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先生回道:“回老将军,不太顺利,先后去了三次,才抓住了匪首,捣了他们的老窝。”
“子安有受伤吗?”老将军虽然看到了大孙子,还是担心的问以前的事。
田先生据实回道:“大伤没有,但是战袍十天没有脱,身上的皮磨了几层,都化脓了。”
听到这里,老将军揪揪眉心,低下头,脸上心疼的神色没让属下看到。
“老将军,幸好,流寇匪徒都被剿了,翼州太平了。”田先生也心疼啊,这孩子可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老将军抬起头,“各位辛苦了,我替子安谢谢你们。”
“老将军客气了。”
“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是,老将军。”几人齐齐立起身行礼。
“田先生,明天过来陪我下几盘棋。”
“是,老将军。”
后院,夏老夫人问向贴心嬷嬷:“秋琴啊,你有没有觉得子安变了?”
老嬷嬷酌量一下才开口:“夫人,老奴也觉着有些变了。”
“是吧,你也是这么觉得。”夏老夫人道:“难道这孩子开窍了?”
“也……也许是……”老嬷嬷不敢说,自己没看出公子与表小姐有什么眉高眼低。
夏老夫人思量道:“你说,我要不要把如雅放到子安的房里?”
“要是有个人在边上知冷知热,老奴觉得也未偿不可,只是……”
“只是什么?”
老嬷嬷回道:“表小姐好像不是冲着妾来的。”
夏老夫人目光陡然一聚,怔怔看向老仆人。
老嬷嬷吓得朝后面退了退。
夏老夫人的紧束的目光渐渐柔和下来,“要是孙子喜欢,我倒是不介意,做正妻就做正妻。”
“夫人,那是不是要找官媒……”
夏老夫人神情懈下,微微笑笑,“既然是正妻,那就不急,咱们就再等等,我家子安可是将军府的未来主人,可不是随便人什么人都能做正妻的。”
“老夫人思虑的是。”老仆说。
晓文发现一个问题,什么问题呢?小将军和往常一样不爱说话,但以前暴躁的不是去训练,就是浑身是刺的踢桌腿、桌角。
现在呢,也是不爱说话,也去训练,可最近不踢桌腿、桌角了,有时练字,有时拿书看,好像安静了很多。
到底是温柔可人的表小姐,还是鲜味可口的美食让小将军的毛顺了呢?
晓文正发呆,突然听到轻轻的脚步声,连忙回神,“表小姐——”
“晓侍卫,我们三娘给三公子送点心,麻烦通报一下。”丫头青锦笑道。
“表小姐,等稍等,容小的进去回一声。”
“好。”凌如雅轻轻一笑。
晓文轻手轻腿进了房间,公子一手抻桌边拄着头,一手拿书,可双眼闭着,人已经睡着了。想了想,他又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轻声道:“食盒给我。”
青锦见侍卫没别的话,忍不住问:“我们三娘可以亲自送给三公子吗?”
站在丫头身后,凌如雅的微微抬头,期待的看向晓文。
“对……对不住,公子他不喜……”
凌如雅打断晓文的话,微笑道:“我知道表哥太忙了,我不该来打扰他,青锦她冒失了。”
“多谢表小姐体谅。”晓文轻轻行了一礼。
凌如雅轻轻一笑,示意丫头给了些好处给晓文。
青锦连忙从荷袋里掏出银元宝塞到他手里:“辛苦你了,文侍卫,天冷了,拿去打点小酒喝喝暖暖向子。”
“那怎么好意思,让表小姐破费了。”晓文也没有推辞,身为夏臻的贴身侍卫,倒不是他贪这银元宝,而是给塞礼之人面子,收了她们送的礼,就是允许她拍主人的马屁或是讨好主人。
不管是主人的马屁还是讨好主人,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表小姐刚刚被老夫人赏过,晓文这个面子还是给的。
青锦不甘心的给晓文行礼:“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公子了,先走了。”
“表小姐好走。”
晓文盯着她们主仆背影看了一会儿,又低看看手中的银元宝,三五两呢,“倒是阔气!”
惊墨抱剑从阴影里走出来,皮了他一眼。
“干嘛这样看我?”
“公子睡着了,也不知道给公子披个毯子。”惊墨斜眼。
晓文自知理亏:“呃……我不是想着怎么回表小姐嘛。”
“倒底是主人重要,还是一个女人重要?”惊墨冷冷的反问。
“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晓文缩缩头,咋感觉这么冷呢,难道真要打二两小酒来暖身子?
雷大厨进了将军府的后厨,和以前认识的人打招呼,几个厨子笑道:“雷九,听说你被老夫人赏银子啦?”
“嘿嘿……”雷九笑着默认了。
“你行啊,居然能让小将军长了几斤肉,到底做啥好吃的给他吃了?”
雷九看似谦虚,实则有些得意:“也没什么,学了几样汤。”
“什么汤,能不能教教我们?”几个厨子挤眉弄眼。
雷九大气的挥手道:“当然能教!”
“咦……”几个厨子惊讶道,“雷九,啥时变得这么大方啦?”
“我一直这么大方好不好。”
“哈哈……”有人边笑边指他,“雷九,你不说实话!”
“嘻嘻,主要是年纪大了,好多事想明白了,不就菜谱嘛,就算是同样的食材,每个人做出的口味也不可能一样,关键看手艺,看功底。”雷九不知不觉把麻二娘的那一套思想搬出来了。
“啧啧……雷九啊,行啊!”
大家高兴的叫道:“来来来,把你的什么汤谱拿出来,咱们比比功底。”
“来就来,谁怕谁!”
厨房内,一派欢声笑语,就连京城御赐的高傲的厨子都好奇的探过头来。
天气一天冷似一天,风刮到脸上,像刀割一样,就算是天空中的太阳,也失去了往日的暖气,透过灰蒙蒙云层射下来,照在身上冷嗖嗖的。
路边、野外,草木在寒风中瑟瑟颤抖着,枯枝树头,偶尔有残缺叶儿,被风吹的秃秃的,一丝不剩。
赵雨彦裹着麻棉衣,就算是全新暖和的袍子也架不住这么冷的天气,他背着北风而行,十五岁的脸上,稚气全裉,甚至有了成年人的沧桑,唉,生活如此艰难,有些人光是活着,就已经竭尽全力。
天气太冷,付小有也不太出去了,和爷爷在家打磨农具柄,为东家来年的春收做准备,看到赵雨彦路过自家草棚子,叫了一声,“赵小哥,饭吃了吗?”
赵雨彦抬眼,冻僵的脸上挤出笑意,“买……买了炊饼。”
“我家有热乎的粥,过来就着炊饼吃吧。”
“不……不了……”赵雨彦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付小有拉进棚子时,半掩上门,瞬间暖和了。
“暖和吧。”付小有得意的说道:“我家有碳炉子,整天不熄。”
“真……真好。”赵雨彦笑笑,“可……可我吃了你们的份,你们吃……”
付小有打断他的话,“你的炊饼可以分半个给我呀!”
“哦!”赵雨彦双眼一下亮了,是啊,这样就不欠人情了,高兴的点头。
麻二娘说得没错,赵雨彦的自尊心太强,不沾人便宜,想帮他,得用曲折的办法,付小有偷偷笑笑,转头说道,“爷爷,我们吃晚饭吧。”
“好。”付老爹收起手中的活,双手在身上擦了擦,刚想坐到桌边拿筷子,付小有拿过布巾过来,帮他擦手。
“小有,爷爷一把年纪了,就不要讲究了。”
“爷爷,二娘说了,这不是讲究,这是爱干净,爱干净了,少生病了,你可以多活几年,多为东家干几年活。”
“别的爷爷不知道,多活几年为东家多干活,爷爷要听。”
付小有又龇牙笑了,想让爷爷听话,就得说中他的软肋,嘻嘻。
大小三个男人坐在一桌吃饭,桌上放了一碟发糕,又松又软,“爷爷给你就粥。”
付老爹伸手接过,“雨哥儿,你也吃。”
“多谢老爹。”
“别客气,像在家里。”
“是,老爹。”不知为何,赵雨彦总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老有想哭的感觉。
命运要击垮一个饱经沧桑的人,很难;但要击垮一个顺风顺水的人,太容易,麻承祖三天三夜未吃一粒米,未喝一口水,吓得麻齐蒙陪着三天未吃未喝。
眼看着父子两个要绝食而亡,麻老夫人哭得死去活来,“老头子,你不能这样啊,你这样让我们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