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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极泰来”!
慕云恍然顿悟,刹那间欣喜若狂,定睛处赫见红光暴涨,先前那渺渺茫茫的一点,此刻终于露出真实面目。
原来那是一处六尺方圆的地洞,刺目红光由其中射出,同时带来汹涌的热气。
慕云心中大为讶异,想起师晴蕙先前说过,埋藏神剑之处有术数轮转。
看来潭底确有精妙机关,倘若不能突破那冷热转换的一层,非但无法窥见这处地洞,还会被光线折射误导,身入宝山却空手而归。
像卫廷裳和郏恩邑都是精明强干之辈,水下功夫尤其出类拔萃,此番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恐怕已经离目标越来越远。
还是赤阳道长经验老辣,并未被假象干扰,但愿他及时救人,仍能继续参与角逐。
慕云这厢念头连转,同时加速游向那处地洞,很快便追上前面的薛灵燕。
两人并驾齐驱,结伴来到地洞左近,只觉热气愈发炽烈,好似身处火炉边似的。
慕云望向地洞深处,但见红光不断闪烁,隐约传来沉闷的轰鸣声。
慕云和薛灵燕面面相觑,自有默契在心,慕云拉住薛灵燕的小手,顺着水流游进地洞。
洞中气温急剧攀升,水流也逐渐变得发烫。慕云身合纯阳避火珠,倒还不觉如何难受,薛灵燕却禁忍不得,只觉烈焰炙心,几欲当场晕去。
慕云翟然一醒,赶紧把薛灵燕抱在怀里,心中默念阿弥陀佛。毕竟小丫头懵懂无知,况且眼下事急从权,这也不算占她便宜。
薛灵燕神志一清,不由得小脸胀红,无奈形势比人强,她也只能顺其自然。
洞中地势逐渐开阔,慕云循着红光望去,赫见一片烈焰蒸腾。
滚滚黑烟由其中冒出,不时惊起声声巨爆,恍似炼狱火海一般。
慕云登时瞠目结舌,常言道水火不容,怎知水下竟然蕴藏烈火。
天地造化鬼斧神工,着实令人叹为观止,这座焰心寒潭,果真名不虚传。
顺着火海对面的岩壁向上看去,顶部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慕云更不迟疑,抱着薛灵燕径直游过去。
薛灵燕的体力近乎透支,内息也渐趋散乱,慕云知道耽搁不得,唯有豁尽全力,只盼能脱出生天。
果然不出慕云所料,那洞口方向斜斜向上,他这时别无他想,单手抱紧薛灵燕,沿着洞壁不断上浮。
水温开始迅速下降,却不似焰心寒潭那么冰冷,慕云游得片刻,眼前微现天光,看来出口已经不远。
慕云如释重负,手脚并用加速游动,须臾只听哗啦一声,两人同时钻出水面。
自打慕云下水起算,已经过去顿饭工夫,两人终于可以放肆呼吸,此刻只觉吸入鼻中的空气无比甘甜,直如琼浆玉露一般。
慕云一面调匀气息,一面观察周遭环境,原来这是一处幽暗山洞,洞顶有稀薄天光降下,洞中密生藤曼苔藓,散发出新鲜的土腥气。
慕云揽着薛灵燕游到岸边,两人再度脚踏实地,心中不免感慨万端。
薛灵燕喘了几口大气,脸上的红晕逐渐消退,这才向慕云深施一礼道:“多谢慕少侠仗义相助,这次若不是你及时援手,我恐怕真要遭了。”
慕云抱拳还礼道:“分所当为罢了,小薛姑娘无须客气。”
薛灵燕秀眉一挑,扁扁嘴道:“薛姑娘便薛姑娘,干嘛要加个小字,我已经十四岁了,再过几个月便及笄了呢。”
慕云为之一滞,只能改口道:“好吧,是在下考虑不周,冒犯了薛姑娘,万请恕罪。”
眼见慕云从善如流,薛灵燕十分满意,点头一笑道:“慕少侠的水性真好,我可比不上你,二爷爷常说昆仑派内功独树一帜,比我家还要胜出一筹,我先前多少有些不信,这次却不得不甘拜下风了。”
慕云打个哈哈道:“薛姑娘年纪尚轻,能有这等内功修为,已经让在下衷心折服。至于说到水性,呵……在下实在惭愧,若不是有避水珠辅助,在下恐怕早已知难而退了。”
薛灵燕轻咦一声道:“避水珠?世上果真有这等宝物?慕少侠可否给我看看?”
慕云并不推辞,取出避水珠交给薛灵燕。
薛灵燕细心玩摩片刻,不无艳羡的道:“原来这便是避水珠,看起来真漂亮。”
说罢薛灵燕将避水珠还给慕云,慕云接过贴身收好,跟着咳声道:“咱们尽快找到虎魄神剑吧,免得夜长梦多,被人捷足先登。”
薛灵燕道一声好,两人相互合作,在洞中几番寻觅,却并无神剑踪影。
薛灵燕满心疑惑,蹙眉沉吟着道:“洞里只有这么点地方,出去便是入山狭道,方公子总不会把剑藏在外面吧?还是要挖地三尺才行呢?”
慕云沉吟着道:“莫非有人先到一步,已经把神剑取走了?”
薛灵燕摇了摇头,蓦地福至心灵,脱口轻呼道:“对了,映日姬先前说过一句,叫做‘正则反之’。咱们眼下找到正路,却没发现虎魄神剑,难道要返回去才能有所斩获?”
慕云心忖有理,当下点点头道:“方才情势危急,只能先寻生路,的确无暇顾及神剑。如今咱们休整完毕,是时候折回去了。”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运转内息,再度扎入水池之中,原路返回焰心寒潭。
约摸游了顿饭工夫,两人钻出洞口,眼前只见丝丝红光,却并无烈焰蒸腾的声势,连周遭水温都不再灼热。
慕云和薛灵燕心下大奇,凝足目力仔细观望,下面分明是那片火海,为何此刻竟是沉寂如斯?
看来师晴蕙说得不错,此地数术轮转,倘若错过天时,红光销声匿迹,再想找到这片火海便难如登天。
那么依照常理而论,这片火海既然是关键,虎魄神剑便应该藏在其中。
慕云刚刚一念及此,紧接着便眼前一亮,丝丝红光掩映之下,但见一抹灿亮异色划过。
那是一种无比绚丽的光彩,仿佛朝阳初升,绽放出火热的生命力。
“正则反之”!
虎魄神剑终于现身尘寰,静待天命所归之人,传承天火灭业之功。
慕云和薛灵燕神为之夺,同时飞身冲向虎魄神剑,且看谁能独占鳌头。