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我们三个因为心里惦记着事儿,所以没怎么多睡,可当我们从房间下楼的时候,发现小月已经在准备午饭了,毕方不知道去向何方。
因为时间匆忙,所以今天只能靠面条过日子了,显然我不是很喜欢吃面条,小李子无所谓,而老狗的话只要是小月做出来的东西,屎不臭他都得舔两口。
小月伺候我们入座以后,转身上楼,连拖带拽的把睡眼惺忪的毕方从房间里赶出来,督促她洗漱,她就这毛病,大早起没人管她的话,她从来不洗脸。
这里不得不说,老狗其实是一个伪天主教徒,他每次吃正餐前都得来段祈祷文:“感谢万能的主,赐予我们美味的面条。阿门!”
万幸今天吃的是打卤面,要是今天吃豆腐渣炒饼我看丫怎么说,万能的主就赐你丫豆腐渣炒饼,这不是埋汰人嘛这。
我用筷子挑了挑面条,觉得索然无味:“我说你能不能每天别叨叨这几句,昨天吃火锅的时候也没见你多虔诚,吃得跟抢槽似的,你看人家李子,身为一个外国人,愣是没把上帝当会事儿,你说你一中国妖怪信个什么外国神仙。”
小李子摇头:“可别扯上我啊。”
老狗一脸庄重的回答我的问题:“我也没把他当会事儿,我看电影里这么干挺帅的,当时我也就图一乐呵,现在倒是有点习惯了,我跟老头学艺那会儿就不信有上帝这种邪气玩意了。电视里不是天天放着反对封建迷信嘛。”
毕方嘴里含着面条白了老狗一眼:“你自己就是个封建迷信,你自杀以谢天下好了。”
老狗不语,埋头吃饭。
老狗吃饭的时候完全是用哪种天狗食月的气势,得亏他不占荤腥,不然我和小李子他们绝对营养不良,我们一直认为老狗就算没猪好养活也绝对差不到哪去了,给他碗饭搅和点白菜叶子汤,他能呼噜呼噜吃下三大碗。
吃完收工之后,小李子从饭桌底下掏出昨天弄来的那个棺材,放在我们面前,气氛陡然紧张,虽然说我们都奇奇怪怪的跟正常人不太一样,但是人家一直怎么过我们一直怎么过,只是一点细节不同而已,碰到未知情况我们还是会乱的。
小月根本不关心这个,而且她好像什么都不关心,什么都知道,我们也早就习惯了,所以放她一个人在后厨洗碗拖地打扫卫生,不是我们欺负她,她就爱这口,你不让她干她偷偷都要干点,所以小李子一直致力想让毕方朝小月的方向发展。不过收效甚微啊。
我们四个围坐一圈,你看我,我看你,眼屎都快瞪出来了。
最后小李子看不下去了,挽起袖子,一只脚踩在凳子上,递给我昨天他画的那张雷符:“等下如果有状况,你就把这个撕了。”那神色,就好像在遗体告别一样,迟迟下不去手。
老狗没等他说完,一把拿过小棺材,两手一用力,整个棺材居然横向截断,喀拉一声掉在桌子上,里面的那个邪门指南针也随着在桌子上打了几个转,停下了。
我们各自保持开始的姿势,一脸呆滞。
还是毕方反应快一点:“就这么的打开了?”
我点头。老狗点头。小李子点头。
可就在我们四个准备长出一口气的时候,桌子上的那个看上去很有质感的指南针的指针开始缓慢活动起来了。
这时候我想起昨天春梦哥告诉我们的,这玩意指谁谁倒霉,指谁谁遭殃。突然有种玩赌博机的感觉。
我们几个的头凑到一起,静静的看着那个指针到底停在什么地方。
指南针缓缓转动着,速度相当慢,看它样子好像谁都想弄上一弄,可是又拿不定主意先弄谁好。
犹豫着,彷徨着,就好像毕业时,看着自己那如同小白花一样的初恋慢慢的从眼前消失的感觉,踌躇着到底是要静静等待还是走上前一把把她搂在怀里。
时间滴答滴答的飞快前进,指南针的摇摆速度也渐渐加快,它的指针在我们每个人身上都好像停了停,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定好最后的目标。有的时候迷茫于选择是正常的,而我们最希望的是它放弃选择。
看的出来,这个指南针有点欺软怕硬,因为我们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它,它兴许能感觉到如果它敢弄我们任何一个人,它的死期就不远了,就说我们这最弱小的小李子,他不带点法器就跟普通人一样,可关键是这家伙天生的被害妄想症,连洗个澡都得带上一堆零碎,要是他家老头子有他这毛病,估计现在还活蹦乱跳每礼拜三早上去买打折鸡蛋。
它就那么唐突的转着,现在已经转得像个电风扇了。
这时候又是毕方第一个开口:“它要是转坏了,我们的钱是不是没了?”
老狗一听钱,一个激灵,冲我腆着个脸:“那个,云哥,您看,你跟它商量商量有事儿你来抗,让它别转了,有事冲你去,咱的人民币啊,你看它都转成了四驱车了,到时候给坏了,我们可就拿不到钱了。”
我怒:“凭什么是我啊,你好死吧?德行!”
“云哥,云哥哈,别急,别急。你这不是金刚不败嘛,你没听昨天那傻逼说么?这玩意顶多就是个车祸,你看,为了咱能过个好年,你就牺牲点。顶多破点衣服,到时候我送你套班尼路的。”
我这一想,他说的也有道理,何况我的衣服都是四五年前的款式了,班尼路好歹也是个牌子不是,这买卖不亏。
“好吧,这行,不过怎么让它停呢?我没经验啊。”
我这么一说谁都傻眼了,这玩意想玩谁不是被玩的说的算的好吧,得看人家心情,人家心情不好,我就是在这沐浴更衣焚香祭祖它都不带鸟我的。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指南针猛的一下停住了,但是指针还在不停的颤动,就跟得了羊癫疯的人一样在那抽抽,然后一股气浪从它身上爆发出来,感觉就像是馒头包子刚开笼时候的那股热气,不过没温度,随后它真的就彻底停住了。
我环顾四周:“什么情况?”
老狗跟我一样的茫然。
毕方比我们俩还茫然
小月已经拿上拖把了。
小李子脸色阴郁:“刚才那叫怨气冲天,估计王老二已经知道了。不但他知道,我们市和周边县市的道术协会的那帮孙子也知道了。我们出名了!”
“不都说他们是蒙人的么?”我一直以为道术协会是个幌子,其实他们只是个文学机构,不然为什么支招研究生以上学历?
老狗跳了起来,一手揪着自己的头发,一手攥着那个已经没动静的指南针:“你们说啊!怎么这样?你们他妈的居然能把一个指南针给逼疯了,这还有没有天理?”
小月这时候笑吟吟的上前:“怎么了,怎么了?”
老狗表情近乎崩溃:“你哥把这指南针给逼死了,你看,它没动静了,我的三十万啊!”
毕方也是一脸绝望,她通常是人云亦云,小白脸估计在想怎么对付那帮道士,我则又是一头雾水,我怎么就逼死了一指南针啊?不能啊,这哪儿跟哪儿啊?
小月还是那种甜甜的笑:“当初他们可没说他们要的是个活的对吧,我们把东西给他不就好了?当初他们拿不走这东西,估计就是因为这个指南针会让生人勿近对吧,他们也不知道里面的原因。没错吧?”
老狗翻然醒悟,一把抱起小月亲了一下,随后被小月一脚飞踢,踹到在地。可他毫无知觉爬起来仰天长笑,笑过之后又回头问正在用手蹭脸的小月:“那这事儿瞒别人还行,肯定瞒不过王老二的,怎么办?”
小月摊开手,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有钱拿的事儿,他能给自己添堵?”
小月果然一语点醒智力不高的老狗,也点醒同样智商不高的我们。
我把指南针收好,并且发了短信给王老二叫他下午吃晚饭前来拿东西。
我这边刚放下电话,酒吧的门被推开了。
走进来的人大概三十五岁左右,上身穿着灰色毛线衣下身一条军绿色牛仔裤,一双明显人造革的皮鞋配上他一米八五的个子和那忧郁而卷曲的的乱发以及那双不知道睁没睁开的眼睛,都让人感觉格外的猥琐。
“请问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我们酒吧今天不开张,门口已经摆出招牌了。”对待这样的人,我更不能怠慢,因为好多艺术家都这德行,得罪他们比得罪流氓还难受。
那人冲我们几个点点头:“我不要点什么,我……我真不要,我就刚才路过,觉得这有……有……有奇怪的气场,过……过来看看。”这人说话很慢,偶尔还结巴两句,不过说话到很客气,而且看他的打扮也不像研究生以上学历,那肯定就不是道教协会的那些人。
一般碰到这方面的事儿,都是李子出面摆平,毕竟我和毕方他们跟文盲差不多,毕方比我还好点,毕竟她跟小李子时间长了,偶尔还能灵光一闪,老狗跟我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