头,你不可不加以防范。依我看,还是罢手吧。大岛义昌损兵折将,你也出了气,见好就收。”
赵传薪递给他一支雪茄,还帮他点上。
在场的人见了倍感惊奇。
传说战神杀人时喜欢抽雪茄,倒没听说哪个人有荣幸能接到赵传薪的雪茄。
赵传薪叼着雪茄问:“绶卿来,就为了这点事?”
吴禄贞赧颜:“是徐总督派我来当说客的。”
他觉得这算某种背叛。
赵传薪便知如此,拍拍他肩膀,不以为意:“徐总督心系朝廷,忠心耿耿,令人佩服呀,不像我区区刁民,不服管教。”
“……”吴禄贞面色尴尬。“炭工兄千万别这么说。”
“既然绶卿开口,我自当给这个面子。”赵传薪吐了个烟圈:“但不是现在,伱们在这等着,我去去就回。”
说罢,将雪茄弹飞,转身上了三代游龙。
三代游龙内密封性太好,抽不得烟。
吴禄贞等人见那黑黢黢的大家伙,无声无息的窜了出去,好不诡异,扬起一片尘土后转瞬即逝。
“这是什么?”
“听说西洋有汽车,我见过,但汽车动静大,速度不比马快,只是善于长途奔袭,这或许是某种法术。”
……
吴禄贞不知道赵传薪做什么去了。
赵传薪沿着南满铁路,过了铁-岭,抵达四-平,找人打听,找到日本人所在地,有個建筑,上面挂着牌子,书——监督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事务所。
赵传薪刚到门口,有人从里面推门而出,看见身材高大穿着皮衣的男人有片刻怔忪。
赵传薪用日语问:“日本人?”
“是的,你这个家伙,想干什么?”
赵传薪抬手,收刀切其喉咙。
咔嚓。
“额……”
这人捂着脖子,双眼暴突。
赵传薪与他擦肩而过,径直进屋。
屋内人各自忙碌,并不刻意关注。
直到赵传薪掏出战神1907,咔嚓上膛,拉栓的清脆声毕竟吸引人,众人这才舍得抬头,看见黑洞洞的枪口却是亡魂大冒。
“等等……”
有人才开口,枪声已响。
突突突突……
鲜血飞溅,案牍尽染。
硝烟,弹壳,火舌,血泊。
杀这一屋子人,也只消片刻。
待一地尸体,遍布哀鸣,赵传薪收枪出门,躲在附近的巷子里倚着墙等待。
不多时,一队全副武装的铁道守备队惊慌失措而来。
催促、咒骂混着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赵传薪丢出黑寡妇傀儡,戴好墨镜,十五声枪响连同惨叫声传来,他这才闪身而出。
弯弓搭箭,赤贫箭激射而出,连穿十余人,兜了个大圈子后将最后三人射死后被赵传薪收回。
……
吴禄贞焦灼等待,一波又一波人来了又走,却是徐世昌派来打探消息的。
一小时二十分钟左右,他看到黑黢黢的铁壳子扬尘而来,顿时松口气:“终于回来了。”
赵传薪下车,见吴禄贞欲言又止,问他:“肯定还有事没说吧?”
吴禄贞这下真不好意思了。
他低头叹气:“的确还有一事,大岛义昌威胁朝廷,要求与你对话。”
赵传薪微微一笑:“也就是给你面子。”
吴禄贞好奇问:“炭工兄,适才你做什么去了?”
赵传薪说:“清兵线去了。”
徐世昌急的跟热锅上的。
战争发生在关外,他是东三省总督,他难辞其咎。
终于,外面马蹄声响起,吴禄贞莽莽撞撞的跑了进来:“总督,赵炭工求见。”
这是给徐世昌面子,才说求见。
事实上,是徐世昌求着见赵传薪。
“炭工啊,许久未见,你可想死老夫了……”徐世昌三步并两步上前,抓住赵传薪胳膊。
那样子,不像欢迎,倒像是生怕赵传薪跑了。
赵传薪拍拍肚子:“饿了,徐总督,甭管什么水陆杂陈,一并上来,咱们都吃好喝好别见外。”
“……”徐世昌讪笑:“要的,要的,但此事不急,有一通重要的通话正等你哩。”
赵传薪露出淡淡的笑。
他知道,肯定是大岛义昌那老杂毛的电话。
赵传薪随徐世昌去了书房,徐世昌急吼吼的摇手柄,扯着脖子喊着让接线员接通电话。
电话声筒严重漏音,赵传薪听到电话那头用日语问话,徐世昌用汉语说:“我是徐世昌。”
“徐总督,赵传薪到了么?”
徐世昌唾沫星子乱飞:“到了,你稍待片刻,我让他说话。”
然后将话筒递给赵传薪。
赵传薪不动声色的拿抹布擦了擦话筒,淡淡道:“我是赵传薪。”
“我是大岛义昌。”
“你爱几把谁谁,有屁快放。”
吴禄贞:“……”
徐世昌:“……”
那大岛义昌,可是被称为辽东半岛“太上皇”,也就是赵传薪敢这样跟他说话。
通过变得粗重的呼吸声,可以判断电话那头的大岛义昌已经怒到了极点。
徐世昌和吴禄贞都以为大岛义昌会爆发,却听他声音低沉道:“赵传薪,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我接到消息,刚刚你血洗了四-平的监督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事务所,残忍杀害沿线铁路所有守备队,你成功激起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怒火。”
赵传薪嗤之以鼻:“还大日本帝国?你们怒火值几两银子,有个几把用?你们想战,怎地还需要我沐浴更衣焚香祷告欢迎?放马过来就是。”
“赵,传,薪,你不要欺人太甚!”大岛义昌愤怒咆哮。
“焯,你,妈,大岛义昌,谁给你勇气敢绑架我的人?你干这件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后果?是不是在一声声‘辽东半岛太上皇’中迷失了自我?你他妈是个懒弦子,别人让你,我赵传薪能惯你毛病么?”
徐世昌和吴禄贞瞠目结舌。
这简直就是泼皮无赖骂街。
但赵炭工的威胁,可是挺实在。
大岛义昌肺子好悬气炸了:“赵传薪,别忘了,我们是日俄战争的战胜国,和沙俄签署了《朴茨茅斯和约》,南满铁路沿线实施军政统治合理合法。我们与清廷签订《会议东三省事宜正约》中也有提及此事……”
赵传薪打断他:“是和我签的么?”
“这……”大岛义昌沉声道:“虽不是和你,但清廷……”
“你和谁签的找谁去,别跟我逼逼赖赖。”赵传薪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今天我把话说明白,你再敢绑架我的人,我他妈铲了你们南满铁路。”
大岛义昌悚然一惊。
他不由得想起赵传薪和沙俄对战时,用切断铁路的方式硬控了尼古拉二世。
据说,赵传薪不必一兵一卒,不必派遣间谍,只身赴会,便能切断铁轨和电报线,令人防不胜防。
而且,赵传薪在德国柏林,也证明了他有实力这么干。
大岛义昌一时无言,几秒后,才出言威胁:“赵传薪,明人不说暗话,你修筑铁路,极大妨碍我大日本帝国利益。若你一意孤行,必将引起战争。”
“咱们战场上见。”赵传薪干脆挂断了电话。
妈的,你威胁谁呢?
徐世昌上前:“炭工,万万不可啊。”
“万万不可,千千可。”赵传薪龇牙乐:“老子就一句话,谁敢拦我建铁路,我杀他全家,鸡犬不留。”
徐世昌身体一颤。
他苦笑拿起电话说:“炭工,还须劳烦你再接一通电话。”
说着又开始猛摇,扯脖子吼着报号。
这一通电话是拨给京城的。
电话那头是爱新觉罗·载沣。
“我是赵传薪。”
“赵炭工,日俄在关外大势已成,不可逆转。你欲驱虎吞狼,可惜美国人鞭长莫及,况且有其余列强牵制,美国必不成气候,收手吧,赵炭工。”
“不劳你操心,好好当你的摄政王,指不定还能当几天呢。”赵传薪鼻孔喷烟:“还有,以后签订任何条约,记得先跟我说一声,不然搞的我很被动啊。”
说完,“啪嗒”一声将电话挂了。
电话那头,爱新觉罗·载沣拿着话筒发了半晌呆,然后重重将话筒放下,好悬砸碎:“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跟你说,说的着么?”
鼻子差点气歪。
堂堂摄政王,做什么决定,还需要向你一个小小的知府汇报?
真是岂有此理。
徐世昌和吴禄贞彻底无语。
赵传薪笑嘻嘻问:“徐总督,这把总可以开席了吧?”
……
大岛义昌被赵传薪骂的大为光火,挂断电话后,给日本外务省发了一封电报。
很快,清廷外务部便收到了日本外务省提出的一份协议——《间岛协议》。
又是一份不平等协议,主要内容为七条。
1.完全承认间岛为清国领土,以图们江为国境。
2.开放龙井村、局子街、头道沟、百草沟、允许外人居住及贸易。
3.在图们江以北开垦的土地上,允许韩民居住。
4.居住该地的韩民,须服从清国法律,归清国地方官宪管辖与裁判,与清国人同样旅行纳税义务及听后其一切行政处置。
5.间岛内韩民所有土地房屋,可与清国百姓财产同样受到保护,图们江沿岸设渡船,双方百姓自由往来。
6.将吉长铁路延长至延-吉南境,在韩国会宁同韩国铁路接轨。
7.朝鲜总督府,文武各员,于两个月内撤离,在上述通商地点开设日本领事馆。
清廷外务部自然不肯答应。
尤其是,日本人想要将中韩铁路于会宁接轨,这显然不怀好意。
但爱新觉罗·载沣阻止赵传薪失败,日本又死了那么多人,讨不到说法,所以这份协议更像是政-治妥协。
爱新觉罗·载沣很生气,生气赵传薪的话。
于是召集重臣商讨,竟同意了这份明显不安好心的协议,也相当于卖了一直在延边地区抵抗日本人的背水军。
在清日签订《间岛协议》前,日本驻韩国的部队,便已大肆集结鸭绿江沿岸。
日军分为两部,一部在延边的间岛地区,一部集结在临-江县对岸的韩国中江郡。
一个针对背水军,一个针对鹿岗镇。
鹿岗镇盘子大了,人数随之增长。
保险队由原先的寥寥数百人,扩增到3000人。
现如今分为内队和外队。
内队为精锐,以鹿岗镇老人居多。
巡防领地,重点在二道沟、三道沟村、小长川等一直延绵到临-江县,配合奉天府的新军一起巡逻。
主要防备的,自然是对岸的日本人。
这段时间是高丽带队,在白马浪,他用望远镜看到了对岸有日本兵活动,感觉事有蹊跷,便带人急忙去临-江县。
等过了大栗子,便通过望远镜看到对岸大规模集结的日军,顿时吃了一惊。
“一人双马,快回去报信,对岸的小鬼子有大动作。”高丽急忙让人回鹿岗镇。“顺便告诉赵旅长,让他通知咱们队长赵传薪。”
他不敢掉以轻心,带人观察日本人动向的同时提前修筑炮台和防御工事。
以便于当炮营到来,可随时开火。
……
自詹天佑他们被安田善孝带马匪绑架后,赵传薪随行保护,毕竟这条铁路于他、于国家而言十分重要。
宣统元年三月十七,立夏日,赵传薪带着傀儡奴仆包了好些个饺子。
饺子有四种陷,猪肉大葱、韭菜鸡蛋虾仁、香菇猪肉、奥尔良鸡肉。
他拿着饺子,招呼一众工程师:“今日立夏,咱们吃饺子。”
众人一片欢呼,毕竟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
那些个美国鬼子见国人工程师欢呼,便跟着起哄。
饺子出锅,詹天佑吃第一个,是韭菜鸡蛋虾仁馅,蘸酱入口,不由得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