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就傻眼了,回头一看,只见门外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鬼影,悲悲戚戚地站在那,脸都炸黑了。
“师傅,我知道错了……”
意外意外,这真的纯属意外……
我赶紧出门一看,只见被误伤这位,正是余秋月。
她可怜巴巴的站在那看着我,也不敢动。
好在我是无意扔出去的,没有灌注什么意念,但这一下子也够狠的。
本来挺好看的小姑娘,衣服都炸烂了,脸也被炸黑了,。
我不由暗中吐舌,刚才马叔不是说,得相信科学吗?
于是我把余秋月带进屋里,还没等我发问,她就主动认错,呜呜咽咽的哭,说自己不应该去找晓英姐报仇,这都是她的命。
见她知道错了,我也没多说什么,心想着她不惹麻烦就行了。
但她说完还不肯走,哭着求着让我帮她妈治眼睛。
我也是被她磨的没办法,就把常天龙请了出来,然后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给王秋菊治眼睛。
这大半夜的,常天龙都睡觉了,他打着哈欠对我说,治病这种事,他也会,但他懒得管,让我问蟒家教主。
于是我又请出蟒家教主蟒天龙,结果他也睡觉了,听我说要给人治眼睛,又看看余秋月,便告诉我,仙家不能白给人帮忙治病,得收钱。
这话倒是没错,因为仙家给人治病属于一种功德,但这病不能平白无故的祛除,总要有一种能量转化。
简单来说,我要是给人治病不收钱,这能量就会往我这里转移,对我不好。
可是这个钱,我又没法跟一个孤寡老太太收。
我就对蟒天龙说,能不能想想办法?
蟒天龙想了想,就告诉我,其实这个病余秋月自己就能治,他可以不出手,在旁边指点。
因为那个老太太的眼病,其实就是白内障加烂眼边,主要原因是她总哭,伤了眼睛导致的。
至于怎么治,蟒天龙没说,估计这种跟科学没啥关系的事,他说了我也不懂。
最后我告诉余秋月,明天我可以再跟她走一趟,把她送回家,去给她妈治眼睛。
转过天,我把这个事告诉马叔,他瞅了我一眼,说这回我可不跟你去了,先说好,余秋月再变厉鬼,你自己处理。
不过我琢磨着应该不会再出这种事,本着帮鬼帮到底的精神,我还是请上蟒天龙,和余秋月一起去了她家。
这次上门,我也没空手,买了两瓶罐头,一盒糕点。
老太太很热情,招呼着我坐下,还拿着水果往我手里塞。
我看到她的身边,还放着那件黄色连衣裙。
她对我说,因为她精神不太好,总是魔魔怔怔的,几乎没有人来看她,除了几个老伙伴,就是杨警官了。
一般来说,知道自己魔魔怔怔的人,精神状况肯定不好,但也不会太严重。
什么时候她要是说自己没病,那才是真有病了。
我试探着问起她的眼睛,想要了解一下病情,谁知她一听治病这俩字,不断的摇头。
她说,之前也有很多人劝她治眼睛,但她都拒绝了。
包括杨警官也说过几次,甚至把车都开来了,要带她去医院,她也没同意。
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一直望着阳台的那把摇椅,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
其实自从我进屋就看见了,那把摇椅上坐着她的老伴,旁边站着她的儿子。
我恍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会因为各种眼疾,导致自己能够看见灵体。
这个概率很低很低,但确实是有。
我没有说破,然后起身告别。
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生活的权利。
我和众仙在窗外,看着余秋月慢慢进入房间。
她依偎在那条黄色裙子上,也依偎在母亲的身边,就像二十年前一样。
老太太仍然在那里摇着扇子,一脸慈祥的望着自己的女儿。
仿佛她早就知道,女儿总有一天会回来。
我问蟒天龙,老太太这眼睛,还要治疗的必要么?
他摇摇头,只说了一句话。
“回家,这件事已经结束了。”
是啊,这件事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无论王秋菊肯不肯治眼睛,都和我们无关了。
只要一家团圆,其他的,还有什么关系呢?
回家的路上,我特意拐了个弯,跑去唐姨那里吃了一碗面。
多日不见,他这里的生意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温不火的,连我在内一共就三个客人。
很快吃完了面,屋里的客人也就剩下我自己,于是我便把余秋月家的事情,简略的跟唐姨说了。
他听后也很唏嘘,然后告诉我,他有一个乡下亲戚,就是娶了一个亚麻厂烧伤的姑娘,两个人已经过了十多年。
我很好奇,便问他,为什么有人会愿意?
他叹口气说,因为那时候只要娶了这样的烧伤女工,给城市户口,给分配工作,还给分房子,所以吸引了很多农村小伙。
我沉默片刻问他,就不怕那些农村小伙反悔离婚?
他说离个屁呀,离婚就收回你城市户口,工作也没了,房子也没了,谁敢离?
我不由哑然。
又闲聊了一会,我就打算回家了,本来这件事弄的我心情挺复杂,跟唐姨胡扯一会,感觉好多了。
结果我刚进家门,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就扑了过来,一把拉住我的手。
这冷不丁的,吓了我一大跳,我还以为又闹鬼了,定睛再看,是个人。
她拉着我的手,激动的说话都哆嗦了。
“吴师傅,你可算回来了,快帮帮忙,我实在扛不住了……”
我一时有点懵,忙跟她说:“你先别急,坐下慢慢说。”
她不断摇头:“不行,坐不住,我现在一坐下这心里就跟猫挠似的,你快帮我看看,我找了多少个人都没看明白,钱花了不少,一点用都没有啊。”
我安抚了她一下,让她别急,然后打量了她两眼。
“你身上占着堂口,应该已经出了,但是现在有打灾的,是怎么回事?”
她听我这么说,顿时一拍大腿。
“没错,小师傅说的太对了,就是老仙打灾太狠了,我也不知道哪做的不对,磨的受不了,这心里总是委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