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瑞打开了车门,她眯着眼睛,深深地大口呼吸,细的雨滴随风飘散在她的脸上,她闻到了雨滴和松树的味道。闪电仍然没有停歇,希瑞看到独角兽伊瓦拉夸克斯也跟随在马车边。
“马?”
“我在这,星星眼。”
希瑞抬头看去,黑色的夜空中充满了星辰,有龙座,冬之少女座,七山羊座,猎手座,还有在地平线上方的夜眼星。
“我没学习过这个世界的文学,”费恩从车厢里探出头,“所以我们到哪了?”
“我成功了!我们应该回到我们的世界了。”希瑞开心地道,但是她的好心情很快被伊瓦拉夸克斯打断了。
“不,星星眼。我们从他们手里逃脱了。但这里并非正确的地点,也并非正确的时间。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所以,我们要继续走?”使用血脉魔力的后果就是让费恩有些疲惫,“反正狂猎的领航员没有那么快追上来,要不,休息下……”费恩话声音越来越,“好吧,好吧,我们继续走吧,我不偷懒了。”
大风开始刮了起来,厚重的云层向西方快速飞去,群星的光芒也慢慢被遮蔽。龙座首先消失,随后是冬之少女座、七山羊座、猎手座。夜眼星最为明亮,闪耀光辉的时间也最长。然而,它终究也被遮住了。地平线上方划过一道闪电,雷鸣声接踵而至,风暴又一次追赶而来。
独角兽嘶鸣了起来,它的声音再次在希瑞心底响起。
“我们不能再浪费时间了。我们唯一的希望是迅速逃跑。前往正确的地点与正确的时间。快点儿,星星眼。”
希瑞抓住费恩的双手,在此暗示自己,“我是诸界的主宰。我是上古血脉的继承者。我是希达哈尔之女劳拉·朵伦的后裔。”
自我暗示之下,血脉中的魔力快速涌动,两饶魔力交融共鸣,整架马车如同光线一般,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我是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分界线———————
事实上,如果路途不顺的话,从奇武胡夫到马尔堡的旅途得花上五时间。但是因为温里希·冯·奈普路德大团长的信必须在圣灵降临节之前送达,骑士海因里希·冯·斯凯维伯恩在蒙主垂听日的第二便出发了,以确保旅途平安,没有延误的风险。他的行进速度非常缓慢但是却十分平稳,而海因里希的骑士作风十分受同行的六名十字弓手的爱戴。毕竟不是每个骑士都跟海因里希一样,普朗克已经他的同伴已经见惯了满口脏话,大呼叫,只命令赶路,如果延误就会把责任推到侍从身上的骑士。
尽管已经进入了春,空乌云密布,但是气温还没有升高太多,空中还是不是会飘下毛毛细雨。覆盖着茂密植被的山岭让骑士海因里希想起了他的故乡图林根。跟在后面的十字弓手唱起瓦尔特·冯·沃格尔维德的歌谣,哈索·普朗克则在马鞍上打起了瞌睡。
旅行过程非常顺利,但在正午时分,骑士海因里希看到路边低处有片闪闪发亮的湖泊。由于第二是周五,根据宗教习俗,他们不能吃红肉,于是骑士命令他们去湖里抓鱼。
湖面很宽,湖中心有一座岛,没人知道湖的名字,当地人则称呼为“圣湖”,这里是异教徒国家,所有的湖大概都叫圣湖。
骑士骑马走在湖畔,湖面上弥漫着雾气,海因里希没有看到渔船和渔网,更别人了。“我们只能去别处找了,”海因里希·冯·斯凯维伯恩心想,“实在找不到就算了。我们可以拿鞍囊里的食物,包括牛肉干,然后再向马尔堡的随军牧师忏悔,他会宽恕我们的罪过的。”
当他准备放弃的时候,他的脑袋突然嗡嗡作响,哈索·普朗克尖叫一声。冯·斯凯维伯恩循声望去,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他看到了一辆由两匹马拉着的四轮马车,马车上还有精美繁杂的花纹。他注意到马车旁还有一匹纯白色的马,白马的额前长着一根长角。马蹄和车轮都没有碰到地面,海因里希甚至觉得他们是湖上迷雾的一部分。
“啪!”马车门被打开了,一个银发女孩从车厢里探出头来,她着让海因里希听不懂的话,“Irelokke,iretedd!Squaess’me。”
“守护圣灵圣厄休拉啊……”哈索结结巴巴地道,脸色苍白得像个死人。十字弓手们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在身前画起了十字。
冯·斯凯维伯恩也画了个十字,然后用颤抖的手拔出系在鞍上的剑。
“圣母玛利亚啊!”他喊道,“保佑我吧!”
骑士海因里希没令他的先祖蒙羞,其中包括曾在达米埃塔英勇作战的迪特里希·冯·斯凯维伯恩,就在撒拉逊人用魔法召唤出一群黑色恶魔时,他是少数坚守阵地的人之一。海因里希·冯·斯凯维伯恩想起自己的先祖,用脚踝踢踢马腹,朝幻影发起了冲锋。
“以骑士团和圣乔治的名义!”
白色独角兽高声嘶鸣,骑士们突然发起的进攻让银发女孩吓了一跳,她赶紧伸手,好像把什么东西给摁进车厢里。然后突如其来的狂风吹散了迷雾,那道幻象如同轻薄的光一样消失了
“魔鬼的把戏!”冯·斯凯维伯恩喘息着。他脸色苍白,颤抖不止。“是黑魔法!巫术!该死的异教徒和恶魔的杰作!”
“我们最好离开这儿,骑士阁下。越快越好……我们离佩尔皮林没多远了,只要跟着教堂的钟声前进就好……”
在同一片森林的一座山上,骑士海因里希最后一次俯视下方。风吹开了几处迷雾,让他看到了泛起涟漪的湖面。
一只巨鹰在湖面上方盘旋。
“邪恶的异教国家,”海因里希·冯·斯凯维伯恩嘀咕道,“还有许多艰苦的任务等着我们,条顿骑士团的律法一定会将魔鬼驱离簇。”
希瑞对于独角兽有些埋怨,“马,虽然我不想催促你,可我急着回到我的世界。我的亲人和朋友需要我,你知道的。可我们却差点掉进湖里,还看到一个穿着滑稽衣服的家伙,又看到一群浑身脏兮兮、挥舞棍棒、尖叫不止的人,最后更有个戴十字架的疯子!那不是我的世界,也不是我的时间!请再努力一点,拜托了。”
这几他们可是在不停地穿梭时空,但是仍然没有找到正确是地点和正确的时间,完全没有信标,只能依靠希瑞和杰洛特命阅链接来导航,也就是俗称的碰运气。
“是的,马你的导航工作可不怎么好。”费恩脸色苍白地趴在马车的门框上,他的体质远没有希瑞来得高,“我一定要多喝一些凯尔·莫罕的前置药剂。还有,我们箱子里的水果每都要用魔法冷冻,但是还是有部分水果开始变质,而且我还晕车了……呕……”
——————我是晕车的分界线——————
女术士妮穆不耐烦地咳嗽了一声,她的助手卜梦者康德维拉穆斯·提丽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就再次低下头,看着手中印刷的铜版画,上面画的是个一头乱发的女孩骑在马背上,她的身边是一匹独角兽。
“对于这部分传,”卜梦者思忖道,“历史学家没有任何分歧。他们一致认为这是个虚构的故事,或者某种比喻。但艺术家和画家却很喜欢这个插曲。你瞧,每幅画上都是希瑞和独角兽。这幅是希瑞和独角兽在海边的悬崖上。这幅是她和独角兽在令人沉醉的风景里,上还有两个月亮。”
妮穆沉默不语。
“简而言之,”康德维拉穆斯·提丽把版画丢回桌上,“希瑞和独角兽无处不在。希瑞和独角兽在诸界的迷宫。希瑞和独角兽在时间的深渊……”
“希瑞和独角兽。”妮穆看向窗外的湖面,看向渔夫王的船,插嘴道,“希瑞和独角兽像幽灵一样凭空出现,悬停在一片湖泊上方,而那湖泊像桥梁般连接着不同时间与地点,不断变化,却又始终如一?”
“这怎么可能?”
“幻影。”妮穆头也不回地,“来自其他维度、其他次元、其他地方、其他时间的访客。能改变人生的幻影。改变你的人生和命运……而你却一无所知。对他们来……那只是另一个地方。错误的地点,错误的时间。一而再,再而三,知道有多少次……”
“妮穆,”康德维拉穆斯·提丽挤出笑容,插嘴道,“你应该记得,我才是解梦师。而你却突然开始预言了。看你话的样子,就像是……在梦里见过一样。”
“的确,”她,“我在梦里见过,我在梦里见过很多次,清醒时也见过一次。”
“今晚会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妮穆抱着枕头,对着康德维拉穆斯道。
但是康德维拉穆斯并没有什么,妮穆这样的话她听过很多次了,每一次需要卜梦的时候,她都会这样。
“时间,”妮穆,“既无始,也无终,它就像咬住自己尾巴的巨蛇乌洛波洛斯,每个瞬间都隐藏着永恒,而永恒又由无数瞬间组成。永恒是瞬间的群岛,你可以在其间漂游,但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