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也在同一时间，就看向戴胄，眼中有一抹火光在燃烧。他对杜启，那是真正恨之入骨的。曾经因为侯君集落败，唐军和杜启的大军在瓜州边境对峙，当时杜启提出条件，让他到边境下跪道歉。而上一次瓜州城一战，杜启又提出条件，让他到牛栏山上跪下道歉。
两次下跪，长孙无忌事后都吐血。
长孙无忌恨不得杜启去死。
只是眼下又不可能，他拿杜启没有半点的办法。
戴胄被李世民、长孙无忌盯着，一时间竟有些紧张。他深吸口气，平复内心的想法，才开口道：“回禀陛下，香水一物，到底是否为杜启弄出来的，暂时不得而知。可以肯定的是，这香水产业，是夏国杜启拥有的。这一点，是能查到的。”
李世民哼了声道：“既如此，就没有什么好疑虑的，必定是杜启的。咱们大唐的赋税，虽说有攀升，可是杜启却更是赚得盆满钵满。”
长孙无忌道：“毕竟这是杜启的产业。”
李世民沉声道：“戴胄，可有办法压制杜启赚钱，不让他赚我大唐百姓的钱呢？”
戴胄苦笑道：“陛下，要不让杜启赚钱，其实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禁止香水的售卖。因为我们大唐，做不出香水来，就只能是禁止。”
李世民道：“禁止也禁不绝啊！”
戴胄说道：“的确是禁不绝，而且一旦禁止，大唐的赋税也会受到影响，甚至可能呈现断崖式的下跌。这么一安排，还会导致无数商人破产，无法经营。同时百姓买不到香水，也会群情议论。总之这事情一旦禁止，杜启的确赚不到钱，对我们自身的影响也是巨大的。”
李世民皱起了眉头。
神情苦涩。
李世民继续道：“你刚才说了玻璃等，这些也是夏国的产业。”
“是！”
戴胄回答道：“如今所有真正风行天下的，都是夏国的产业。这些要阻止，近乎很难。因为瓜州的开放后，杜启的商品进入瓜州进入大唐，我们大唐的商人购买后再贩卖。如今要禁止，咱们大唐也会受到影响。一刀下去，恐怕会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李世民闻言皱起眉头，因为这样的事情他很无奈。他不愿意杜启得利，偏偏如果要阻止杜启，他自身的利益也会受到影响，这是让人为难的地方。
戴胄道：“陛下，如今杜启的产业很是狡猾。杜启的各项产业，就拿香水来说，他们只在瓜州经营，不进入大唐其余的地方。所有在大唐境内转销贩卖的，都是咱们大唐的商人，所以要对付杜启的产业，近乎很困难。”
李世民喟然叹息一声，道：“罢了，不管这香水的事情。”
“是！”
戴胄便不再多言。
他进来只是禀报商税的问题，事情禀报完，戴胄就告辞退下。在戴胄离去后，长孙无忌也跟着请辞，而李世民处理完政务，情绪有些低落，就径直往后宫长孙无垢的宫殿去。他一进入后，鼻息耸动，闻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长孙无垢主动笑道：“陛下，您可曾闻到妾身身上的味道。”
李世民道：“有些玫瑰的香味儿。”
长孙无垢说道：“陛下，这是名叫玫瑰香水的物品。喷一点在衣衫上，便可以保证一整天的香味儿，您闻一闻，是不是特别的舒服。”
李世民尴尬的笑了笑。
又是杜启的货物。
杜启的香水，已经到了连长孙无垢都无法拒绝的地步。李世民打心底的糟心，但在长孙无垢的面前，他不能表露出来，笑道：“不错，不错！”
长孙无垢转了转，那香味儿更是弥漫，只是李世民却是无心留下，说了几句话，最终就离开了。回到自己宫殿中的李世民，枯坐着，脸上的神情却是颇有些疲惫。
一涉及到杜启，仿佛就是李世民的心魔，因为事情太难了。
这一刻，李世民想到了李建成。
昔日，李建成是东宫太子时，时常和杜启做对。时不时的，李建成就要对付杜启，但每一次的结果，都是李建成吃瘪，还得被李渊训斥。
最终李建成，是被弄得心力交瘁，不敢再招惹杜启。尤其到最后，李建成被杜启算计，以至于出现了玄武门之变。
如今李世民，体会到了李建成当年的难处。
杜启真是属狐狸的。
很是难缠。
每一次发生事情，李世民都是吃亏的一方，所以李世民如今觉得处处为难。眼下如果要处理杜启，等于是要割自己的肉，也让李世民为难。
在李世民看书时，却是他的嫡长女李丽质进入。李丽质是长孙无垢的女儿，深得李世民的宠爱，她一进入，李世民顿时喜笑颜开。
只不过李世民却是动了动鼻子。
又闻到了一股茉莉花香。
这是茉莉香水。
原本李世民还有挺好的心情，可是一闻到了这香味儿，心头就膈应得慌。所以李世民和李丽质一番交谈后，又打发了李丽质下去。
这一刻，李世民对杜启更是不爽。原因很简单，他的妻子、女儿，全都用上了香水，所以李世民很是无奈，只能是咬牙认了。
没办法，惹不起杜启。
李世民干脆起身离开自己的寝宫，往李渊居住的地点去。李世民进入后宫，见到了李渊时，李渊还在看书，所看的赫然是三国演义。
这段时间李渊时常看一看《三国演义》，越看越是喜欢。尤其再细品其中的内容，只觉得更是深奥，计谋一环扣一环，当真是精妙绝伦。
李世民行礼道：“父皇。”
李渊道：“皇帝来，可有什么事？”
李世民道：“父皇，儿臣来是关于杜启的。如今杜启的产业，大行其道。甚至于，已经深入到大唐的方方面面，完全不可遏止。如果处置杜启的产业，赋税会受到影响，民生会受到影响。然而不处置杜启，夏国又获利无数。儿臣前来请教父皇，该如何应对杜启？”
李渊说道：“和杜启的相处，当年朕就告诉过你，应该以长辈处之。你作为皇帝，以一个皇帝的身份对待他，才有今日。到如今再说如何应对杜启，已经晚了。这一事情，你询问朕也没有用，因为朕也没有拿捏杜启的办法。如果有对付他的办法，当年就不会被杜启这小子钻了空子，让他一直帮着你打掩护。”
李世民喟然叹息一声。
为难啊！
杜启这里是真的不好办。
李世民站起身道：“父皇，儿臣告退。”
李渊见李世民有些意兴阑珊，就不再多言，摆了摆手。待李世民离去时，李渊看着李世民离去的背影，心中喟然叹息。曾经他遇到杜启时无解，李建成遇到杜启时处处被克制，如今到了李世民这里也一样。
这都是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