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枭和张诗雯的眼前，浮现出一个场景。
两道拥抱着的身影，被巨大的冰块所包裹。
没有黄金龙枪，就仅仅是那二人而已。
他们既陌生，又熟悉的二人。
与此同时，周围传来了不知谁人的话语：“这冰封的宿命，就注定逃不过了吗？当年也是，现在也是。”
“这是必要的。即便他不那么做，我们最后也不得不下定决心，做一次恶人。”
“就没有其他办法吗？非要我们眼睁睁看着……”
话音中断。
场景破碎。
眼前又显现出一个画面，但是却模糊得多。
那似乎是一个漆黑的房间，有两个人正遥遥对峙。
两人看上去都十分模糊，无法分辨是否是认识的人。
“久违了，我的朋友。”其中一人长长一叹，“久违了，我的敌人。”
场景再度破碎。
无数的场景，无数的声音，自周围传来。
“真的要去吗？那可是十死无生的局面。”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可最高的那个，是绝不能躲的。我走之后，你们不必怀念我。这种为拯救世界而死的结局，也是诗人的浪漫。”
“算我一个。要么我就毁灭，要么我就注定铸就辉煌。要么，我便在毁灭中铸就辉煌。”
“万载积累，已经尽数耗尽。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不管是史莱克的覆灭，还是斗罗大陆的覆灭。”
刘小枭和张诗雯默默听着，他们无法移动身体，无法说话，无法交流，只能默默听着这一切。
“他们，有的人选择了‘正义’，还有的人选择了‘正确’……可是，唯独没有人选择‘人类’啊。”
“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不存在纯粹的死局。”
有熟悉的声音，也有陌生的声音。
但是，声音逐渐变得模糊，逐渐难以分辨。
“这个世界只经历过古代战争，而没有经历过现代战争……那么，就让他们看看吧，现代战争究竟是有多么残酷，多么恐怖！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绞肉机！”
“这次事件，当年在我们那里也发生过。我总感觉，事情如此巧合，背后定有蹊跷。”
“十贤人吗……如果你们能够通过那个人的试炼的话，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敌非友了。”
刘小枭可以听出，这些话，属于“未来”。
还未发生的“未来”。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接触这种情况。
当初，他回到现实世界的那一晚，他就做过关于未来的梦，如今也已经实现了一部分。
而后，在永恒与创造之神殿，他也看到过许多未来。
那些未来，有的已经发生，有的还未发生，有的已不会发生。
成为时间之神后，他更是看到过无数未来。
如今的他，在经历的事情，和当初并无太多不同。
“他真的死了？真的死了！怎么可能，他可是十贤人啊！”
“因为做好了死的觉悟，便放弃了生的希望……可悲的愚蠢之人罢了。”
“这世间一直在期待着英雄的出现，可英雄的下场往往是悲凉的……”
“那些人已经没救了，放弃吧。”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上千万人啊！难道就这么白白看着他们死去？”
“整片大陆，上亿人类，就这么从星球上消失了？开什么玩笑！潮汐变化会让大海淹没整个星球的！”
听到的话语，越来越让人感到沉重。
“当年的远古魔神，竟然会再现世间，这可真是让人兴奋啊。”
“海神三叉戟和天圣裂渊戟，两大超神器落入敌手，还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局面？”
“这种漠视一切，只为看一出好戏而编织剧本，以整颗星球为舞台，所有生命为演员的存在，我似乎……有些印象。”
没有哪个未来，是好的景象。
只有令人感到绝望的景象。
刘小枭很清楚，那是妖姬刻意如此。她要逼迫刘小枭做出抉择。
但是，新的声音，从周围传来。
“该做决定了，混沌！否则的话，恐怕就来不及了。”
“混沌，这一下，我们恐怕已经无力回天了。”
“事情还没有绝望到那个地步，总还有些什么是我们能做的。”
总是那么从容不迫，总是那么云淡风轻，总是那么波澜不惊的混沌，话语中竟带着严肃与认真。
令人不禁感到绝望。
这些……
是必然发生的未来吗？
还是，可能发生的未来？
他不知道。
不管是时空，还是那个人，所说的话都难以判断真假。
世界线的收束，更让人感到无力。
两万年前，万年前，两次献祭，均是注定的命运，他们没能阻止。
就在这时，一双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未来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将一起面对。”
一如当年的声音。
刘小枭的心里涌出了某种感情。
还有一腔热血。
自信心随之回归。
忽然，在眼前，有几道巨大的身影浮现。
其中一个，是一名青年男子，绿发、红眸、尖耳。有精灵的特征，但看上去并不像是纯血的精灵，更像是与人类混血的半精灵。
他的双眼十分深邃，虽猩红却不狂暴，让人能够感觉到他的冷静，仿佛有着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的感觉。
另一个，是一张年轻的面孔，看上去还有些稚嫩，但双眸间带着一种信念，那是绝不会输的信念，也是定会守护好珍视之人的信念。
又一个，是一名英俊的青年，他的外表堪称完美，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种特殊的气质，让人不由自主产生出一种亲近感。
再往后，是一名娇小的女子，整个身体被连着兔耳帽的粉红色大衣所包裹，只有一双幽深的眼睛露出。
再之后，是一道透明的身影，似乎是由一道道人影重叠组合而成，没有什么明确的特征。
更后面，是一张十分模糊的面庞，看得不真切，仿佛随时都在变化着，唯有他的衣服较有特色。
那是一身银色的小丑服，右手拿着一根手杖，左手拿着几张扑克牌。
这样的场景，他过去也曾预见过，那是接受时间之神传承时，最后见到的景象。
再然后，是一个异常熟悉的人。
唯有那个人是实体。
妖姬。
蓝色的长发飘散在后，身上穿着的不再是白色的连衣长裙，而是一套蓝色的比基尼。
她弯曲着身子，躺在悬浮着的蓝玫瑰堆积成的床上，偶尔伸展一下身体，无尽魅惑之意自然散发而出。一只只蓝色的蝴蝶在四周飞舞，围绕着她扑棱着翅膀。
刘小枭回忆起来，他当初在接受时间之神的最后考验时，也曾见到过眼前之人。
同时回想起来的还有一个场景——一朵蓝玫瑰，刺穿了他的心脏。
“现在，你做出决定了吗？”妖姬依旧紧闭着双眼，但声音却直接传入了刘小枭的心中。
就仿佛，心灵传音。
“如果你想要保护你所珍视的人，那就站到我们这边来。”妖姬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可以答应你，会让你看到你想看到的未来，会将这个世界守护好。我发誓。”
那不再是玩笑声，而是充满了真挚情感的声音。
然而……
“我拒绝。”刘小枭坚定地说道，“不论你问多少次，我都会选择拒绝。”
“为什么？”声音中充满疑惑。
“因为我相信，未来，是要亲手开创的。”刘小枭沉声道，“而且，我无法信任一个随意将绝望与恐惧赋予我们的人。与你相比，倒不如选择信任那个混沌，至少他是拯救过我和诗雯的性命的。”
“真是个让人满意，又让人感到遗憾的回答。”妖姬的声音中带有一丝惋惜，“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再坚持了。将来你若是有回心转意的一天，我还会再度造访。告辞了。”
妖姬的身形逐渐淡化，幽蓝空间随之崩溃。
……
十贤塔顶层。
“结束了。”拥有一头银灰色长发的少女轻轻抚摸着手中的水晶球，“卡巴拉组织的高层会议，终于结束了。”
“感谢你提供的情报。”三眼金猊沉声道。
“我倒是对你很感兴趣。”少女忽然探出头，伸手想摸三眼金猊的毛发，但却被三眼金猊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