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媳妇说道:“能请下来问当然最好了,上次在马云峰那就没请下来,那就麻烦老仙,辛苦师傅,您给请请这个烟魂?”
“行啊,那就请请,但是先说好,这个烟魂得在你姑娘身上请,让她自己开口,免得你说我忽悠你们。”
“都行都行,这位老仙一看就是有道行的,不能忽悠我们,你就给办,我信得过你。”
高德媳妇还算会说话的,于是我松开了手,又打了个哈欠。
现在新的问题来了,请烟魂倒是可以,但是我们没有二神敲鼓唱词,这烟魂怎么请呢?
前面说过,其实请神未必一定要二神敲鼓,哪怕有个人唱几句,也管用。
我当然不会唱了,再说我现在的身份是大神,也没有大神自己唱词给自己请神的。
心念一动,我看向了马叔。
似乎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我,马叔就会唱。
于是我对马叔一笑,说:“马叔,你来帮个忙,唱几句,给这小花容请请神,让那烟魂上身说话。”
马叔瞪大眼睛:“我唱?你确定让我唱?”
我笑着说:“来,别客气了,这也是积德行善的事,我知道你不是二神,但是现在这时候找二神也来不及,你给唱几句,只要把那烟魂请下来就行。”
马叔挠挠头,说:“先说好,我可不是专业的啊,我唱二人转行,请神不一定能行。”
高德媳妇说:“肯定没问题,马道长的名声在外,我们早就听说过,你就帮帮忙,别客气了,回头都不能让你们白出力,来来,你唱啥都行,唱二人转也没问题。”
这女人对我客客气气的,对马叔可就是另一个套路,眉开眼笑的,看那架势要是马叔不同意,她就上手去拽了。
也不知道马叔哪有那么大魅力,这些中老年妇女好像都对他有点“那个”。
但就是不知道,那个烟魂也不是东北的,她听二人转管用吗?
马叔这才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放下茶杯走了过来,自言自语地说道:“上次你就想让我唱二人转,到底还是没躲过……那个,我唱点啥呢?”
我想了想说:“就唱你上次那段,我听着不错,挺好听的。”
“好,那我就给你们唱段二人转,至于她能不能下来,我不负责啊,好不好听的,你们也凑合听。”
随后,马叔清了清嗓子,用手打着拍子,唱了起来。
“王二姐坐北楼,眼泪汪汪啊……”
他居然还真唱上二人转王二姐思夫了,但不知是忘词了还是怎么,唱了这一句之后,接下来就串戏了。
“王二姐坐北楼,眼泪汪汪啊……恨只恨我的那个丈夫朱买臣,死啃书本那个呆又笨,害得奴家我们受寒贫,这数九寒天下大雪,我逼他打柴进山林,西北风冒烟雪呀越下越猛啊,他不叫雪埋是也得被狼吞,他要是嘎儿奔儿一下丧了命……咦,不对,好像唱串戏了……”
马叔在这唱了半天马前泼水,刚唱到“丧了命”这就发觉不对,但就在这时候,旁边的高小茹忽然嗷的哭了起来,随后咕咚一声往后摔去。
哎呀,这还真好使,那个烟魂上身了?
一见高小茹摔倒,众人赶忙去扶,但扶起来的时候,只见高小茹坐在椅子上,已经是哭的泪珠涟涟,伤心欲绝。
我和马叔对视一眼,他挠挠后脑勺:“这玩意……挺神奇啊。”
确实是挺神奇的,唱个二人转都能鬼上身,先前我还担心这太行山的鬼,对二人转不感兴趣,现在一看也管用啊。
于是我走了过去,看着高小茹,问道:“这位下世烟魂,姓甚名谁,来自何方,自己报一报。”
高小茹不住哭着,一边抽泣一边回答道:“我叫李秀芹,家是山西的,就住在太行山脚下。”
众人一听,都是纷纷变了脸色,高德媳妇质问道:“你是山西的,那你怎么跑到黑龙江来了,你上我姑娘身想干啥,我们跟你又没有冤仇,你可把我们害苦了。”
她倒是胆子够大,我这边还没说什么,她先跟这个女鬼唠上了。
那女鬼在高小茹身上只是哭,没搭理她,我给了高德媳妇一个眼神,她也识趣,乖乖的挪到后面去了。
真是不认识大小王了,咱俩谁是看事的师傅?
我清了清嗓子,再次问道:“说说你为什么找上高小茹?还把人家折腾的那么惨。”
她回道:“找上她是因为她本身精神就受过刺激,这不是我折腾她,是她家里人逼的。”
我抬头看看高德媳妇,心说这什么情况,看来还有别的剧情?
高德一家人脸色都有点难看,但谁也没开口。
那女鬼继续说道:“高小茹本来有个对象,是她妈硬生生给搅合了,两个人本来要私奔,她妈把她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没给一口水,硬生生把她逼的精神不正常了,要不然的话,我也不能那么容易上她的身。”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当初就觉得高小茹的虚病看起来不是很严重,果然是精神不正常,而且还是她妈逼的。
我又问:“那你上高小茹的身,是想干什么,前些天她家已经给你送过钱了,你干什么还不依不饶的?破关都白破了吗?”
她说道:“我要钱没有用啊,这跟破关也没关系,我就是想有人能看出来,然后给我帮帮忙,我就感激不尽了。”
我要的就是她这句话,闻言对高德媳妇说:“你们听见了,这烟魂说了,跟破关压根就没关系,她也不是要钱,更不是要替身,你们先前都白折腾了。”
高德媳妇脸色难看,咬着牙没吭声。
我又问:“你说说你想让我们怎么帮你,你不用有顾虑,好不容易来到我这里,今天就是你出头的日子,大胆的说。”
她说:“我的坟在太行山,魂魄却被一个坏人带到这里,我好不容易逃出来,那人却还没得到报应,求师傅帮我做主,替我伸冤。”
现在绕了一个大圈子,我们两个的对话又回到了高德他们来之前。
我说道:“害你的人是谁,你告诉我,就算我帮不了你,但我可以替你向阴司地府申诉,还你一个公道。”
她脸色忽然变得可怕起来,咬着牙,恨恨地说道。
“那人是一个龙虎山的道士,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姓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