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妮莉丝和费恩在床上决定了接下来的行动方案,她打算派遣多斯拉克人收服弥林的周边土地,而布朗·本·普棱带领剩余的次子团成员被部署到了南方,以此防御任何从渊凯而来的进攻,至于达里奥·纳哈里斯,被她派到东边尝试与拉札林人缔结盟约。
拉扎林人生性平和,他们居住在马王之城维斯·多斯拉克东南方的拉札,多斯拉克人称拉札林人为“赫西拉奇”,也就是“羊人”,因为拉扎林人性格软弱,只以放牧为生。拉扎林人信仰至高牧神,相信全人类都是至高牧神看顾下的同一群羔羊。据费恩了解,有极少一部分拉扎林人修习了血魔法,但他不清楚这与费伦的血魔法有什么区别。这些人隐藏得极深,将自己伪装成至高牧神的祭司,无人知晓这些祭司到底是虔诚的信徒还是接触到了极为黑暗的领域的法师。因为血魔法施展的时候付出的代价极大,奥术力量已经与血魔法师静脉内的血液紧紧地联系到了一起,他们可以用自己的鲜血治疗自身的伤势,甚至使用鲜血来抗拒死亡,就连某些仪式法术都可以使用自身的鲜血来替代仪式材料。每一个血法师都或多或少地接触了施法方面的黑色地带,这种令人癫狂的法术与传统的施法者施法方式相距甚远。
不过费恩并不担心达里奥·纳哈里斯的安全,活到现在的雇佣兵没有傻子。丹妮莉丝拉拢拉扎林人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是为了恢复弥林城的肉食供应,费恩主张使用货币支付货款,然后由拉扎林人进入弥林城购买帐篷,地毯,粮食,蜡烛等等针头线脑的东西。
“这是为了将他们与我们捆绑在一起。”费恩对丹妮莉丝这样说道,“形成一条以货币为链条的共同体,让他们能够始终能够为我们警戒斯卡札丹河的源头,那些多斯拉克人。”
“多斯拉克人——”
“——是游牧民族。”费恩打断了丹妮莉丝的话,“他们只懂得劫掠,只懂得活一天是一天,他们不会创造文明而是毁灭文明,他们甚至只有一座满是废墟的城市。”
虽然丹妮莉丝不满费恩如此贬低多斯拉克人,但是也明白费恩说的是事实。多斯拉克人对马无所不知,除此之外就是彻头彻尾的傻瓜,这是个生长在马背上的民族,费恩对她的前任丈夫卓戈·卡奥也是不屑一顾。
“那只是个大号马匪头子,丹妮莉丝。如果要颠覆一名卡奥的统治实在是太过简单了。”费恩眼中的多斯拉克人与费伦北地的野蛮人太过相似,领导人的决定并不是由智慧来决定,而是由刀剑来决定。他们像是野狗一般生存在多斯拉克海大草原上,浑浑噩噩地生活,不知道自己的目标,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只需要足够强大,就能统领一批卡拉萨。”
“当然,他们不是没有优点,他们十分忠诚,如果卡奥死于战斗,血盟卫将会在余生中竭尽所能复仇,并在复仇后自杀,这种令人动容的忠诚十分少见。”费恩在夸赞多斯拉克人的时候,看到丹妮莉丝脸上露出骄傲的神情,但他的下一句话就彻底打碎了她的美梦,“但是他们的忠诚并不属于你,丹妮莉丝,在其他多斯拉克人眼中你只是劫掠的对象。”
“我让你来过夜不是让你来给我泼凉水的。”丹妮莉丝生气地用柔软的枕头敲打费恩的头,“我的国王之手,你只会说风凉话。”
“好吧,好吧,我不数落那些野蛮人了。我还有一个建议。”
“什么?”
“派出斥候,或者询问商人,调查各地是否有凭空结冰的现象。”
“这是为什么?”
“因为狂猎打开传送门的时候,虚空之中的无尽寒冷会吹拂进主物质位面,造成结冰现象。”
“你说的真不是异鬼吗?”
“凛冬将至,丹妮莉丝。我们凡人只能陷入诸神永恒的争斗之中,异鬼可能是远古异神的造物,他们和狂猎一样带来无尽的寒冷,但是至少狂猎还会留下一些活口充作奴隶,而异鬼可不要活人。”
“我一直以为异鬼是传说。”
“历史成为了传说,传说成为了神话,许多真相已经深埋在了时间当中。但是漫长的寒冬即将来临,这也是你踏上维斯特洛大陆之后必须要注意的地方。否则你即使赢得了七大王国,得到的也只有一片冻土。”
“为什么诸神不自己动手,而是要依托与凡人。”丹妮莉丝的眼中充满了好奇,这是她过去不曾听到,未来也无人讲述的故事。
“神祇这种生物会陨落,但是不会彻底死亡。曾经有位谋杀之神,祂被一位后来封神的凡人所杀死,祂的神力将一条河流中河水变成了永久的毒水。但是祂为自己的复活做下了许多准备,祂在凡间留下了许多子嗣,祂甚至可以从这些子嗣身上复活。”
“那神祇是不死的?”
“当没有人记得这位神祇的时候,才是祂死亡的时候。一位神祇即使陨落,只要有人信奉祂,祂也将会复活。对于神祇的争斗,凡人只可能是其中一环而已,甚至可能只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而已。”
丹妮莉丝白嫩柔软的手臂环住费恩的脖颈,她在小法师耳边轻声细语,“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
“这是我必须了解事情,我不想哪一天死得不明不白。”
“你也是诸神的棋子?”
“我们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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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看看。”费恩走进停尸房当中,这是费恩的实验室。跟随在他身后的是丹妮莉丝,平时她是不愿意来这种地方的。
“陛下,”现任女王铁卫队长巴利斯坦·赛尔弥说,“此事无需您亲临。”
“他为我而死。”丹妮莉丝将狮皮拽到胸前,狮皮下她只在大腿上套了件薄薄的纯白亚麻布罩衫。当弥桑黛将她唤醒时,她沉浸在红门大宅的梦境中,事起仓促,来不及更衣。
“卡丽熙,”伊丽轻声说道,“您万不可触碰死者,死者会带来厄运。”
“除非是命丧您手的人。”姬琪的身材比伊丽更饱满,臀部宽大,双乳丰腴,“大家都知道。”
“大家都知道。”伊丽附和。
费恩对于多斯拉克人的评价是正确的,除了马,多斯拉克人对一切事物都一无所知,而且迷信。更何况她们还只是女孩,她的侍女与她年龄相仿,或许黑发、杏眼和古铜色皮肤让她们看上去更像女人,但那毕竟不是真的。她们是她嫁与卓戈卡奥时得到的礼物——她身披的赫拉卡的头皮和皮毛也是卓戈的礼物。赫拉卡是多斯拉克海里的白狮,它的皮太宽大,很不合身,还散发出霉味,但穿着它,能让她感到她的日和星依然伴她左右。
灰虫子手举火把,率先踏上台阶顶端,青铜头盔上装饰了三根铁钉。四名无垢者紧随其后,肩上扛着死者,他们的头盔上只有一根铁钉,面无表情的脸仿佛也是青铜铸成。他们把尸体放停尸房的铁床上,巴利斯坦掀开血迹斑斑的麻布,灰虫子放低火把,好让丹妮莉丝看清死者。
死者的脸光滑无须,一道伤痕贯穿两耳之间,他个子高,双眼湛蓝,皮肤白皙。他或许曾是里斯或古瓦兰提斯的孩童,被海盗绑架贩卖到红砖之城阿斯塔波为奴。尽管他双目圆睁,可流泪的只有他身上的伤口——他身上数不胜数的伤口。
“陛下,”巴利斯坦爵士道,“他是在一条小巷中被人发现的,巷子的砖墙上画着一只鹰身女妖——”
“——鲜血画的鹰身女妖。”一切都明了了,那些“鹰身女妖之子”在夜幕掩护下干着谋杀勾当,每杀一人都会留下标记。
“灰虫子,此人为何落单?他没有同伴吗?”按照她的命令,夜间在弥林街道上巡逻的无垢者都必须结伴而行。
“女王陛下,”无垢者的队长答道,“您的仆人坚盾昨晚并未当值,他去……某地……喝酒,找人做伴。”
“某地?你指哪里?”
“某个寻欢作乐的地方,陛下。”
是妓院,她解放的自由民有一半来自渊凯,那里的贤主大人以调教床奴闻名于世,七种婉转春啼,于是妓院在弥林城中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即使费恩成立了各种作坊,但是苦于缺少工匠,他构想中的水力纺织机根本无法建造,因为她们只会这些,而她们需要生存。而有许多女性自由民没有工作,她们的年龄又领不到社会福利,于是在弥林贵族的金字塔间的贫民窟里,出现了迎合各种性趣口味的妓院。这也是费恩施政的失败之处,现在弥林城虽然有大量的工作岗位,但是生产出来的产品却没有渠道可以销售出去,现在整个厄斯索斯明面上就没有愿意与丹妮莉丝交易的城邦,而就凭那些乘船来到弥林的小商人是无法解决如此之大的市场的,更何况这些商人的主要目标还是奴隶,弥林的其他产品在其他城邦根本没有竞争力,长期以来奴隶湾的城市的生活物资都是依靠进口的,没有铁矿,没有作物,甚至没有木材。尤其是现在,费恩为了解决粮食问题大量高价购买自由商人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