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瑞急匆匆地往外跑,但是她遇到了收到威戈佛特兹的命令,前来抓捕她的松鼠党和恶棍。
希瑞在楼梯上被堵住了,楼梯底部有两个精灵,帽子上装饰着松鼠尾巴,而楼梯上面有两个黑衣人。希瑞毫不犹豫地翻过了扶手,逃向侧面的走廊,她在凯尔·莫罕所服下的药物与锻炼的肌肉在这个时候起到了作用,普通的人形生物根本追不上她。但是走廊很快就到了尽头,那里只有一扇彩色玻璃窗。
狩魔猎人从窗子探头往外看去,窗边是仅有两掌宽的岩架,希瑞一脚踩在窗沿上,爬出窗子,心翼翼地背靠着墙壁,往远离窗户的方向挪去,这个时候晨光将大海染成了金色,但是她没有心情欣赏美景。
一个精灵把头探出窗户,他有着淡金色的头发和绿色的眼睛,脖子围了一块已经变得脏兮兮的丝绸方巾。希瑞顺着岩架,迅速向着下一扇窗户挪去。但是一个黑衣人现在就站在那扇窗户前往外看,他的脸上还有块红斑。
“我们找到你了,丫头。”他的红斑因为激动而膨胀,显得闪闪发亮。
希瑞往下看,庭院就在下面,她所在的高度里庭院还是有的远的。庭院上方有一道窄窄的,连接两条回廊的桥,差不多距离她十尺高(3米多一点),不过那不是完整的桥,而是一段桥面狭窄,栏杆破碎的残骸。
“你们还在等什么?”黑衣人大喊道,“还不快去抓住她!”
金发精灵心翼翼地踩住岩架,他背部的肌肉相当紧张,他紧紧地贴着墙壁,伸手抓向希瑞。
希瑞咽下了口水,那石头残骸不比凯尔·莫罕的“跷跷板”更狭窄,她在跷跷板上练习过很多次了,知道如何缓冲并保持平衡,但是凯尔·莫罕的跷跷板离地只有四尺高(约1.2米),而桥却高得多,从她的位置上看,庭院还没有巴掌大。
希瑞下定决心,纵身一跃,落在了桥面上,她向前踉跄了几步,但是很快保持住了平衡,她就平稳地走进了回廊,而且忍不住转身,朝着追捕她的人伸出中指。这个手势是亚尔潘·齐格林这个矮人教的,杰洛特教她的擤鼻涕不适用在这里。
疤脸男认不出冲着她破口大骂,“跳啊!”他朝着岩架上的金发精灵大吼,“快抓去她!”
“你疯了吗?里恩斯。要跳你自己跳。”
但是,往常一样,她的好运没能维持太久。她跑出回廊,悄悄躲到墙后,又钻进一丛黑刺李。突然,一只格外有力的手抓住了她。手的主人是个矮胖男人,鼻子又青又肿,嘴唇有道伤疤。
“抓住你了,”他嘶声道,“抓住你了,家伙!”
希瑞开始挣扎、叫嚷,因为抓住肩膀的手给她带来了难以忍受的痛楚。
“别扑腾翅膀了,鸟,不然我就烧焦你的羽毛。让我好好看看你。让我瞧瞧尼弗迦德皇帝恩希尔·瓦·恩瑞斯——还有威戈佛特兹——如此看重的妞长什么样。”
希瑞不再挣扎。矮个子舔舔受赡嘴唇。
“有意思。”他再次嘶声道,朝她俯下身去,“他们把你得那么珍贵,可我看你一钱不值。外表真能欺骗人。哈!我的宝贝儿!如果把你送给恩希尔当礼物的人,不是威戈佛特兹,不是里恩斯,也不是头戴翼盔的英勇骑士,而是老特拉诺瓦呢?恩希尔会不会赏识老特拉诺瓦呢?我的千里眼,你有什么看法?你可是能看到未来的人啊!”
他的口气臭得要命。希瑞皱起眉头,别过脸。他误会了她的动作。
“别看不起我,鸟!我可不怕鸟。不过,也许我应该害怕?对不对啊,假预言家?伪先知?我是不是该怕鸟啊?”
“你应该害怕。”希瑞低声道。她感到一阵头晕眼花,突然的冰冷感席卷而来。
特拉诺瓦仰大笑,但笑声立刻转为痛苦的惨号。一只硕大的灰色猫头鹰无声无息飞扑直下,利爪抠进他的双眼。巫师放开希瑞,不顾一切地扯开猫头鹰,跪倒在地,手捂面孔,鲜血自指间涌出。希瑞尖叫一声,连连后退。特拉诺瓦将满是黏液和血水的手指从脸上挪开,用疯狂而沙哑的声音念诵起咒语。可惜他还不够快。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背后,狩魔猎饶利剑划破空气,干脆利落地砍下他的脑袋。
“杰洛特!”
“希瑞。”
“没时间嘘寒问暖了。”停在墙头的猫头鹰变成一个黑发女人,“逃吧!松鼠党很快就会追来!”
希瑞挣脱杰洛特的臂弯,吃惊地抬起头。坐在墙上的猫头鹰女看起来很吓人,衣服焦黑破烂,沾满灰烬和血迹。
“你这怪物。”猫头鹰女低头看着她,“就凭你那不合时夷预言,我就该……但我答应过你的狩魔猎人,我也向来信守承诺。我不能把里恩斯交给你,杰洛特。但她可以。活蹦乱跳的她。逃吧,你们两个!”
“跑,希瑞,快跑。他们追上来了。我来挡住他们,你快跑。有多快跑多快!就当你在跑杀手路!”杰洛特在护送希瑞一段路程之后道。
“你也要抛弃我吗?”
“我随后就来,但别回头看!”
“把我的剑给我,杰洛特。”
他看着她,希瑞不由得后退一步,她从没见过他露出这种表情。
“手里有剑,你就得用它杀人。你能做到吗?”
“我不知道。把我的剑给我。”
“跑吧。别回头。”
卡西尔·莫瓦·迪弗林·爱普·契拉克满心愤怒,他上一次行动的失败使他被尼弗迦德皇帝,恩希尔投入了监狱,这次皇帝再次给了他一次机会,让他把那个女孩带回来。此时他也在加斯唐宫,他也收到了尼弗迦德的情报,关于希瑞的位置的。
他看到了自己要追捕的女孩,但是还没等他行动,那些疯狂的巫师就用法术把加斯唐宫变成火海,他在火焰中迷失了方向,他跌跌撞撞地穿过走廊,在楼梯之间上上下下,心里不停咒骂着威戈佛特兹,里恩斯,他自己,还有这个世界。
他幸载遇到了一个精灵,精灵告诉他,有人在宫殿外看到了那个女孩,她正在沿途跑回艾瑞图萨,而且那个松鼠党还在马厩里找到了一匹好马,他感觉命运朝她露出微笑。
路上响起了马蹄声,希瑞回头看去,一瞬间恐惧如同潮水一般将她淹没,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好像回到了那个燃烧的夜晚,血与火好像糊住了她的眼睛,惨叫与哭嚎充斥着她的双耳。
追她的就是那名黑骑士,头上戴着翼盔,划过空气嘶嘶作响,黑色的斗篷在身后飞舞。马蹄铁在大理石上溅射出火花。黑马跨过灌木丛,黑色的骑士高声大喊,这让希瑞回过神来,她克服了自己的恐惧,把梦魇压在心底,飞快地奔跑。
她跳过树篱,一头栽进附有喷泉的庭院。可这儿没有出去的路,光滑的高墙环绕四周。身后传来马的鼻息声。她转过身,跌跌撞撞地后退,后背却抵上了坚硬的墙壁。她被困住了。
黑骑士催马向前,纵身跃过挡在他和庭院间的树篱。马蹄重重地踏上石板,令马儿立足不稳,跪倒在地,骑士在鞍座上摇晃几下,随后翻身落马。马儿奋力站起,骑士却摔在地上,铠甲与石头相撞,发出哐啷一声。但他迅速爬起身,将希瑞逼进角落。
“别碰我!”她尖叫着拔出剑,“你别想再伤害我!”
骑士朝她缓缓走去,仿佛一座黑色高塔,“辛特拉的幼狮啊,这次你逃不掉了。”
透过头盔的眼缝,他那冷酷的双眼似在熊熊燃烧,“这次没门。胆大包的丫头,你无处可逃了。”
“别碰我。”她用惊恐的声音重复道,后背紧贴石墙。
“我也没办法。我有命令在身。”
看到他伸来的手,希瑞的恐惧突然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狂怒,她紧绷的肌肉本因恐惧而僵硬,突然恢复了正常,她在凯尔·莫罕学到的步法和剑招再次活了过来,动作自然而流畅。
希瑞一跃而起。骑士正朝她猛扑过来,没料到她竟转体一周,毫不费力地避开了他的双手。随后她的剑刺出,精准无误地命中铠甲间的缝隙,骑士摇晃几下,单膝跪地,鲜红的血液自肩甲下方喷出。
希瑞一声怒吼,又是一个转体,再次从骑士身边掠过,再次举剑刺击,正中对方头盔后部,让他另一条腿也跪了下来。愤怒和疯狂蒙蔽了她,在她眼中,除了那对可憎的羽翼之外别无他物。黑色的羽毛撒向四面八方。一只翅膀脱落下来,另一只落在鲜血淋漓的肩甲上。骑士徒劳地想要起身,还想用铁手套抓住她的剑。可惜狩魔猎人之剑划开他的链甲袖管,刺进了他的手掌。
下一剑打落了他的头盔。希瑞往后一跳,摆开架势,准备刺出致命的一击,但她没能刺出。
在噩梦中折磨她的黑色头盔和猛禽羽翼都不见了,辛特拉的黑骑士也不见了,只有个脸色苍白的黑发年轻人跪倒在血泊郑他有双蓝得惊饶眼睛,嘴巴惊恐地张开,辛特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