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招的计划,是等着陶商过来攻打自己所在的平原之时,自己奋力抵抗,然后在陶商强行攻城的情况下,借助城防的优势与对方展开一场激战,尽量增加金陵军的伤亡,然后再顺理成章装作坚持不住败北而走,让陶商占据平原,为袁绍后续的计划打下基础。
牵招的想法虽然很好,但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陶商却完全不按套路出招。
他居然原地扎营,不来进攻了?
姓陶的不来进攻,就算是自己想败,那也找不到个抓手不是?
这一下子,事情可有些难办了!
过了数日之后,牵招又接到前线的奏报,说是陶商在离其主寨的各个方向,又设下了几座附属营寨,彼此之间互为犄角之势。
看着架势,对方是短时间内不打算来进攻了,摆明了是要严防死守!
牵招心急之下,找张和郭援过来商议此事。
“二位将军,大将军命我等驻守平原郡,只许败不许胜,放弃冀州西侧一线,以便设计曹操和陶商……只是如今我等来此,却发现陶商安营扎寨,不似进兵之态,如此若是迁延日久,耽误了大将军的计策,回头受罚事小,误了冀州基业事大……不知二位将军认为咱们眼下该当如何?”
郭援虽然也是猛将,但却是勇多谋少,牵招都犯难的事,一般情况下他也想不明白。
牵招本来也没指望郭援,他把目光望向了张。
张目下乃是河北名将,他眼下在名义上虽然是牵招的副将,但不过也是因为年龄所限。
若是按照实绩比较,其地位自当在牵招之上。
张见牵招望向他,也是低头细细沉思半晌,最终道:“陶商不动兵……且不论他如何思量,咱们还是得想办法把他引诱出来才是。”
牵招闻言道:“那依照之见,咱们现下该当如何?”
张摇了摇头,苦笑道:“末将才疏,却是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我能想到的,唯有亲自领兵去敌营走上一遭,假意败退,或可成事。”
牵招听了不由苦笑。
最基本的诱敌之法。
但在没有更好办法的前提下,也只能如此行事了。
“既然如此,那来日,便有劳引领一军,前往彼军,与之对阵一场,然后诈败……至于能不能引诱陶军前来进攻,便看天意如何了。”
牵招下令之后,张自然应诺。
次日,张便点齐本部兵马,向着陶商的大营前去、
当然。陶商所在的主营,张是不敢轻易去的,毕竟陶商的主营兵力和战力应该是最强的,而且猛将也应该是最多的。
张是来诈败诱敌的,不是来作死的。
幸好牵招在事前,曾为派遣斥候,将陶商所立的营寨位置以及各营的主将副将等事都打听清楚了,信息也提供给了张。
根据情报,陶商在主营的两侧各立两个副营,共计四座营盘,四名主将分别为麴义,徐晃,太史慈,黄忠。
张盘算了一下。
麴义乃是河北昔日的名将,当年袁绍之所以顺利的战败公孙瓒,全仰仗麴义之能,即使是诈败……但若是跟麴义直接对阵,张还是有些疑虑。
徐晃跟随陶商多年,乃是金陵名将,屡建大功,声名不在徐荣之下。
太史慈更是斩杀了颜良的牛人……
张琢磨了一阵,最后把目光落在了黄忠所驻守的营地上。
黄忠这个名字,张还是第一次听说,声名不显,想来应该是无名下将,纵然是有些本事,但跟徐晃和麴义这等成名已久的武将相比,一定还是有些差距的。
于是乎,张把目光放在了在他看来,最好捏的黄忠身上。
虽然是诈败,但也得选一个水货,这样一来就可以进可攻退可守了。
于是乎,张的兵马开向了黄忠的大营。
黄忠的营盘在陶商大营的西南十五里处,依山傍水,排布严密。
陶商让他自领一军,并派遣周仓,刘辟,龚都三名副将跟随。
周仓一开始是跟随赵云进陶军的,其意也不过是为赵云当个扛枪卒。
但赵云见周仓本领过人,仅仅只是当扛枪卒,未免太过可惜,最后还是劝他入中军当个将军,建功立业。
虽然如此,但在周仓的心中,赵云还是他最为尊敬的人。
亦是因此,在一定的程度上,周仓对这个被陶商评价甚高,和赵云并列的老头并不是特别的服气。
这家伙年纪不小了,至今还没甚名气,据说是在江夏之战时归顺丞相的,归顺时日不长,如今却可以自领一营,也不知他有什么本事,居然可以让丞相这般的看重。
自打立营之后,也不见黄忠有什么谋略和规划,每日只是按部就班的让士兵操练,他自己大部分时间都是躲在帅帐里看兵法,亦或是睡大觉。
这是来打仗的吗?这纯粹就是来放松的。
而就在这个当口,斥候却突然回报,说是袁军的张率领一军,正奔着己方的大寨杀来。
周仓闻之顿时一惊!
张乃是河北名将,非同小可,他亲自领兵前来……那岂不是成就功名的大好时机?
周仓急忙去见黄忠,想请他出兵对付张。
一进了帅帐,周仓差点没气死。
却见黄忠不穿甲胄,着胸膛,披着一件薄薄的披风,正一边喝水,一边悠闲的扇着蒲扇,斜靠在床榻上闭目养神。
这跟市井中那些闲散老头子有什么两样?
黄忠睁开了眼,看到一脸不善的周仓,呵呵笑道:“老夫当是谁呢?原来是周将军,呵呵,失礼了,老夫到岁数了,身体内虚忽弱忽盛,把控不好,你看今日,老夫这就是浑身燥热冒汗,穿的少了些,倒是让周将军见笑了。”
周仓虽然心中老大不满,但黄忠毕竟是主将,他也不好表现的过于明显,随即拱手道:“黄将军,斥候回报,袁军的上将张,率领万余人马,正向我大寨的方向进发!”
黄忠慢悠悠的放下了蒲葵扇,道:“探子回报,可是仅有张一将领兵前来?”
周仓点头道:“正是!”
“他后方没有兵马支援?”
“没有!”
“那不战。”
“不、不战?”
周仓疑惑的看着黄忠,不解道:“黄将军,张一人率兵前来,若是避战,只怕惹敌军嗤笑。”
黄忠摇了摇头,道:“张乃是袁军名将,岂能孤身前来,这当中必有深意……不战!挂免战牌。”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