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颜笑睨了他一眼,“真不要脸。”
秦广王笑眯眯的接下这骂语:“接下来做什么?”
烨颜盯着苍穹:“当然是想办法上天啊。”
秦广王崇拜的看着他,像看一个傻子。
这流离之地中,压根不能使用法术,怎么上天?做梦梦上去?
正这时,后方传来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烨颜和秦广王回头看去,一大批人马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们包围住了。
若是青衣和烨颜在的话,定认得出这群人的身份。
这不就是青衣她‘儿子’,弥源生的那群小弟吗?
只是,此刻首领所骑的高头大马上,并非弥源生,而是一个女人。
一个长得纯粹妖艳贱货,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狐骚味儿的女人。
但叫人感到可怖的是,这女人除了一个脑袋还是完整的,身子却是空荡荡的,那衣服里套着的似乎只是副骨架。
她暴露在外,牵着马绳的手竟是森然的白骨,完全不见血肉。
女人看着烨颜与秦广,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瞧瞧这是谁来了?”
“我是该叫你烨颜陛下呢?还是……亲爱的右户法?”
烨颜眸光有几许下沉:“你竟然还活着!”
“是啊,我还活着,没想到吧。”
女人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她还活着!
青丘狐玄月,永生教的四长老,她还活着!
烨颜脸上看不出慌乱的样子,反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
“流离之地中,鬼神亦成凡人,你都成骨头架子了,居然还不死?”
秦广王在旁边跟着点头,“贱人就是命硬?”
烨颜一声感慨:“贱人好啊。”
玄月脸色有点发僵,神色越发难看,冷笑道:“你也就能嘴硬这一时半会儿了。
我能活着……可你,就不一定了呢!烨颜!”
烨颜嘴角扯了扯,看向秦广王,只有一个字:“逃!”
……
南越皇宫。
忽如其来的乱局,让萧绝都略感意外。
在到皇宫的途中,宫内就传来消息,南越那老皇帝居然驾崩了?!
殿外,南越的朝臣们跪作一团,殿内,后妃们齐聚殿门口哭丧。
成王失魂落魄的跪在榻边,显然有点接受不了眼前这一幕。
他的父皇怎就驾崩了?
萧绝站在殿内,目光在一众哭泣哀嚎的人中览过,他以法术掩盖了自身的行藏,这些人自然瞧不见他。
但奇怪的是,他想见的人,也不在这群人中。
带着成王出府时,他便问过云上景在何处,得到的消息却是那景王先一步入宫面圣了。
而现在,却没了人影。
“不好了!”惊叫声忽然传来,一个太监踉踉跄跄的跑进来:“景王殿下哀思过重,在偏殿自绝,随陛下……随陛下去了……”
萧绝的身影顷刻在殿内消失,出现在偏殿之中,他看着地上少年的尸体,彼时对方还维持着自刎的姿势。
而身体的温度却已快凉透,显然死去已有些时候了。
殿中,空荡荡的不见其魂魄。
萧绝掐指一算,脸上浮起一抹冷笑来。
还真是画蛇添足的自刎啊,溜得倒是够快,是不想与他正面相遇吗?
就连神魂的气息也给抹的一干二净,不给追踪的可能。
南越云都郊外,一辆马车不疾不徐的朝东面行驶而去。
两个侍卫模样的少年在外驾车,若是青衣在的话必然认得这二人,当初她还戏称他们为阿猫阿狗过。
车帘被撩开,露出马车中的那人。
那样子说是丰神俊朗也不为过,棱角分明的轮廓硬朗的紧,偏生了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使得整张脸又多了几分柔和。
尤其是那双眼眸,竟是与萧绝一模一样的金色瞳孔。
“唉,可惜了云上景那具肉身,本君倒是挺喜欢的。”男人一声叹息。
“君上可以带着那尊肉身离开的啊,就这么自刎死了,好像壁虎断尾逃命,好丢脸呀。”阿三摇头道。
阿四也附和着出声:“就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怕了北阴大帝。”
“本君的确怕他呀。”男人眨巴眼:
“他要是知道我还活着,且还戏耍了他与他那小媳妇,定会发狂杀了我。本君现在可不是他的对手,当然得逃命了。”
“明知不是对手,君上干嘛要冒险露面?”
阿三想不明白:“咱们要是暴露了,他误会是咱们在捣鬼可怎么办?”
“是呀,君上你躲躲藏藏这么多年,不就是不想被卷入那件事里?真不明白你干嘛自讨苦吃。”
“你们两个只是本君炼制出来的傀儡,现在为什么这么烦人呢?”男人很是嫌弃道,凤目里带着几分不耐烦:
“当年我也有份参与那件事,不过嘛,都是当神的,我和那几个家伙可不一样,我是有逼格的!”
“眼下这六界挺好的,可比过去千疮百孔的洪荒要好太多了!”
“那几个家伙要是活过来,铁定又是打打杀杀争抢地盘。”
“哎呀,我打架又比不过他们,每次都是输的份儿。他们要是回来了,铁定要搞死我的。”
阿三阿四在外面驾马,半天才道:“君上你可真是纠结,既不想那些死老鬼复活归来,为什么不把这事儿明说给北阴。”
“说不得嘛。”男人眯着凤目道:“天界是那两个小娘皮所化,人间是元初所化,妖界又是赤潍城的!
他们虽然死了,可只要这三界还存在,他们的神识便不灭,只是悄悄潜伏沉睡着。”
“我醒来时,那三个家伙的神识也都苏醒了;且已经按照计划对北阴下了手,我要是说了,他们岂不立刻知道是我当了叛徒?”
“不过我是个聪明神,要不是我帮着北阴,指使那阴司的谁……诶,那人叫什么来着?”
“阴司卞城王,这会儿已经死了。”
“哦,对!就是那小鬼!要不是我操纵那小鬼把轮回法印的碎片撒落人间藏起来,怕是这会儿北阴都已经输了。”
男人笑眯眯的说着:“我这一招双管齐下,谁也不得罪。
要是那几个老鬼最后赢了回来,我就装傻。
若是北阴赢了呢,我也有这投名状。
唉,我真是个天才!”
男人絮絮叨叨的说着,没看到外间阿三阿四鄙视的眼神。
“君上,你确定不是你把这局面越搅越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