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从一切的源头说起……”吴晨为自己和吴卫国倒上了一杯茶,在宛如小学生般肃穆期待的眼神中端起茶杯,用茶盖轻轻的拨了拨茶水,在渺渺的雾气和茶香中轻轻的喝了一口,然后放下,“地球所在是一个世界,一个宇宙,魔法世界—费罗塞伊同样是一个宇宙,地球宇宙由一个奇点的大爆炸所产生,费罗塞伊也是由一个奇点,膨胀而成一个有界限的世界。”
“两者同为宇宙,那么他们相互之间的关系是什么?”
“答案是,他们都是多元宇宙中的一个元,区别它们的是维度,维度的不同造成了它们的位置、属性、形态的差异,由此展开,多元宇宙绝不仅仅是只有这两个元,它的元是未知的,理论上,维度之间的差异无限,多元宇宙就有无限个单体宇宙…这就是多元宇宙的概念!”
吴卫国用全部的精力唰唰唰的快速书写,唯恐落下一个字,唯恐记错一句话的意思,他竭力让自己不去思考吴晨话里描绘的意思,但他知道,这段话可谓是总纲,一切的基础,重构世界观的基石,意义就像盘古开天辟地,是承载一切的源头。
“那么,多元宇宙的各个元,彼此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它们的“追求”,也就是最理想的状态是什么?”
“答案是,它们之间是相互竞争的关系,而最理想的状态就像地球宇宙和费罗塞伊一样,和谐、有序的运行和壮大,放牧亿万生灵,催生所有元素的大发展和大繁荣。”
吴晨注意到吴卫国书写的速度迟缓了许多,微微一笑,详细的解释道:“讲一个形象一些例子:在地球宇宙,在整个银河系,类似太阳系这样,“恰到好处”的具有孕育生命条件的凤毛麟角,人类几十年的观测和寻找也没有发现一座,外星人只是存在于理论上的,谁也没接触和观察到过。同样,在费罗塞伊,具备相似条件的位面、主位面也是稀有单位,其中大量不适合孕育生命的位面、半位面浩瀚无垠,就像地球宇宙的那些不适合生命存在天体和星系一样……”
“多元宇宙也是一样,地球宇宙和费罗塞伊同样是它们当中的稀有单位,也就是说,两个宇宙完全“意外”与“巧合”的产物。”
吴晨描述的事物已经跳出了宇宙固有的界限,以一个全新、比单体宇宙更高的高度向吴卫国描述另一个更恢弘、更无垠的事物,多元宇宙,多元宇宙……
“好了,这种太大的概念你们了解一下就行了,让我们进入正题!”
吴卫国全身一震,从无限遐想中醒悟过来,连忙拿起笔以最快的速度将这段概念结尾。
“每一个单体的宇宙都在追寻自身的“完美”,地球宇宙和费罗塞伊如此,那些从诞生之初就残缺的“元”更是如此,但是,地球宇宙和费罗塞伊与那些残缺的“元”有一个巨大的不同,这不同就涉及到你们所提出的那个猜想和假设了,那就是宇宙意志……哦,用意志来形容不准确,应该是宇宙意识!”
“您,您是说,这,这猜想是正确的?”吴卫国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吴晨理解他的震惊,这次不是神秘世界,这次是他们自己的家园,自己所熟悉的世界,两者所感受到冲击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就像有一天有人告诉你,你所住的屋子有思维、有追求一样的匪夷所思和荒谬,但这一发现和猜想是他们自己归纳提出,又由吴晨这样的存在肯定和背书,荒谬就不是荒谬了,是震撼,是激动,是……
“是的,宇宙意识是存在的,宇宙意识也只有地球宇宙和费罗塞伊这样的“元”才能享有!”吴晨再次端起茶杯,渺渺的轻烟中,他的眼神也变得无比的遥远,像是穿透了虚空、穿透的宇宙、跳到了一个更高的高度,在观察、在体悟!
“为,为什么,为什么只有地球与费罗塞伊才有,才有……”吴卫国急切的,吞吞吐吐的顺着吴晨的描述问了下去,毫无疑问,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记录。
“因为生命!”吴晨的回答再次让吴卫国疑惑和呆滞,他喃喃的重复:“生命,生命……”
“是的!”吴晨收回眺望的眼神,放下茶杯,“地球和费罗塞伊都是一样的,在浩瀚的时间线上,不计其数的物种诞生,又有不计其数的物种毁灭,在毁灭的尽头,又有新的物种在毁灭中孕育,在曙光中诞生。文明也是一样,萌芽、发展、繁荣、灭亡,总是脱不了这样的轮回,地球人类和文明不过是其中的一瞬…………你看,这像不像一次次的播种和收割?”
“这,这……”吴晨话里的讯息量实在是太大,吴卫国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成了一盘浆糊,他本能的追寻着自己的疑惑,问道:“这与宇宙意识和生命有什么关系?”
““播种”和“收割”自然就有“种子”,千差万别的物种在最根本的源头上是一样的,那就是生命烙印,在无数次播种和收割的轮回中,生命烙印是不变的,变得只是它的外在表现形式!”
“你!”吴晨指着吴卫国,“我!”他又指着自己,“都是如此!”
“那,那,那宇宙意识……宇宙意识和这些,我是说生命烙印有什么关系?”吴卫国问的艰难无比,全身的颤抖中他汗如雨下,这才是秘密的终极,这次是一切真理的根基,眼前这位存在是多么的伟大啊,原来,原来祂看的是如此的远,思考的是如此的深……
“宇宙意识就是这一切生命烙印的集合!”吴晨轻描淡写的解开了了最终的答案,冥冥之中,那股意识再次凝视过来,房间里的一切都不一样了,吴晨端起茶杯,不动声色的吹了吹茶水表面的泡沫。
在吴卫国不断变幻的脸色中,在一切都好像消失,整个房间都像是被宇宙深处射来的一束光照亮的光灿通明中,吴熙、安吉梦游般的推门而入……
“爸爸,你为什么跟一个凡人说这些……”吴熙抱着吴晨的膝盖,眼里既残留着震撼又包含着浓郁的孺慕,“你为什么从来不跟我说!”
吴晨刮了刮吴熙的鼻子,笑道:“我早就说过,该是你的就是你的,跑不掉、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