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和墨池先一步抵达王都。
此时已至晌午,街头巷尾至少寥寥人影,纵有外出者,也是形色张惶。
四处可见巡逻的城防与青衣教众。
不安的氛围在四处蔓延。
王都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其他郡城。
青衣几人没有耽搁,往皇宫里去。
皇宫内。
流星几人彻夜未眠,将王都中八字极阳极阴者甄别出来,楚子钰也一直守在旁边,未曾休息。
“名册在此,我们核算过,共计九十八人,这其中有三十六人昨夜被掳走。”
“剩下的人主要集中在北城区,有个别则在皇城附近的官邸中,乃是朝中大臣与其家眷。”
楚子钰即刻下旨:“将这些人全部带入皇城中,集中一处保护起来。”
圣旨刚传出去,几道身影出现在殿门外。
“皇姐!”
楚子钰看到青衣过后,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死老鬼可算来了。
其余人紧跟着见礼。
青衣摆了摆手,神色平静,半点看不出大事临头的样子。
“现在情况如何?说说。”
楚子钰没有耽误,赶紧将王都现在的情况说明。
青衣走到一边的位置上坐下,那些户部大臣看到这位恶婆娘大驾,一个个赶紧挪坑。
这可是活的的阴司霸主啊。
掌管他们生死轮回的大佬。
“阴司那边呢?名册送上来没有?”青衣捻起边上的果子边吃边问着。
“还没见影儿呢。”楚子钰撇了撇嘴,显得有些不爽。
青衣呵呵冷笑了一声。
把果皮一吐。
青衣走到旁边桌上,随手扯下一张纸,叠了个纸鹤,然后吹了口鬼气。
“让蠢蛋蛋那厮半柱香之内带着名册滚上来,晚上一刻,让他自个儿洗干净,下油锅炸熟了,裹上辣椒面再上来。”
说完,那纸鹤就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边上一众户部官员吓得面色发白,天爷哦,传言说这阴司一霸动辄把人下油锅,果然不假!
这阴司女霸王连自己手下的阎王都不放过,简直……太没鬼性了。
“你们都退下吧。”楚子钰见这群官员一个个面无人色,估摸着是被自己的死鬼皇姐给吓着了。
他翻了个白眼,真是给他丢脸!
不就下个油锅吗?多大点事儿。
这些户部官员如蒙大赦,赶紧走人,巴不得离这女霸王越远越好。
等外人都走了之后,楚子钰才问道:“怎就你们几个来了,萧大哥呢?”
“那糟老头有美人作陪,自然要晚些才到了。”墨池嗤笑着。
楚子钰听到这话眉梢不由一挑?
美人作陪?呵呵,开什么玩笑。
就他那个耙耳朵,敢在身边整什么美人,除非是活腻歪了!青衣这死老鬼还不弄死他?
墨池手一伸,勾住他的脖子,左眼一眨,“小老弟,这次你可得坚定不移的站在你渣女老姐这边。”
楚子钰把他手打开,一脸戒备的瞪着他,冷笑道:
“我萧大哥是什么人我最清楚,别是某些长虫在里面扇阴风点鬼火,故意搞破坏才是。”
墨池轻蔑的哼了一声,把手收了回来,抱起肥猫,在青衣边上坐下,一脸戏谑:4E小说.4es.
“险些忘了你这小老弟是那糟老头子的脑残粉。”
青衣看着这小子那义愤填膺的模样,忍着没笑,佯做生气的样子,冷笑着:“哼,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楚子钰一脸莫名其妙,显然对自家萧大哥还是坚信不疑的,看墨池的眼神中满是不爽。
哼!定是这小三从中作梗!
……
萧绝的确晚了一步才上路,身边只有昆吾做陪着,除此之外,便是那位白凤篌了。
她这一路都安静的跟着,倒也没说过什么话。
等到了王都,见着这满城仓皇沉寂过后,才第一次开口:
“帝君乃是古神,是因为青衣王才对人间心存怜悯吗?”
萧绝淡淡看了她一眼,“与你何干?”
这冷淡的态度,倒是半点不叫人陌生。
白凤篌脸色没什么变化,丝毫没有碰了钉子的自觉。
“上次请教帝君的问题,帝君是真不记得了吗?”
萧绝没搭理她,白凤篌的话语却未停。
“帝君当真不记得自己的出处?”
萧绝脚下一顿,骤然转身,掐住她的脖子。
神色冷漠,看她的眼神如看一只蝼蚁。
白凤篌面色呈现出诡异的紫红,萧绝的下手未有一点留情,再一用力就能将她的脖颈完全折断。
“孤允你随行,不代表你有资格能打探孤的事情!”
白凤篌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面上露出几分痛苦之色。
萧绝送开手,昆吾呈了锦帕过去给他擦手。
白凤篌终有了喘息余地,她看着萧绝擦手的动作,仿佛他刚刚触碰了什么不洁之物。
白凤篌目光闪烁了下,开口道:
“帝君让我随同是为了与青衣王置气,墨池妖帝之心,六界谁人不晓,帝君**得,青衣王她也不知吗?”
萧绝目光越发幽沉,冷冷看着她:“你的废话,倒是不少。”
白凤篌揉了揉自己脖子,回道:“我只是觉得,帝君不该自欺欺人。”
“不想死,就闭嘴。”萧绝厌弃的看着她,“孤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说完,萧绝转过身,眼中俱是嘲讽之色。
昆吾看了白凤篌一眼,全程都未插话。
白凤篌在原地立了一会儿,看着萧绝的背影,细细摩挲着自己的脖颈。
皮肤上,似还残留着他手掌的温度。
她轻眯着眼眸,低头小声自语道:
“你本就是天骄,不该被那等阴司秽物给绊住脚,竟被那女人牵着鼻子耍的团团转。”
“我会让你知道她的真面目的……”
让你从骨子里对她厌恶至极!
白凤篌轻吸一口气,大步跟上。
你忘记了自己的出处,可我还记得!
你从混沌之中走出来,你说洪荒太过无趣,天地太过苍凉。
于是洪荒有了山河,有了草木。
你可还记得,洪荒时第一朵面朝你绽放的并蒂野花,那便是我啊……
你是我睁眼所见时的第一缕光,洪荒初见,从此再也难忘。
因你,我才生出意识。
为何,你却不记得我呢?
白凤篌,或者说……鹤梳握紧了拳,我一定会让你记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