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德明也是豁出去了，他一咬牙，不顾自己的脸面，沉声道：“既然平西王说有关联，那么，老夫便洗耳恭听了。”
杜启笑道：“为什么我说有关联，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陆先生为什么能时常去青楼，为什么能不断把青楼女子带回家中做小妾，是有才华吗？我看不尽然。”
“第一，是有权势。”
“毕竟陆先生可是教导太子的，是太子的师傅。而且在朝中，陆先生也是有品阶的，所以即便不是位极人臣，也是有影响力的。”
“第二，是有钱财。”
“据我所知，陆先生家中，那是真正的大家族，虽说比不上五姓七望，比不上世家门阀。可是几千亩良田，一些个铺面宅子，那还是有的。”
“因为有钱，才能时常逛窑子。”
杜启继续说道：“否则你都一把年纪了，在床榻上都雄风不再，有不算是有什么才华，姑娘会接待你，会愿意跟着你。无非是你有权势，且有钱财。而恰恰我要说的，便是陆先生有钱。”
陆德明心头咯噔一下。
他明白了杜启的意图，这绕了一圈下来，就是要说他有钱。
陆德明也是雄辩之人。
自是知道该怎么辩论，也是懂得辩论之术的。
他清楚杜启接下来要说什么，只是陆德明阻止不了，而杜启又继续道：“陆先生一直说我杜启为富不仁，富得流油不暂住朝廷。”
“可是，陆先生家中可是生活奢靡的。陆先生，可曾以身作则，主动散尽家财资助朝廷，做出表率呢？”
“不曾！”
“陆先生所做的，是不断的纳妾，争取多开枝散叶。”
杜启说道：“都说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可陆先生这里，倒是相反的，是严于律人，宽以待己。这样的一个标准，倒是不多见的。”
轰！！
陆德明的脑中，轰然炸响。
他彻底懵了。
怎么他的情况，杜启竟是如此的清楚，要知道，陆德明此前和杜启没有冲突，这一次李承乾来也是偶然发生。
偏偏杜启，却是把所有事情都知晓。
陆德明懵了瞬间后，又恢复了过来，他看了眼坐在上首，看他神色已经很不友好的李世民，脸上多了惊恐神情。
陆德明却是不认输。
他不能就这么被杜启打趴下。
陆德明咬着牙，说道：“杜启，你还真实处心积虑啊！朝廷中官员的情况，你调查得如此清楚。你把我调查得这么清楚，那么朝中其他大臣，如长孙无忌、房玄龄、裴寂、李靖等，你是不是全都安排人，监视着对方，仔细摸清楚对方的情况，以便于，你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说到这里，陆德明转而看向李世民，道：“陛下，杜启此子，年纪轻轻，就如此的心机深沉，着实是可怕，请陛下明鉴。此子不除，恐怕朝他不稳呐。”
李承乾也附和道：“父皇，陆师傅言之有理。杜启把陆师傅的情况，摸得如此的清楚，恐怕对朝中官员的情况也一样，这是相当危险的事情，请父皇明鉴。”
“闭嘴！”
李世民瞪了李承乾一眼。
他对李承乾，那是寄托了厚望的，尤其李承乾一贯的还是很聪明。眼下李承乾选择相信陆德明，却不相信事实真相，让李世民很是不喜。
李承乾见李世民发怒，心头一颤，便不再多言。
他少有见李世民如此发怒。
原因很简单，他得到皇祖父李渊的偏爱，而且又聪慧，而且年纪轻轻，对于处理国事上，李承乾觉得自己是做得不错的。
所以几乎很少被李世民呵斥。
如今，陡然被李世民呵斥闭嘴，李承乾的内心，还是有一丝的惧怕。
李世民眼神锐利的瞪了李承乾一眼后，转而看向陆德明，沉声道：“你只知道杜启对你的情况，了如指掌。然而，你可知道，第一任不良人主帅，便是杜启。至于张景平，此前是不良人副帅，在杜启卸任时，他也卸任不再不良人副帅的任职。”
张景平的卸任，是身上有了爵位。如今的张景平，还是长安大龙头，身上有五品爵位在身的，不是普通人。
不良人如今，不再隐藏暗中。
朝中官员都知悉。
当陆德明一听到的瞬间，整个人一下僵住，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不良人主帅。
怎么可能。
杜启怎么可能是第一任不良人主帅，按照这个说法，杜启早早几年前，就该是担任了不良人主帅，那时候的杜启，才多大的年纪。
陆德明身体颤抖一下，他这一刻的内心，已然是有些要崩溃了。
他没有预料到这些情况。
也不知道这些情况。
杜启接过话，继续道：“陆先生，你的第一点指控，我已经大致阐述清楚了。那么现在，就来说说我杜启嚣张跋扈的事情。”
“偌大的一个长安城，我杜启做事情，从不欺负人。甚至于时常有流民汇聚在长安，我的工厂都会把他们带去做事情，让他们有事情做。”
“至于张景平，他可不是我的人。”
“他也算是为朝廷效力的。”
“张景平负责维护长安商业的秩序，使得长安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原本的长安，一年发生杀人、打架斗殴的事情，那是数百上千起都不止。可如今，几近于无。”
“这一切都是张景平的功劳。”
杜启冷冰冰的道：“你陆先生说我飞扬跋扈，说我欺负人。其实这事儿怎么辩解，都没有意义，因为最直接的问题，是可以去城内，随机走访便是。你随意找人询问，那得到的才是真正的答案，而不是人云亦云。”
“陆先生，你去问过吗？”
“陆先生，你去走访过吗？”
“没有吧！”
“也对，你都是忙着去青楼逛窑子的，哪有时间去询问百姓，哪有时间去关注一下真正贫苦百姓的生活。”
杜启一向不是什么任人欺负的秉性。
陆德明要欺负他。
杜启直接怼回去便是。
这是杜启的观点。
陆德明这一刻，已然是面色一变再变。甚至于，他连站立都有些困难，蹬蹬等的不断后退，竟然是扑通一声，一屁股就瘫坐在地上。
彻底被杜启辩驳地瘫坐。
无言以对。
更有豆大的汗珠，自陆德明面颊上花落下来，他呼吸都是急促不已，整个人无比的紧张。
“噗！”
一口鲜血，忽然自陆德明口中吐出。
他一下瘫倒在地上。
那眼睛一闭，竟然是昏厥了过去。
杜启看到这一幕，摇头轻笑，转而看向一旁李承乾，微微一笑道：“太子殿下，如今的结果，不言自明，请太子殿下明鉴。”
李承乾表情也是震撼不已。
陆师傅吐血！
显然是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