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炮艇的到来,一度让切诺比的德军守军多了一份信心。德军在那时候就清楚的意识到,北边的沼泽中存在着一支实力强大的游击队,后来一切都明了了,这支游击队确实实力强大,他们甚至夜以继日的向四面八方广播,声称自己叫“游击共和国”。
占领军的高级军官们对所谓的游击共和国不屑一顾,而基层士兵和士官则非常重视。
原因无他,清扫游击队的都是些基层士兵,他们深知自己若是松懈了,很可能在某次巡逻中被杀或被俘。他们也是最清楚游击队的野蛮手段,尤其是沼泽地的那群“疯子”,他们甚至有能力去和正规步兵师交战,结果瞠目结舌,他们还能打赢。
恐怕只有出动好几个正规师,数万人的大军,才能荡平沼泽地。
但是到了五月份,讨伐游击共和国绝对是一种自讨没趣的事。尤其是对于切诺比的守军,他们不但要面临日益严重的城防压力,甚至炮艇巡逻也变成一种危险的赌博。
两艘炮艇长期面临这样一种情况,即冬季第聂伯河结冰船只不可行动,上游的河床又非常浅,大部分河段的水深还不足两米。再说缴获的炮艇,它威力很大吨位小,这种典型的俄罗斯式武器需要足够的吃水深度!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切诺比的德国守军根本没打算开着炮艇到上游侦察!他们并不担心炮艇会被击沉,更有意去找河畔的苏联人对战。他们最害怕的,正是炮艇误打误撞的进入浅水区,要知道这种状况可能性可不小,而且一旦搁浅,就很难脱险!
好在,春汛全面到来后,尤其是五月份连续两天的雨水,河水暴涨,炮艇因而可以巡逻。
所以,就在众人的惊慌中,一股烟尘从河道的剧烈拐弯处出现,接着,炮艇的魅影展现开来。
泰普诺夫此刻还在岸上指挥,他们伞兵的位置距离炮艇非常近。
他大为吃惊的吼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我们的炮艇!”
“呸!现在是德国人的了!”政委扎拉斯基遗憾的说道,接着讲望远镜递给了旅长。“看看这炮艇上飘着的旗子,那是德国国旗!”
泰普诺夫仔细一瞧:“对!这是德国国旗!还有一面旗帜,黄蓝两色的!这应该是乌克兰的旗帜!是乌克兰伪军!”
“旅长!现在下命令!我们恐怕得击沉它!”
泰普诺夫神色凝重:“不可以!我们还得等待司令的命令,除非敌人向我们主动开火,否则我们保持观察!传我命令,全旅一级戒备,命令所有木筏,快速过河!”
……
另一方面,这炮艇有一个德军班操持,编制上仅有十人。德军缴获炮艇后就进行了一番改造,那四艇水冷的马克沁M1908原封不动,德军又将两个MG34的射击架焊在船身。如此,他们的通用机枪能随身带着行动,亦可固定架设作为重火力。所以,这艘炮艇的火力又提高了。
这炮艇的动力源自一台高达1800马力的汽油机,它航速可达二十节,由于艇长还是担心触碰河底杂物,且他们是负责巡逻,航速因而就保持在磨磨蹭蹭的六节。这个班,在班长兼艇长的茨迈尔曼对这次巡逻的态度非常微妙,他并不担心自己会遇到敌人,因为他到乌克兰以来,见到的只有俄国战俘。
这份强大的自信,使得他们敢于勇往直前。
炮艇火力强大,敌人怕是见到它就只会远远看着。因此,他需要采用一点手段把潜在的敌人吸引到河畔,继而用艇上的武器大杀四方,或许还能给自己和麾下弟兄们,都赢得一枚二级铁十字勋章。
因此,他下令拉响汽笛,一来是希望将敌人吸引来,二来看看芦苇丛里能飞出怎样的珍禽。
真是这种心态,当炮艇通过一个拐弯后,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整个炮艇。
悠闲的艇长茨迈尔曼硬生生的吓出一身冷汗,他风一般的登上驾驶室上面的小小观测塔,举着望远镜观察这水面上的大量人群。他惊慌的擦了擦双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接着,他探着脑袋,对甲板上的人大吼:“是俄国人!我们找到俄国人的游击队了!他们就是游击共和国的那群白痴!弟兄们,准备战斗!准备战斗!傻瓜们,都别抽烟了,机枪手准备射击!”
茨迈尔曼本能的意识到,他简直是捡到一个天大的便宜!敌人分明是在大规模的过河,他们想干什么?莫非是要进行一次渡河的军事袭击?!
茨迈尔曼是这么命令,但他的战士颇有些顾虑。
船首操持着一挺马克沁的士兵紧张的质问:“班长!我们真的要向他们射击!他们的人太多了!我们既然发现了敌人,难道不该是向上级汇报吗?”
“呸!我们的炮艇根本就没有电台!施耐德!你有电报机吗?你会发电报吗?”
“但是班长!我们这一旦开火,他们会反击,我担心……”
“闭嘴!”茨迈尔曼大吼道:“你们这些新兵难道是懦夫吗?为第三帝国立功的时候到了!我们先开火消灭些敌人,再掉头全速撤离!这样,你们这些年轻人都能得到勋章!”
获得荣誉的欲望瞬间战胜了顾虑,尤其是这些新兵,他们参军到东线都是为了获得德意志的光荣。
这位机枪手也就不再废话。
随着茨迈尔曼的命令,这炮艇开火了!
船首的那门76毫米火炮和三挺机枪同时开火,此刻炮艇距离米西渡口足有一公里,这种位置上的射击依旧致命。
机枪抛射了大量子弹,砸向渡河的木筏,炮弹直接在筏子中炸响,掀起剧烈水花。只是距离太远,德军的火力凶狠归凶狠,取得的战果有限,但彻底打乱了苏军的渡河节奏!
突如其来的袭击令正在渡河的杨明志大为吃惊,以他的角度,这该死的炮艇简直是一出现就开火!
敌人的射击并不精准,中弹的人真是太倒霉了!伤亡全部来自伞兵,他们毕竟距离敌人最近。他们中有的人中弹掉入水里,也有人受到炮弹爆炸冲击波掀起的大量水花,硬生生的被拍进河里。
伞兵也不是超人,他们个固然憋气能力出众,还都会游泳。他们掉入仅有两米多深的河里,河泥却成为灾难!他们屏住呼吸拔出小刀试图割断身上的负重物资,然而都陷入了深深的河泥里。凡掉进河的,就再没有露头。
敌人开火了,飘在水面上的伞兵立刻解下武器,向那炮艇射击。岸上待渡河的人也不闲着,他们在旅长泰普诺夫的指挥下,立刻开始架设迫击炮!
这炮艇真可谓越战越勇,艇长茨迈尔曼满脑子都是杀敌立功,见得俄国人出现伤亡,他疯狂的命令舵手,加速向敌人冲击。
炮艇开始加速,它的薄装甲也免疫了俄国人的大部分子弹。炮艇的一些部件中弹,留下了一个个弹孔。俄国人的反击也令德军机枪手愈发的紧张!
尤其是船首的那位,他根本没有机枪盾,只能谨慎的持续开火。更是张着大嘴吼叫,毕竟那门76毫米主炮就在它身后,这火炮射速可是不满,那该死的炮口暴风和剧烈的声波震荡!他唯独持续吼叫,保持七窍相通压力恒定,才能避免脑袋被震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