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今浜城外。
京极高政一行四十余人经过近半个月的长途跋涉,总算是回到了近江。
看着不远处的今浜城,京极高政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今浜城,你的皇帝回来了!”
进入今浜城,京极高政先去城下町找到了松永久秀,吩咐其给马场氏的族人安排住所。至于马场氏的族人具体的安置,还得需要向京极高广汇报。
让畑山朝信先带马场信春去训练场,京极高政连忙动身来到了京极馆。
然而在京极馆转了一圈,却并未发现京极高广的身影,倒是一群正坐在后院饮茶的京都公卿引起了京极高政的注意。
“这是什么情况?”
“家中怎么会有这么多公卿?”
站在廊下,京极高政一脸的懵B。
庭院中的公卿们也发现了站在廊下的京极高政,不过他们并不知道京极高政是谁,只以为是京极家的家臣或者小姓,所以都没有在意。
这时,一名端着点心的侍女突然从廊下拐了过来。
“呀!”
侍女和京极高政撞了个满怀,点心也掉了一地。
正准备蹲下去捡,但侍女却突然看到站在自己身前的人乃是京极高政,顿时一脸惊慌的跪在地上,“左京进殿恕罪,我....我......呜呜呜........”
侍女直接被吓哭了。
京极高政无奈的将侍女扶了起来,然后开口道:“快起身,下不为例。”
“哈!”
“吾刚回今浜城,怎么家中有这么多的公卿?”
侍女将地上的点心捡了起来,然后弯着腰回答道:“是主公近日在家中召开麻将大会,邀请了不少公卿前来。”
“麻将大会?”京极高政一阵蛋疼,京极高广这是要把麻将玩出花来啊。
“主公何在?”
“昨夜与三条殿和一条殿打了一宿的麻将,这会儿正在休息。夫人让我们先送些吃食过来,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京极高政点了点头,然后摆了摆手“忙去。”
“是!”
说着,侍女便转过了身。
“诶,等等!”京极高政连忙将其叫住,然后指了指庭院方向“你该走这边。”
侍女闻言一愣,然后一脸疑惑的说道:“这些点心已经脏了,我去换一盘再拿过来。”
“不必!”京极高政一脸不屑的说道:“本家的地又不脏,就这样端过去。”
“这.........哈!”侍女心里有些慌,但既然是京极高政的命令,她也只能听从。
京极高政才不管这些,玛德京极高广这个坑货,叫这么多人来家里白吃白喝。京极家现在虽然手头宽裕了点,但也禁不起这样折腾啊!
而且马上就要争对若狭武田家,开战在即,正是用钱之际。
而且刚刚在城下町找到松永久秀的时候,松永久秀也说了正在同几家海贼众交涉,雇佣海贼众为京极家作战那也是要钱的。
一想到这些,京极高政就有些脑壳痛。
一盘点心少说也要几十文钱,掉地上怎么了?
反正吃不死人!
绕过庭院,从廊下进入后院。
京极高政刚刚抬脚进入院中,一阵若有若无的抽泣声便传入了京极高政的耳朵。
这是有人在哭?
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找了过去,京极高政突然看到一名公卿打扮的男子正跪坐在一棵樱花树下默默垂泪。
这背后,莫非有故事?
正准备上前一探究竟,这时候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京极高政的身前,然后将京极高政拉到了一边。
“岳父大人?”
看着身前站着的三条公赖,京极高政连忙见礼道。
“别说话,身上带钱没?”三条公赖不待京极高政多说,直截了当的问道。
京极高政摸了摸怀里,然后掏出十几枚铜钱“就这么多了。”
“岳父大人要钱做什么?若有所需大可直接去找阿玖啊,需要什么自有人去采买!”
三条公赖暗骂一声倒霉。
三条夫人那边天不见谅的时候他就去找过了,三条夫人的零花钱早就在几天前输给京极高广了。京极高政这段时间又不在家中,三条夫人断了零花钱的供应,也是穷的叮当响。
见三条公赖一脸为难的样子,京极高政连忙继续问道:“岳父大人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可否告知小婿,在下一定倾力相帮。”
三条公赖看了看京极高政,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此事实在有些难以启齿,不过吾豁出这张脸不要了。”
“不知左京进可否先给我二十贯钱?”
京极高政心里一惊,二十贯钱可不是小数目啊。
但三条公赖显然不愿意多说,京极高政也不便多问,“岳父大人稍待,在下这便去取。”
不多时,京极高政便从库房里拿了几枚银小判出来,二十贯的铜钱实在太重。
见京极高政真的把钱拿来了,三条公赖心里一喜,不过脸上依然不动声色的说道:“这钱算吾借你的,以后有了必定送还。”
说着,不等京极高政继续答话,三条公赖便一通小跑来到了不远处的公卿身旁。
在京极高政满头雾水的注视下,三条公赖拍了拍公卿的肩膀。
“中纳言切莫悲伤,这里有几枚小判,算是吾赔偿你昨日的损失了。”
见到钱,刚刚还泪流不止的姊小路实广果然停止了抽泣,只是却看着三条公赖说道:“这钱哪里来的?”
“吾婿左京进处所借,昨夜是吾对不住你,这些钱你先拿着。”
“唉,也是吾技不如人,怪不得三条殿。”
“别这么说,若不是吾与一条殿非要拉着你去打牌,你也不至于输的连纳侧室的老婆本都没有了。”
“三条殿勿怪,我姊小路家一向人丁单薄,到吾这一代已是一脉单传。”
“吾娶妻已有数年,但并无所出。若是不纳侧室,那我姊小路家岂非要断绝家名了?”
姊小路实广一脸悲伤的说道。
昨天晚上本来姊小路实广已经睡了,但三条公赖和一条房通非要拉着他去找京极高广打麻将。
本来姊小路实广是不想去的,因为他没钱,身上今有的几枚小判,也是用来纳侧室的。但三条公赖非要说什么输了算他的,姊小路实广也不好再说什么,也就跟着去了。
一晚上的时间,三人满怀希望的去,结果三个人最后全都输得精光。
姊小路实广输了老婆本。
三条公赖输了他爹的棺材本。
一条房通则输了京都一条家一个月的生活费。
打完麻将之后,姊小路实广便来到这里放声痛哭,任凭三条公赖如何开解都没有卵用。
姊小路实广的心已经死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更何况像是姊小路家这样的公卿,更是不能断了传承。
“对了,一条殿情况如何?”
三条公赖无奈的摇了摇头,“自早上晕过去之后,到现在都还没醒呢。”
姊小路实广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了,只能将几枚银小判揣的更紧一些,这些小判可是他姊小路家的命根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