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白云渺渺,偶有微风拂过,隐约可见几行白鹭扶摇直上。
此时,一道青舟划破云海,呼啸而过,似切割了天空一般。
“周师兄,可否把我们放下?”九天十地遁龙梭之内,卓尔看着脖劲有鲜血渗出,但却背对他们的周渔,咬牙道。
“你可知,现在停下,你可能会死?”
“一味的逃,待到师兄法力干枯,我们都会死。”
“这灵宝之力犹存,我还能坚持。”
“但总有人通知师尊,师弟愿意赌一把,更何况我此刻法力已经损耗殆尽,待在这艘船上,反而是负担。”卓尔缓缓说道。
周渔沉默。
“请师兄放我等下船。”这时,另外两名南剑宫的弟子,也是沉声说道。
“若你们无事,可前往乌江找我。”半响,周渔沉声说道。
刹那之间,周渔打出一道道法诀,于法诀流转的一刻,九天十地遁龙梭之上随着金光一闪,瞬息间速度大增。
半盏茶之后,青舟从一处山脉之上一闪即逝,向着乌江所在之地飞去。
而于下方山脉的山腹之内,不过一丈方圆的临时山洞之内,卓尔与另外两名南剑宫的弟子,正面面相觑。
“卓师兄,我们要在这山脉之中,等待多久?”另外两名南剑宫的弟子,顿时问道。
“三个时辰。”卓尔看着手中土黄之色的旗幡,目光凝重的道。
“三个时辰之后,我们便离开此地,前往碧落谷之时,我已飞剑传信回宗门,想必师尊已经派人前来。”
“不管那人是谁,杀我南剑宫弟子,必须得死。”说到这里,卓尔的目光之中,顿时有着血红之色。
脑海之中,那于山林之内一个个惨死的师弟师妹的景象,恍若噩梦一般,充斥于他的脑海之中。
“此仇必报。”闻言,另外两名侥幸逃生的南剑宫弟子,也是于沉默之中咬的嘴唇出血。
“从现在开始,封闭自身气机二个时辰。”随着这话语的说出,卓尔身上的气息开始慢慢的虚弱起来,渐渐变得像一个死物一般。
“虽然周师兄将我们放入这山腹深处,但那人修为之高,绝非我等所能猜测,此举乃是为了以防万一……”
一炷香的期间之后,一道黑色遁光落到这处山脉之上。
但在片刻之后,这黑色遁光便再次呼啸而起,向着远处飞去。
也不知那黑光是凭借何等手法,其速虽然相较于九天十地遁龙梭慢,但此刻追击的这方向,却正是周渔离去的方向。
“噗……”
“周师兄,你……”
青色灵舟之内,看见周渔吐出一大口鲜血,穆清雅顿时惊呼道。
“无妨,一口淤血吐出来好受多了。”周渔缓缓转身,嘴角仍有着擦拭之后留下的血红。
“师妹可知我为何执意要去乌江?”说着,也不等穆清雅回答,周渔目光沉稳之中透着坚定之色道。
“乌江之内有左仙洞府,而这九天十地遁龙梭,有破开封禁之能。”
“师兄你想将那人引入到乌江仙府,但乌江仙府于南疆而言,虽有谣传但几百年下来,却从未有人见过。”穆清雅皱眉,看着即便克制,但身躯仍然发抖的周渔,目光之中有着不忍。
“乌江仙府确有此事,在前往奕剑本宗之时,我曾救了一人,而此人却掌握着乌江仙府最为重要之物。”
“既然仙府真实存在,那我便赌一赌又何妨?”
“既然师兄想赌,师妹自然奉陪,只是师兄如何肯定,那阴窟来人,能够追上我们。
毕竟这灵舟的速度之快,已远超那些金丹境的强者?”穆清雅凝眉问道。
“既然他在阴窟之内留下了后手,那么自然便会有跟上来的方法。
若是没有,我们也正好能够逃出生天,如此岂不是美哉。”周渔打趣道。
明明已经身份重伤,却依旧谈笑风生,师兄真是好气魄。
“但即便真如师兄所言,找到了那处仙府所在之地,但以我们如今的状态,未却也必能够进的去。”说着,穆清雅理性的目光看了一眼周渔的状态,又扫了一眼九天十地遁龙梭。
“莫非师兄准备消耗这法宝的本源之力?”
“本源之力损耗,还可以想办法恢复,最多这法宝一段时间之内无法使用而已。
但是我奕剑弟子的身陨之仇,却不得不报,此人若是敢追,吾必学韩跑跑之术,叫他魂飞魄散。”周渔目光冷冽的道。
“韩跑跑之术?”闻言,穆清雅一愣,即便她见多识广,可也从未听过这般古怪之术。
“不过师兄既然能说出此术,想必此术一定非常了得。”
正这般想着,穆清雅突然看见周渔的右手心之处,有一道道金色的灵光呼啸而来。
不过三个呼吸的时间,那金色灵光便形成一艘金梭模样的符文。
“这是此舟的操纵权柄,接下来还需要师妹主持一二了。”说这话的,穆清雅看见周渔的身躯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于其体表的肌肤都开始碎裂了开来,变得鲜血淋漓。
“好。”穆清雅没有丝毫的迟疑,当即握住那金色的符文。
瞬息之间,于九天十地遁龙梭的操纵之法,浮上心头。
同一时间,周渔盘膝而坐,其五脏六腑之处,顿时便有五行灵光孕育而出。
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便有极为精纯的五行之气,好似浓雾一般将周渔团团包围,好似一个巨茧一般。
短短的时间之内,接连使用两次酒灵咒,已经让他的身体处于极大的负担之中。
再加上这一路御使九天十地遁龙梭,即便法宝认主,但于法力的消耗却已经将近油尽灯枯。
“希望能在乌江到达之时,平复酒灵咒带来的反噬之力,否则便真的没有丝毫的胜算了。”这般想着,周渔便不由得想到了封于右手腕的逃生剑气。
此剑气之威力,光是发动之时的剑吟之声,便吓得那人远遁。
其真实威力,已可见一般。
“但斩不中的剑,无论多么惊天动地,也不过只是摆设。”周渔心中叹息道。
不过他也不是毫无胜算,若是能在那人追上来之时,完全领会剑气雷音之境,并将其掌握纯属,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想到这里,周渔顿时将南剑宫弟子为他而死的一幕压在心底,抓紧时间开始调息起来。
一天之后,一条横贯南北的涛涛大江,出现在两人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